从民谣中看旧社会妇女的痛苦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从民谣中看旧社会妇女的痛苦
柏桦
回忆过去数千年封建压迫下，我们妇女所过的生活真如牛马，妇女受着封建势力直接压迫，并且还受着各种封建习惯制度的压迫。单从我华北解放区的一些民歌中，就可看出在旧社会里，我们妇女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呢？“纺花车，转针连；养活闺女不赚钱。”四盘菜，两壶酒；打发闺女上轿走。养活猪，吃口肉；养活狗，会看家；养活猫猫拿耗子，养活你这丫头干什么？！……”
一个闺女在旧社会里，就是一个赔钱货，甚至连猪狗也不如的！我们再从兄嫂的谈吐，眼色里，来看看某些姐妹们的处境：“天上的星星颗颗黄，地下的小女无爷娘；好爹好娘金活宝，无爹无娘一根草。侧屋里梳头哥哥骂，厨房里梳头嫂也嫌。”……
从这些诗句里，可以看出旧社会妇女心中充满的只是沉痛、哀怨和不平。……
但，这多少还是在娘家；而等出了嫁以后，那难言的痛苦就更甚一层了！如以习知的受公婆、小姑的虐待为例吧！“一个葫芦摇三摇，新娶的媳妇实难熬；走的慢了嫌木像，走的快了嫌慌张。好吃酸的给加醋，好吃辣的多加蒜；做熟公婆面前恭送上，小姑小叔还要勤送汤。趁着空儿纳鞋底，一顿饭功夫要两双。……剩下稠的吃碗子饭，剩下稀的喝碗子汤；……稠的稀的都不剩，紧紧裤带等到大后晌。…”“捶布石，响叮当！公公好吃酒，婆婆好打牌；锅里水滚没有米，俺去南边捞笊篱。一捞捞烂了，来院里——公公酒瓶砸，婆婆摔牌骂；小姑、小叔上去揪头发。左一绺，右一绺；满面流血泪花花。……”
这些，还是经过正式婚嫁的女子，作媳妇还是比较好点。而如果从小因娘家贫困，卖寄出去给有钱人家作童养媳的，那所受的磨折就更难言了。“小枣树，随风摇；童养媳妇实难熬。熬住公公熬住婆，脚蹬锅牌手拿杓；喝口米汤也舒服！”……
不愿在公婆面前作媳妇，宁愿在公婆死后能喝点米汤；这种痛楚的处境，就可想而知了。……还有：“月亮地，明光光，童养媳妇洗衣裳。捶的白，洗的净，婆婆嫌俺不中用；举手就是打，张嘴就是骂；又说把俺休了吧！婆婆婆婆别休俺，俺无家又无钱；任俺作牛马，死也莫怨言，……”
这样的非人待遇，甚至希望作一匹牛马而不得；童养媳妇之苦，那就更不是笔墨、言语所能形容了。
那些有钱有势的老财们。对女人百般玩弄凌辱；劳动人民的妇女，不知被他们糟蹋了多少！“媳妇媳妇象泥皮，死了一个咱再娶！穷人丧妻如丧命，富人丧妻交好运。”“穷人家，没什吗：朝织布，晚纺纱；糟糠咽菜没钱花。……富人家，架子大，骡马成群多奢华；吃珍餐，喝香茶，妻妾成群陪着耍；热了三妻打扇子，冷了四妾搂着披上貂皮褂。……”
如果再不幸，女人生得笨了些，就会随时遭受白眼打骂和遗弃，那些有钱有势的老财们，他们的无常的喜怒，甚至成了女人们生死的准绳。如：“酸枣核、粗中间，闺女过门第一天。丈夫一见嫌太丑，婆婆也说脚不尖；丈夫打来婆婆骂，媳妇苦似吃黄莲。不给茶水不给饭，眼泪汪汪心好酸；婆婆痛骂追出门，丈夫逼俺回家园。走一里，哭两关，回到娘家没好脸；哭坐荒野泪涟涟。…………”
自从人民抗日战争开始，华北解放区的妇女在共产党和民主政府的领导下，才开始走上了新的历史道路，她们在土地改革中打翻了地主的封建枷锁，在生产支援前线与参加民主政府工作中，提高了自己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在家庭中也逐渐和男人一样取得平等的权利，涌现出许许多多的劳动英雄和支援前线模范。但是由于妇女在经济上尚未完全自立，封建社会的遗毒仍未完全消灭，仍需继续努力肃清，才能使妇女们真正完全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