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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上的故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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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6-01-15
第6版()
专栏:

牛车上的故事
郑其木
“同志,你上咱南岔沟。来,上车吧!
“你别急,天黑前准到家。别看咱这是牛车,今儿给供销社送梢条,也没叫马车拉下多少。你瞧这牛,多欢势啦!
“你猜对了,我是一九六一年初中毕业回来生产的。嘿,你可别夸。我这赶车技术还不过硬啊,学赶车时间还不长。对啦,我打心眼里乐意干这活。啥工作都是干革命嘛。
“说起来,我这思想也是转了个弯的。刚从学校回来那阵,做梦都想开拖拉机,可我现在明白了,拖拉机不能打天上掉下来,要靠咱用牛车、马车把它拉出来!
“这些道理呀,都是我们队的老牛倌告诉我的。他有五十多岁啦,是个共产党员。你到南岔沟打听打听,谁不知道有名的‘陈大把’?对,他姓陈,大号万海。
“他赶马车社员可拥护啦,以后怎么交了大鞭喂牛的呢,这就说到那年买母牛的事儿上了。就在我毕业回乡那年,上级拨来一帮牛支援我们公社各生产队。那时候,我们队还穷,全仗国家贷款来添车买牲口。那天牛到公社了,队长让他一起去参谋参谋,选几头好牛回来。半天,牛牵回来了,社员们满满挤了生产队一院子,心想,准是牵回几头虎虎势势的生牤子吧。可是,到跟前一看,咳,竟是三条黄母牛!这时,队长就把选牛的经过跟大伙说了一遍,原先,他照着贷款的数目,也想牵它两头生牤子;可去公社这一道上,老陈叔反反复复跟他说:‘咱不能只顾眼前,得往远看哪!这几年没注意繁殖牲口,想想损失多大!咱这里有山有水,有甸子有草,咱挑几头母牛回去,队里有现成的牤子,过几年,准能拉起一帮牛群。’队长想想有道理,就挑了三头母牛,有一头还是带肚儿的……。
“过去咱队的牛没专人管,现在牛多了,非得专人侍弄不可。这是个苦差事,找谁干呢?队长正寻思,老陈叔却自己找上门去了。他乐滋滋地对队长说:‘牵牛那天我就想好啦,让我喂牛吧!’队长把这事跟大伙一说,谁不拥护?接着就有人提意见,说老陈叔原是强劳力,喂牛也应该评头等工分,要不大伙过意不去。可是老陈叔横竖不答应。他说:‘乡亲们哪!大伙信得着我,这就是千金难买的。要说我喂牛,一不图名,二不图利,为的是猛猛发展生产,为咱革命大业出一分力量!工分,决不能多要!’他的话,象铜锣一样当当响,震的大伙心里直搧呼!
“他当上老牛倌以后,真是把全副心劲都使在牛身上了。一秋带八夏,牲口趟地、拉地,又是送粮拉粪,活计顶吃累了。往年咱队的牲口秋膘老抓不上去,可是这一年,牛屁股都吃得溜圆。
“吁——后面来汽车了,那是供销社往山区运化肥。咱把车往边上靠靠。
“转年开春,第一头小牛犊生下来了,把老陈叔喜的整天合不拢嘴。可是,麻烦事儿也发生了。这年春旱,牲口发病了,有几头牛浑身抖抖颤颤,哈着大嘴直淌白沫子。老陈叔心里急,社员们也急!
“有一天傍黑,我听说有头母牛病的挺重,走去看看。见老陈叔跪在那头病牛旁边,一只手扶着牛脖子,一只胳臂袖挽得老高,一把一把从牛的鼻子和嘴里往外掏鼻涕唾沫呢!看到这情景,我不禁喊了起来:‘老陈叔,你真费心思啊!’老陈叔猛一听见我的声音,吃了一惊,转过头来,看到是我,才笑着说:‘大柱子啊,这牛,是社员的心头肉啊!咱们把它侍弄好了是为人民公社增一分力量,为咱贫下中农哥们争了口气!’我睁大了眼睛,激动地说:‘争气?’‘对啦!’他挺了挺胸脯,把手一挥,大声地说:‘就是要争革命的大志气!让人们瞧瞧,咱们是怎么用自己的双手把穷帽子摘掉的!’他的话,句句都是打心里实打实掏出来的。
“转过这个山口,就能看见南岔沟啦。你瞧啊,这大片庄稼长的多好,你没想到吧,一年前,这里还是荒草齐腰深哩!说起开这片荒,还得说到老陈叔身上。
“俗话说:一牛进屯,五年成群。老陈叔接手喂牛到四年头上,真就拉扯起了一帮牛群。去年,我们公社搞过社会主义教育运动,社员们思想都提高了,劳动干劲儿就象火上泼了油,生产搞得热火朝天。这时大队提出要集体开出六十垧荒地。开荒任务一下来,又要提早种大田,各队的牲口就不够用了。我们队的牛群,就成了‘香饽饽’啦。几个队都来求援。我们队的社员,大伙一致同意老陈叔的意见:把好牛支援外队。
“对了,就是开荒那时,我报名上了牛犁杖组。那时我们正学习毛主席写的《纪念白求恩》呢。老陈叔对我们说:‘人家白求恩为了革命,医道那么高还精益求精。你们这帮小年轻的,学农活就得好好学学这股精神!’我们热热闹闹讨论了一气,决心要拜老农为师,闯闯赶车、扶犁、点种、开苗这‘四大硬’。现在呀,我们队的哪个年轻人,使牲口都不赖啊!
“驾!咱们就要进屯啦,你看对面山岗上,那个拎羊鞭的大个子,就正是老陈叔呢。他如今是我们的贫协主席。我们队又养羊群啦,这是项新家业,老陈叔又当上老羊倌啦!
“驾!驾!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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