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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灿烂的秋天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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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5-11-03
第6版()
专栏:

金光灿烂的秋天
燕迅
金光灿烂的秋天,我到塞外有名的果区、燕山脚下的栗树坡去采访。这儿岭岭坡坡满是高高的栗子树,树树是密密麻麻的毛栗子。我在栗树坡住了半个月,和果乡的社员们一同享受了丰收的快乐。临走这天早晨,我的房东、大队党支部书记刘广有事儿出去了,他爹刘信从大队领回了应分的栗子,非让我足足地吃一回不可。
工夫不大,大爷的孙女小莲就端着一盘热烘烘的栗子进屋来了。大爷催我说:“快,今年栗子收的忒多,趁热吃香。”我拿起一个大的,剥了皮,扔到嘴里嚼起来。没想栗子太热,烫的我闭不上嘴。小莲一见,笑得倒在炕上打开了滚儿。刘大爷说:“这丫头,还不快给你叔拿梨去!”她一听,又笑着跳下炕,一掀门帘,就没了影儿。
刘大爷舒心地说:“天天笑!真是生在好时候了。哪象我们小时候……”我插嘴说:“您小时候,没这么多栗子吧?”
“这么多?”刘大爷眉头一拧,“我小的时候,上无片瓦,下没寸土。长到十四岁,栗子树见了千千万,可不知道栗子是甜是苦。那工夫,我给咱村财主孙老抠扛小活,眼见他一家嚼栗子,也想吃。这一天,我放羊到了落凤坡,实在憋不住了,瞅了瞅四外没人,就捡开了风落栗子。刚捡了四五个,冷丁听见有人吆喝上了:“好大胆子,你还要命不要了!”真倒霉,碰上孙老抠提着文明棍巡山来了。那老家伙二话没说,举起文明棍,“叭叭叭”地在我脑袋上打开了……打这往后,我就落下了个抽疯的根儿,摊上事就犯。同志,你说那时候的栗子是好吃的吗?自从来了解放军……”
正在这节骨眼上,墙外一声吆喝:“炒了多少栗子呀,香味都满了过道啦?”紧跟着,一个穿黑夹袄的矮老头进了屋。我正要让他吃栗子,他摆了摆手跟刘大爷说上了:“你是咱村的‘管得宽’,往后得跟我那大侄子支书说说,别老照顾我了。这不,今儿个又是栗子,又是梨,一口袋、一篓地往我那里扛。前脚刚走,后脚挑水的又进来了。如今咱队上学大寨,闹比学赶帮运动,这么忙,都这么来照顾我还行!我胳膊腿儿挺好使的,我还想赶着驴驮子上山摘果呢!”说罢,一甩胳膊走了。这老人来的急忙,走的利索。我觉得很有意思,就问刘大爷他是谁。刘大爷说:“是俺队上的‘五保户’。他嫌乎我们‘保’得太多了。”说着,哈哈大笑起来:“他嫌也不行,咱人民公社就是有这样的优越性!”
“是啊!”我赞成大爷的话,又希望接上刚才被打断了的话头儿,就说:“你接着说啊!”
大爷一听笑了:“你是想摸我的家谱呀!解放后,一闹土改,我是栗子树也有了,梨树也有了。公社化后,我还住上了大瓦房。”他说到这儿,抱歉地往我身后一指:“我叨咕起来就没完没了,你的嘴还烫不?小莲,快给你叔拿梨来。”
原来,小莲已经端着一小筐细皮的大鸭梨,站在我身后老半天了。这时候,她才说:“不是人民公社,咱家买不起缝纫机,我也穿不上大花袄;不是人民公社,咱家也买不起话匣子,我也听不上‘小喇叭’了。”
“说的好,小莲,快让你叔吃梨子,再给你叔打开话匣子,叫他也听听‘小喇叭’。”
“叔叔还听‘小喇叭’?”小莲顽皮地瞅瞅我,走向大红躺柜上的“北京牌”收音机。“小喇叭”还没开始广播,有一个地方甜甜的女声正唱《人民公社万年青》。刘大爷说:“好,咱就爱听这个。”
这工夫,外屋的大嫂已把饭菜做好,端上来了,热腾腾,香喷喷的。刘大爷喜眉笑眼地说:“怎么样,这生活不错吧?不错倒是不错,可有人正瞅着眼红哩,往近里说,大杨树下老孙家不甘心,老想挖咱的墙脚;往远里看,美帝国主义正象疯狗一样,绕世界咬人呐!”
正是这个时候,收音机里说:“下一个节目,大合唱:《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刘大爷双眼笑成了一条线,他高兴地拍了一下桌子,“嘿”了一声说:“北京城,知咱的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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