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荣之路——纪念十七师“七一七”起义一周年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光荣之路
——纪念十七师“七一七”起义一周年
“再干一杯，为我们光荣的义举再干一杯吧!”围着圆桌已经微醺的人们站起来，争着用重浊的陕西话相互祝贺，再一次举起酒杯，纵情地把红色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十七师团以上官长聚宴欢庆“七一七”起义的一周年。他们几乎全是刚强的关中子弟，在西北军中受了长久的教养和锻炼，和西北军同时，他们有着光荣的过去和以后一段令人悲愤的历史。在蒋介石摧残、逼害、分化、独吞之下，他们艰难地带领着这支西北人民的军队，效忠于神圣的抗日战争。但蒋介石不把所有杂牌全部消灭是不肯甘休的，去年今日，十七师不得已在河南洛宁故县镇举行反内战起义，渡过暴涨的洛河，踏上光荣的新道路。现在在这个可纪念的节日，面对着投靠帝国主义而向中国人民张牙舞爪的国民党反动派，他们全体都有着很难抑制的愤怒。
杨虎城将军早在辛亥革命时代就手创了这支农民革命武装，也许北伐以前的事情对读者已经比较生疏，但提起西安事变却会使每个爱国人士永远怀着最大的感激。而十七师，就是那时英勇地起来逼使蒋介石停止内战，接受人民抗日要求的有力部队之一。正因为如此，蒋介石便用一切卑鄙的手段破坏瓦解他们。西北军的番号是第十七路军，辖两个军两个师，加警备旅特种兵团及陇东绥靖司令部的部队，一共四十二个团，兵强马壮的有八万多人。
蒋以四百万元收买四十二师冯钦哉部，编为二十七路军，王静斋在特务唆使下率两个团哗变，编为新三五师。又用官级诱惑陇东绥靖司令杨渠统部编为新五师，警二旅唐德盈部两个团哗变，编为挺进支队，用整编方式，将警一旅编为新廿七师。原西北军虽仍有两个军两个师（十七师一一七师）的番号，但部队加在一起，却只有十九个团约四万人了。
西北军官兵是以赤胆忠心奔赴抗日战场的，而蒋介石就利用这点削弱与消灭他们。抗战开始十七师参加保定、曹河、清河、满城之线，竟被分割以营为单位分别增补关麟征部作战，三七年九月国民党军大退却，十七师经石家庄进至娘子关之雪花山五驴岭作战。全师损失二千余人，未得补充。三八年三月，进至晋东南深入敌后结合人民游击，至四○年，在晋南平陆，击退敌人九次“扫荡”，保卫了中条山。至此，蒋介石见西北军力量又壮大起来，一下不易消灭，乃升孙蔚如军长为四集团军司令，十七师师长赵寿山升为三八军军长，一七七师亦升级为九六军，但部队却只有八个团约万余人了。这幅升官图内藏的利刃，是将一些基干脱离原来部队，使大批中央军及学生插进来。凡抗日积极者都被目为共产党及危险分子，屡次列名单捕入集中营并调部队至黄河南岸，担任泛水至荣泽口河防。四一年八月，敌偷渡黄河，攻占郑州，十七师在郑（州）广（武）地区与敌四万余人激战近月，蒋介石无一兵一弹之援，进则被歼，退则受罚，官兵奋战，终于保卫了郑州。嗣在黄河铁桥与敌对峙两年之久。四三年八月始由八五军接防，转至巩偃地区整训。赵被调往重庆受训，蒋派特务张明来统治部队。张不久即以惊人的贪污被所有官兵呼为“张要命”，他独占了一万多空名字，草鞋麻三个月只发四两。士兵们脸黄肌瘦饿得无法忍耐，他却公开在训话时悠然自得的说：“牲口吃草可以肥，人吃草也可以上膘！”
中原会战，汤恩伯兵团像“汤团”似的滚滚奔逃，日蹙百里，七日失六城之际，三八军却在虎牢关山小关间国防阵地与敌三万余激战十九昼夜，屹然不动。蒋鼎文退至洛阳西南百里之洛宁，始令其经新安撤退，然洛阳龙门已失，包围重重，官兵以必死决心，奋勇冲击突围，张俊振师长当时所率之五十团，即于此役全部壮烈殉难，沿路复惨遭敌机轰炸，关帝庙一次就死三百人，二百匹马，张耀明却在后边指挥所里拍手大笑：“这一下十七路的老基本可完了！”汤兵团调汉中整训，一月补充完毕，三八军仅在闵乡休息三天，一兵一弹未补，即令反攻芦氏洛宁，蒋鼎文密令“有几个团摆几个团”。由此可见，其借刀杀人的残忍阴谋，全体官兵忍无可忍，但该年仍在长水迄十八盘六十里阵地上，与敌英勇抗击月余。后并逼令进攻豫西八路军，配合当时向陕甘宁发动的大规模反共反人民内战。
爱国的军人在这严酷的考验面前应该怎样？十七师全体官兵以反内战的起义回答无耻的反动派，并为全国爱国军人作了光荣的示范！
这是一条光荣的道路。五十团机一连战士刘茂在纪念起义的墙报上写道：“我回去一定告诉儿子，记住我们光荣的故事！”一年来，十七师备受晋冀鲁豫区人民、政府、军队热烈的兄弟之爱，不出产麦子的山地特为他们准备了白面，七十老汉赶百里远路送猪羊去慰劳他们。十七师是值得如此热爱的，它一到解放区就参加反攻日寇大进军，配合太岳部队光复垣曲城，并在以后那些险恶的日子里，与八路军并肩英勇坚决地为保卫和平民主而战！
这是一条光荣的道路，十七师官兵在这条路上恢复了历史的光荣，壮大与锻炼了自己，逐渐成长为钢铁般的人民军队！他们一年的战绩，仅俘获一项就有四千零六十五人，不要以为这是不大的数目，在愚蠢的国民党将领挨打的指挥下，做梦也不敢这样想的。许多中下级军官告诉我，在国民党统治区，一打仗就看不见政府，老百姓也是越跑越远，军队吃不上饭就糟踏老百姓。在解放区，政府人员带领着数不清的群众在机枪射程之内运送弹药和伤员，民兵自卫队自动在各处侦察配合。他们说：“我们完全了解八路军为什么是百战百胜的军队！”有一次他们在白晋线介子山上，与太岳×团协同动作。看见几乎被炮轰平了的山头上，×团英勇的战士在伙伴的尸体和血泊中镇静地坚持着守卫。人民军队的伟大精神鼓舞了他们，使他们深深感到与这样的兄弟军队并肩作战的无上光荣。因而更加努力整饬与提高自己：自动反对与制止违犯群众利益在十七师已成为一种风气，他们在帮助群众麦收中涌现了不少的英雄模范。五十团八连战士王文学身上长疮，却生气地说班长不让他去割麦是看不起他，结果一天割了三亩。五兵团在白晋线作战时，夜间冻得手脚僵硬，但没有谁脱过俘虏的一件大衣。
许多国民党统治区抓壮丁抓来的士兵经过诉苦运动认识了当兵的意义。过去企图逃跑，现在则坚决要求革命到底。曹静夫在日记上写着：“这是回家的时候吗？能看着帝国主义和国民党反动派把我们广大人民杀死吗？”黄金贵在“我想通了”的墙报稿中写着：“国民党那边是为蒋介石一个人，现在咱人民军队为老百姓，一天天练兵上课，自己也进步发展！”
十七师的杂务人员，约有百分之五在国民党毒化政策下染有嗜好，现在都戒绝了。他们得到多于一般人的菜金白面，停止工作给以专门的照顾管理和医治。他们感激的说：“自己的父母也不过如此，再不戒掉真对不起人哪！”现在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有损于人民军队的荣誉的，都会受到官兵普遍而严厉的责备：“反对蒋介石的那一套！”“搞蒋介石的那一套吃不开！”陕西人爱说：“那一套”这个话，这个话也特别能表现陕西人刚强的特色！他们生长了新的爱，爱人民，爱人民的领袖毛主席。
许多官兵和我谈话之后，都表示希望我把他们所走的光荣的道路，告诉全中国的军队和全国的人民。并且告诉所有好战的国民党反动派，如果胆敢向和平民主的解放区进攻，他们已准备好愤怒的复仇的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