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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世纪法国唯物论的形而上学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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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5-11-16
第5版()
专栏:

十八世纪法国唯物论的形而上学
西岩
十八世纪的法国唯物论表现出典型的形而上学性。
法国唯物论是十八世纪法国革命时代资产阶级的世界观。在当时,它具有反对封建主义和唯心论的进步作用;但是,由于当时的生产技术和科学水平的限制,由于资产阶级的阶级局限性,所以这种唯物论是典型的机械唯物论。
形而上学和辩证法是根本对立的
形而上学是和辩证法直接对立的,它把事物看成是绝对的,静止的,孤立的,不变的;如果说它还承认有变化,那也只是数量的增减和场所的变更,这种变更的原因,不在于事物的内部而在于事物的外部。这些都是十七世纪资产阶级唯物论的特点。十八世纪的法国唯物论继承了这些特点。
十七——十八世纪的资产阶级唯物论者用牛顿力学的尺度来观察世界,把整个世界看成好象是一部庞大的机器、是许多最后不变的零件所组成的机械总和,这些零件相互没有什么内在联系,而是彼此孤立的。这些零件尽管都在进行机械的运动,但是整个机器是不变的。他们对事物采取了绝对、静止、孤立、不变的观点,追求所谓最后不变的元素,把整个世界看成是自古以来就是这个样子,并没有真正的变化和发展的。所以即使是法国唯物论的最先进的代表狄德罗也认为“有一些本质上不同的分子彼此结合在一块,可是它们自己又是绝对地不能分割的。”(《狄德罗哲学选集》第一○三页)另一方面,他也肯定“一切都在变,只有全体是不变的”(同上书,第五十七页)。
在这样一种对世界的总的形而上学观点支配之下,十七世纪的资产阶级唯物论者肯定了世界的物质性和运动性,但是他们把物质的运动归结为机械的运动,即空间的转移或位置的变换。在这一点上,法国唯物论者是完全一致的。所以霍尔巴赫说,“运动就是一种努力,由于这种努力,一个物体改变或倾向于改变位置,就是说,继续不断地对应于空间的各个不同部分,或是说相对于其他物体地改变着距离”(《自然的体系》,上卷,第十九页)。
但是十八世纪法国唯物论者在对于物质和运动的关系问题上比十七世纪的唯物论者有所进步。十七世纪的唯物论者一般都把物质和运动割裂开来,否认运动是物质的固有属性。因此他们明白主张物质运动的外因论,最后往往不得不抬出所谓“第一推动者”的思想而陷入神学唯心论的错误。十八世纪法国唯物论者一般都认为运动是物质的本质属性,不能和物质割裂开来。例如霍尔巴赫就宣布:“如果人们问,在物质中,运动是从哪儿来的呢?我们就要回答,那是由它必须无始无终地运动这个同一的道理而来的,因为运动也象物质的广延、重量、不可入性、形状等等一样,乃是物质的存在、它的本质、它的一些原始特性的必然结果”(同上书,第三十页)。这样,法国唯物论者便在一定程度上克服了十七世纪唯物论在物质与运动的关系问题上的形而上学观点,从而加强了他们反对神学和唯心论的力量。这是因为他们是比较富有革命性的资产阶级的原故。他们虽然企图把物质和运动结合起来,但是他们完全不了解运动的根源在于物质内部的矛盾性。因此,他们在实际上还是采取了一种物质运动的外因论,对运动的本质表现出不可知论的倾向。例如,霍尔巴赫曾经分别所谓“获得的运动”和“自发的运动”,认为前者是由于外在于物体的原因引起的,后者则是由于物体内部的原因引起的。但是他所谓内部运动归根到底仍然是一种分子的机械作用,不过为人们所看不见罢了。因此,他的这种区别是没有真正根据的,他最后不得不说:“如果仔细观察,我们将会承认,严格说来,在自然界的各种物体中,并没有什么自发的运动,因为这些物体继续不断地在互相起作用,它们所有的变化都是由一些或者可见、或者隐藏的推动它们的原因造成的”(《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五七八页),并且宣称,“如果有人抱怨这种机械作用不足以说明各种运动……那我们就可以说,……物体中的最简单的运动、最常见的现象、最普通的活动方式都是无法说明的秘密,我们是永远不能认识它们的最初根源的。”(同上书,第六三五——六三六页)
法国唯物论者既然不了解物质运动的本源,所以,即使他们在对物质和运动的关系问题上比十七世纪的唯物者有所进步,也并没有使他们的运动观发生什么根本的改变,他们仍然只能把运动看成机械的运动,不承认事物有真正的质变和发展。在这一点上,他们甚至比十七世纪的唯物论者走得更远,公开提出“人是机器”的思想,否认自然界和社会的质的差别,否认自然界和社会的发展。
法国唯物论者是机械唯物论者
法国唯物论者特别强调人是自然的一部分,要服从自然的规律。这在当时固然起着反对宗教和唯心论的积极进步作用。但是他们从机械唯物论的观点出发,片面强调了人和自然相同的一面,完全忽略了它们之间的质的分别。他们把人看成是和其他的自然物一样的自然存在,认为人的一切活动都可以归结为机械运动,从而都可以用力学的规律来加以说明。霍尔巴赫说:“人的所作所为,以及人身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惯性力、自我引力、吸力和斥力以及自保倾向的结果”(同上书,第六一一页)。因此,“人这部机器的各种活动方式,不管是外表的还是内部的,尽管看起来或实际上是非常神奇、非常奥妙、非常复杂的,如果我们仔细考察,就会看出人的一切动作、运动、变化,人的各种不同的状态、变革,都是经常受各种普遍的法则支配的”(同上书,第六一○页)。所以,照法国唯物论者看来,人也只不过是一架机器。这种机器和一般的机器不同之点,只在于它是比较复杂、比较精巧而已。拉梅特里的话最典型地表达了这种思想。他不断宣称“人是动物”、“人是机器”、“人是钟表”。
这种对于人的看法是十足形而上学的。它把人完全看成自然的存在,生物和生理的存在,否认了人的社会性和阶级性。正是从这种对人的机械的、形而上学的观点出发,法国唯物论者得出了他们的抽象的、不变的资产阶级人性论思想。霍尔巴赫说:“自保乃是事物的一切能力、力量、机能似乎不断地趋赴的共同目标。物理学家们曾经把这种趋势或倾向命名为自身引力;牛顿称之为惯性力;道德学家们则把人身上的这种趋势称为自爱”(《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五九四页)。爱尔维修把这种自爱称为人的感受性所首先表现的趋乐避苦的情感。他说:“这种情感是肉体的感受性的直接后果,因而为人人所共具,乃是与人不可分离的。我以它的永久性、不可改变性、甚至不可变换性来作为这一点的证明”。(同上书,第五○三页)这种根据机械唯物论得出来的资产阶级人性论,它把资产阶级的自私自利冒充为人的普遍不变的天性,为资本主义的永世长存作辩护。如果说,这种思想在反封建的历史条件下还有其积极的一面,那么在现在,资本主义已经成为反动腐朽的制度时,它就只能是完全反动的了。
法国唯物论者把人和自然都看成机器的结果,就得出他们的机械决定论的思想,认为“宇宙本身不过是一条原因和结果的无穷的链条”,一切都服从于机械的因果规律,一切现象都是必然的,没有偶然性存在。“偶然是一个毫无任何意义的字眼”“我们使用偶然这个字,不过是来掩盖我们对于产生所见的那些结果的自然原因的愚昧无知罢了”(《自然的体系》,上卷,第六三页),这样,他们就把必然和偶然形而上学地割裂开来,看不见二者之间的辩证关系。把这种思想用于人类社会,便成为一种宿命论。这种宿命论的观点直接否认了人的主观能动性,把自由和必然完全形而上学地割裂开来了。它还表明,把机械的、形而上学的唯物论直接推广应用于人类社会的结果,必然导致历史唯心论。
法国唯物论的认识论是认识和实践相脱离
法国唯物论者的这种宿命论观点是和他们在认识论上的形而上学观点密切联系着的。作为唯物论者,他们肯定认识是对客观实在的反映,但是他们既然把自然和人都看成象机器一样,因此他们就不了解“任何过程,不论是属于自然界的和属于社会的,由于内部的矛盾和斗争,都是向前推移向前发展的,人们的认识运动也应跟着推移和发展。”(《实践论》)这也就是说,他们所谓的反映只是一种消极的、被动的、一次完成的活动,而不是积极能动的、不断发展的过程。首先,他们把人看成只是感性的存在,认为感觉只是物质对感官的一种机械作用的结果,从而把感觉看成纯粹是被动的。他们还片面夸大了感性认识的作用,企图把理性认识归结为感性认识,认为理性认识不过是一些感觉的结合和比较。爱尔维修说:“精神的全部活动就在于我们具有一种能力,可以觉察到不同的对象之间的相似之处或相异之处,相合之处或相违之处。然而,这种能力无非就是肉体的感受性本身,因此一切都归结到感觉。”(《十八世纪法国哲学》第四三五页)这显然是把从感性到理性的认识过程看成只是数量上的变化过程,否认是一个质变的辩证发展过程。
法国唯物论者不但不理解认识的第一个飞跃,他们更不理解认识的第二个飞跃,即从理性到革命实践的这一个飞跃。他们不了解人的本质是人的社会性和阶级性,因此他们根本不懂得人的认识对社会实践的依赖关系。即使象他们中间最先进的代表狄德罗对实验在认识上的作用已经有所认识,但这毕竟还是和阶级斗争、生产斗争等社会实践距离得很远。因此,整个说来,法国唯物论者的认识论是使认识和实践相脱离的。这样,他们的认识论就必不可免地具有消极直观的性质,不可能成为革命地改造世界的能动的反映论,所以他们这种认识论也就很自然地使他们忽略了人的主观能动性而陷入宿命论的错误观点了。
法国唯物论者的机械唯物论就是这样一种典型的形而上学思想。这种思想虽然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有其反对封建主义与唯心论的积极作用,但毕竟是当时资产阶级的阶级局限性和认识的局限性的产物,从根本上说来,是不正确的。正如毛主席所说,它必然和唯心论一样要导致主观和客观相分裂,从而陷入主观主义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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