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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瑞罢官》的艺术表现错在哪里?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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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6-02-03
第5版()
专栏:学术研究

《海瑞罢官》的艺术表现错在哪里?
吴荫循
提要 吴晗同志所承认的《海瑞罢官》创作思想方面的三点“错误”,都没有接触问题的实质。
一,问题不在于写了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而在于吴晗同志对当时的基本矛盾的看法是错误的,美化了封建统治阶级,抹煞和调和了农民和整个封建统治阶级之间的矛盾。
二,问题不在于把海瑞“突出得过分”,而在于歪曲了海瑞的阶级本质。
三,海瑞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应美化,而不是什么表现单干、突出个人的问题。剧本突出海瑞的不怕孤立的单干精神,是为了鼓励陷于孤立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
吴晗同志言不及义地“承认错误”,正是掩盖真正错误的烟幕。
吴晗同志在《关于〈海瑞罢官〉的自我批评》中引证史料,对姚文元同志反驳了一通之后,终于谈到了《海瑞罢官》的“错误”: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海瑞罢官》这个剧本,主题应该是农民对大地主官僚集团的阶级斗争,而不是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把他(海瑞)突出得过分了,形象过于高大了”。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剧本只写他一个人单干,……宣扬了个人英雄主义”。
这就是吴晗同志关于创作思想的所谓“自我批评”!
《海瑞罢官》真的就错在这三个问题上了吗?不对!这三点结论,貌似检讨,其实是在回避实质性的问题。
先看第一点,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可不可以作为历史剧的主题呢?回答是肯定的:尽管它不是反映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主要题材,但我们并不反对去描写它。如果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来写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通过这种描写正确地反映历史,有什么不好呢?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来看明末时期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至少应当明确以下几点:第一,斗争的双方都是剥削阶级的一员,他们的矛盾和斗争,都无损于剥削阶级的根本利益。第二,这是一个封建王朝没落腐朽的时期,无论统治阶级内部矛盾斗争具有何种性质和表现着不同的形式,都无力挽救封建王朝的必然灭亡。第三,这种斗争决不代表当时社会的基本矛盾,但它又同当时的基本矛盾,即日益尖锐、正处于大爆发前夜的农民和地主阶级的矛盾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吴晗同志是怎样看待和描写当时的基本矛盾的呢?他说:“这个地区的阶级矛盾是农民对乡官的矛盾,不是一般的农民对地主的矛盾;这个地区的阶级斗争是农民对乡官的阶级斗争”。所以,他认为如果写了“农民对大地主官僚集团的阶级斗争”,好象就算正确了。谁都知道,封建社会的基本矛盾是农民阶级和地主阶级的矛盾。农民和乡官的斗争,只是同部分地主的斗争,这个斗争当然也是很激烈的,但是无论如何,不能只承认农民与乡官的矛盾,而掩盖农民与封建统治阶级的根本矛盾。如果吴晗同志对封建社会的基本矛盾没有正确的认识,他即使写的是“农民对大地主官僚集团的阶级斗争”,也仍然不可能反映历史的真实,仍然会犯这种或那种错误。
何况吴晗同志所说的农民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农民。吴晗同志关于苏松地区主要矛盾的判断是从那里土地兼并严重这一情况推论出来的。正如有些同志指出的,土地兼并的对象主要是中小地主和富农,到海瑞那里去告状的也主要是这些人。海瑞所说的“民”主要也正是指这些人,他的“爱民如子”、“为民请命”实际上就是代表这些人要大地主作些让步,缓和他们之间的矛盾,目的是巩固封建王朝的统治。
吴晗同志不以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去分析当时的矛盾,反而抹煞农民和整个地主阶级这一基本矛盾,又把中小地主和富农当作农民,这样他就在《海瑞罢官》里,把封建统治阶级的官僚海瑞荒谬地写成了农民的代表,凭借皇帝颁发的大印、凭借“三尺皇家法”保卫了农民的利益。吴晗同志勾画出了一幅奇妙的图画:矛盾的一方是乡官徐阶;另一方是清官海瑞,海瑞的身后站着一大群鹑衣百结的农民,还有一个身穿龙袍的皇帝,而这三者又是如此和谐一致,似乎只要王法伸张,海瑞胜利,农民也就幸福了。在这里,突出了海瑞和徐阶之间的矛盾,而农民和海瑞的矛盾,农民和皇帝,和整个封建王朝、封建制度之间的矛盾,却被剧本一笔勾销,无影无踪了。许多同志的文章指出:《海瑞罢官》这出戏美化和歌颂了封建统治阶级,调和了封建统治阶级和农民阶级之间的矛盾,这些都是问题的实质。可是吴晗同志避开这些,不谈他的观点和立场的根本错误,而说什么他的“错误”只是不该写封建统治阶级的内部斗争,这难道不是避重就轻吗?
再看第二点。吴晗同志认为剧本错在把海瑞“突出得过分了,形象过于高大了”。照这个说法,海瑞其人本来是“高大”的,只是剧本写得“过分”了一点,也就是夸张得过火了一点,才出了问题。事情是这样的吗?
如果海瑞真是一个高大的人,那么,在剧本里夸张一点,突出一点,又有什么错呢?艺术创作从来是允许夸张的,很多优秀剧本对它的英雄人物也往往是夸张地、突出地加以歌颂的。但是,夸张作为一种艺术手段,必须服从塑造典型环境中的典型性格这一根本原则。夸张是为了使艺术形象比生活中的原型更高、更集中、更典型、更具有概括意义,更鲜明深刻地揭示人物的阶级本质和人物之间的阶级关系,更好地展示生活发展的客观规律。《海瑞罢官》夸张和突出海瑞的什么呢?它夸张地、突出地刻划海瑞这一形象是要说明什么问题呢?吴晗同志在剧本中把海瑞写成农民的代表,突出地表现海瑞如何“为人民”操劳,以此来说明海瑞是农民的救星。把一个地主阶级的代表,统治集团的官吏,说成是被压迫者的救星,这只能说是一种极其严重的歪曲,毫无阶级观点的胡诌。这已经远远不是什么艺术上夸张、突出的问题,而是歪曲人物的阶级本质,歪曲人物之间的阶级关系,宣扬阶级调和、改良主义的问题了。
吴晗同志也许要反驳说,剧本不是也“强调了”海瑞维护国脉报圣上的思想吗?他在“自我批评”里摘录了许多这方面的唱词,分明就是反驳批评他的人。可惜的是这些唱词帮不了吴晗同志的忙。剧本写了海瑞的忠君思想,却并没有揭示出他是封建王朝压迫剥削人民的工具。恰恰相反,剧本告诉人们,为皇帝和为农民是一致的,海瑞越维护封建王法,农民就越得到真实利益。在这里,被美化和歌颂的岂止海瑞一人而已?更荒唐的是,剧本不但大写海瑞如何赐给农民“何愁衣饭”的“好光景”,而且最后还编造了一个处死恶霸,以胜利英雄姿态下场的结尾。吴晗同志杜撰这些历史上没有、也决不可能有的情节,来美化海瑞的一些改良措施,难道不是在宣扬改良主义吗?难道不是和马克思主义的阶级斗争观点唱反调吗?吴晗同志把问题说成什么“过分突出”、“过于高大”,只不过是掩盖立场错误的一种金蝉脱壳之计罢了!
再看第三点。吴晗同志说《海瑞罢官》错在“只写他一个人单干,……宣扬了个人英雄主义”。显然,这也是似是而非的。谁也没有要求吴晗同志赋予古人集体主义精神和革命英雄主义精神,谁也不打算否认个人在历史上的作用,问题在于,是什么样的个人?单干些什么?
如果是历史上杰出的民族英雄、思想家、艺术家、科学家、政治家,在保卫祖国方面或者在促进社会生产力和祖国文化发展方面有过贡献的人,尽管他们之中不少的人出身于剥削阶级,甚至是封建王朝的统治者,我们也不反对对他们的个人作用作出适当的评价,肯定他们的贡献,批判地继承一切有益于人民的东西。
海瑞是个什么人呢?不过是一个封建官僚。他单干些什么呢?不过是维护腐朽没落的封建王朝。他对历史的发展没有任何贡献。对于海瑞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应该去美化他,而不是什么表现单干、突出个人的问题。试问,如果象吴晗同志在“自我批评”中说的那样,去大力表现海瑞的社会基础,描写他的集体活动,难道就不是宣扬阶级调和、改良主义吗?如果表现海瑞大走群众路线,而农民群众也支持他维护封建王朝的改良措施,这岂不是对当时的农民群众的极大污蔑吗?
当然,剧本把海瑞写得孤立是另有原因的,这里头藏着比个人英雄主义远为见不得人的货色。《海瑞罢官》的主题是“罢官”,联系它写作的时代背景来看,它正是通过海瑞的被罢官寄同情于当时被罢了官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那么,剧本越是把海瑞写得孤立,不见容于社会,最后被迫孤零零地罢官而去,就越强烈地发泄了对于右倾机会主义分子被罢官的同情;同时,它越卖力歌颂海瑞不怕孤立的单干精神,也就越是给陷于孤立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打气,鼓励他们一意孤行地单干下去。这难道只是什么“宣扬个人英雄主义”而不是政治立场的问题吗?吴晗同志这样说,只不过是企图把政治问题轻轻化作小小的思想问题罢了。
总起来说,《海瑞罢官》的错误是根本性的立场错误,但是吴晗同志通过上面的三条结论,却把它解释成艺术表现上的和思想上的问题。尤其令人不能容忍的是,吴晗同志在“自我批评”的结尾,回答“为什么会犯这样严重性质的错误”时,引用了毛泽东同志评价五四运动的一段话,用来辩解自己的错误,说什么自己所以犯错误,是“形式主义地看历史问题”,“没有一分为二的科学分析方法”。当然,吴晗同志的方法论是形式主义的,但是,《海瑞罢官》的错误并不是什么“只讲优点,少讲或不讲缺点”的形式主义问题。还需要看到,五四运动虽有形式主义,但它表现了坚决的反封建精神,向封建制度、封建礼教进行了不妥协的斗争;而吴晗同志却在美化封建制度,歌颂海瑞这样一个封建王朝的忠实鹰犬,为一小撮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充当辩护士,向党、向社会主义射出了恶毒的暗箭。这岂是一顶形式主义的帽子所能掩盖得了的?
在“自我批评”里,吴晗同志也不得不说几句“立场错了”、“是立场性质的错误”等,但错在哪里,始终含含糊糊,吞吞吐吐。吴晗同志既然谈到了立场问题,那么至少应该回答:为什么写这个剧本?要让它发挥什么样的现实政治作用?自己和谁站在一起?拥护谁?反对谁?然而,对这些问题,吴晗同志何其讳莫如深!他抽象承认的“立场问题”,转眼之间就又具体地否认掉了,反过来还极力表白他的立场没有问题。仔细分析了吴晗同志关于《海瑞罢官》的三点“错误”之后,人们只能作出这样的结论:他急忙“得出”的三条“结论”,正是掩盖真正错误的烟幕。但是他越卖力表白,人们就不禁越要发问: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何必那么着急地剖明心迹呢?洋洋万言的“自我批评”,原来是一篇言不及义的抵赖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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