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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春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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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5-09-20
第6版()
专栏:

红色的春天
王士美
夜晚。急风暴雨袭击着罕山的山谷。浓云密雾,淹没了罕山的群峰。到处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闪电,随着撼天动地的炸雷,一次又一次地把狼牙锯齿般的山岩峭石照亮。
已经是深夜十二点钟了。暴风骤雨还在呼啸着,倾泻着。就在这时候,刚刚移住进罕山里来走“奥特尔”〔注〕的宁布大哥的爱人——色罕姐姐要临产了。
豆粒大的汗珠,在色罕姐姐的额角上流着。她这是生头一胎孩子,心中充满了又喜又惧的复杂心情。她真后悔,早生半个月多好呵!那时候,住在罕山山口,公社医院的大夫段环妹妹还在身边。可是,现在段环妹妹在哪里呢?
蒙古包的厚厚实实的包顶,被雨水打得鼓响。南斯尔玛大婶忙过来忙过去,准备给自己的儿媳妇接产。这个五十多岁的蒙族老人,就一个儿子,当然也就只有这一个儿媳妇。她很疼爱色罕这孩子。因为这孩子思想进步,劳动好,是共青团员,很懂事。知道婆母从前当过奴隶,受过苦,因此,待婆母真象待亲阿妈一样。南斯尔玛大婶自然也把色罕当成是自个儿的一块心上肉。而且,一想到就要抱孙孙了,大婶更乐得睡不着觉。但是,眼下,她却焦急得很。儿媳就要临产了,万一有个作难处,连个请大夫的人也没有呀!儿子呢,在山弯里照看着马群,雨越大越不能回来。如果惊了马,遍地是断岩陡壁,没人拦,要给集体、国家带来多大的损失呵!何况,儿子也不知道自己媳妇的临产期就在今天的晚上呀……。老人家心里发急,面上还强作镇静。她安慰着儿媳妇:“色罕,我的孩子,不要害怕,你段环妹妹会来的!”
“她会来吗?”
“她会来的。你忘啦?上次阿妈犯了气管炎,眼看出不来气了,她来啦……”
“可是,妈妈呀,今晚这么大的雨……”
“放心吧,我的儿,大雨拦她不住。上次她给你来检查胎位,知道你这几天该生啦。你听着,她就要来啦……”
听了婆母的话,色罕安静多了。是呀,只要段环妹妹来了,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怕!
南斯尔玛大婶看着媳妇安静了些,她的心里更急切地思念段环了。眼前一闪,出现了段环那个汉族小黑闺女的面影:个儿不高,圆圆的脸盘,梳着两根牛角小辫,整天骑一匹小红马,背个十字药包,在草滩上转。哪里有病人,随叫随到,不叫也到,一到便忙活,手到病除,医道高着哩,真是毛主席派给咱们草原的好医生!谁家不亲她,哪个不爱她呢!可是,我的丫头,你现在在哪里呢?
段环在哪儿呢?在罕山的山涧里。她正骑着她那匹小红马,冒着狂风暴雨,踏着老虎脊背一样光滑的山石,飞奔着,飞奔着。
今天下午,她从遥远的牧场上,回到营地的卫生所。在清清的小河里擦了个冷水澡,换上了一身干干净净的衣裳,刚躺在床上想歇歇,猛然看见了蚊帐顶上贴着的那张字条——自己的备忘录:“八月七日至九日,大约是色罕大姐的临产期。”她一看床头的日历,今天正好是七号。她立刻跳了起来,忘记了几天来在草滩上巡回医疗积起来的疲劳,上伙房拿了两个馒头和一块奶豆腐,就跳上马朝色罕大姐家的临时居住点跑去。想不到色罕大姐已经移场进了罕山,幸好占布拉大叔在那里还没有起营,给她指了色罕家的去处。于是,她就打马向罕山的山谷飞来了。
还没进罕山以前,天就黑了,急风暴雨已经在峡谷中呼啸起来。她,面对着山风骤雨,面对着响雷闪电,犹豫了片刻。来时,因为走得急,除了枪和药包带在身上外,雨衣、外套都没有带。冷风冷雨吹打得她浑身冰凉。她想:七日至九日,有三天的伸缩性,难道偏偏能是今天?但是,她立刻又问自己:如果正好是今天生,而且是难产,或者是双胞胎,同时还是第一胎呀……
想到这里,她打消了一切顾虑,跃马扬鞭,冲进了骤雨如烟的罕山山谷。冷风冷雨吹乱她的小辫,吹得她牙齿打颤,可是她的心里是热的!
她从容冷静地沿着坡脚,借着电光引路,奔驰着,奔驰着。终于,在雨雾中,她看见了蒙古包,看见了灯火……
在蒙古包里,色罕阵痛得更厉害了。她吟呻着问:“妈妈,好妈妈,段环妹妹还会来吗?
大婶忙说:“孩子,不要怕,有阿妈呢!你段环妹妹是会来的!”
就在这时候,段环跳进了蒙古包。
“阿妈、色罕姐姐,我来啦!”
“啊!你果真来啦!毛主席的好闺女!”南斯尔玛大婶乐得叫起来。
黎明时,风停了,雨住了,一轮红日升上罕山。从色罕姐的蒙古包中,传出了“哇”“哇”的婴儿的哭声。
在蒙古包中,大婶、色罕和段环三人,正托着白胖胖的婴儿亲吻。她们给他起了个金子一样的名字:马勒哈巴日!意思就是:红色的春!
是呵,这宝宝生在我们祖国的红色的春天——伟大的社会主义时代,该是多么幸福呵!
〔注〕夏秋水草丰美的季节,社员们有组织地在草原上游牧,叫走“奥特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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