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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的军队 钢铁的战士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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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线admin
 

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66-02-14
第4版()
专栏:越南南方通讯

英雄的军队 钢铁的战士
谁是旱季的主人
森林里终日不停的暴雨不见了,风变得柔软暖和了;同塔梅的汪洋积水,一天天低下去,露出了新绿的阔叶草;湄公河三角洲,万里碧空,从早到晚,挂着个火热火热的太阳。
雨季过去了,越南南方解放军战士在雨季频频出击,连连大捷之后,乘着战斗的间隙拆洗受潮的衣服,晒晒吊床,准备新的战斗。
雨季过去了,敌人蠢蠢欲动,美国侵略者和它的西贡走狗每天张破喉咙哇哇乱叫:“越共的雨季过去了”,“我们的旱季到来了”,“发挥陆空优势,旱季改观战局”。这预示着严峻的战斗即将来临。
去年,我们就在美伪集团一片“旱季攻势”的叫嚣声中,跨过了宽阔的西贡河,到西贡前线去。大白天,我们走在连结西贡的市郊公路上。运粮的大轱辘牛车代替了往常流线型小汽车。穿得花花绿绿的儿童,在村头满脸笑容挥手迎接解放军。民族解放阵线的红蓝金星旗迎风飘扬。我们从密林走向平原,向着敌人的心脏前进。“这里离西贡不到三十公里了。”南方同志指着前面方向说。我们听着,心里涌出一股说不出的愉快和舒坦。
有时,顺着大路,我们同解放军战士并肩朝着一个方向前进。雨季大捷中缴获过来的大家伙——重型无后座力炮、迫击炮,也扛着前进。那几次在南部东区战场上缴获的战利品真可说是堆积如山。东帅战斗中还用了大卡车运输战利品。“我们也有汽车了!”那时我听到多少人这么赞扬。对于长年靠双肩背,靠双脚走的战士来说,这句话包含着多深的感情啊!夹在行进的队伍中前进的,也有支前民工,那简直是一条没有尽头的人流,男的、女的、老的……有个老人的背后还跟个小的——后来我才知道,那个老人坚决要来参加支前运输,把小孙子带来给他背粮食,自己好多背东西;那些年青的姑娘都挽着裤腿,头戴解放军软帽,帽沿下飘着一绺黑长发。
朝气勃勃的人流,流向一个方向:西贡附近的前线。我随着队伍前进,心里想:这不是一幅最生动的兵临城下的大好形势图吗?
我们还没有来得及听完动人心弦的西贡市郊斗争形势的介绍,十一月十一日凌晨,南面就传来了急迫的枪炮声。“我们先开始了,这场战斗正是你们提出的问题的最好回答。”南方同志乐呵呵地说。
十一日的战斗是在离西贡三十六公里的一号公路上打的。战斗在清晨打响,解放军先敲掉了古芝县的一个前沿岗哨,又在公路上紧紧包围了敌人的车队。敌人急了,美军F—105型飞机和美伪军一○五口径大炮持续地狂炸和轰击,企图解围。这一带公路两侧,地势平,没有树,隐蔽条件差。美国飞机轮番地炸,大炮密集轰击三十分钟,弄得两公里范围的战区内,弹坑遍地,象蜂窝一样。然而,解放军阵地巍然屹立,战士的共同决心是:“寸步不退!”美伪军在狂轰滥炸之后,以为这下子“越共”可完蛋了。于是,十多辆美国两栖装甲车,三连伪军,分两路,贼头贼脑地摸进来。然而,敌人的行动早在解放军的预料之中。没等第一辆M—113型装甲车接近,解放军战士就如同一支神兵突然出现。一班炮手第一发炮弹就击中一辆装甲车。战士陈文勇脱去凝固汽油弹烧焦了的上衣,端起枪,跟着指挥员,在公路上追击敌人的战车。装甲车见势不妙,屁股冒了一股白烟,就飞快逃跑了。
这时的战场上,美国的装甲车、卡车残骸瘫在地上,伪军死伤遍地。
后来,在解放军的步谈机里传出了敌人的叫唤声。伪军步兵对美国M—113说:“你们是穿铁衣的,你们先上,我们跟着你们。”“你们先上,我们保卫你们。”M—113回答。“不行。”“你们先上。”……战斗一直打到下午四点半,四辆装甲车、许多卡车和近二百名敌人的尸体躺在路边稻田里。逃跑的、增援的敌人都不敢再进入战区。
我见到指挥这次战斗的指挥员黎明日同志,他已经七天七夜没有睡好了。多思,缺睡,使他两颊削瘦,但目光炯炯有神。“今天我们在西贡大门口打响旱季第一仗。”黎明日同志用坚定的语调说:“这样大白天在公路上大打,过去是没有过的。谁是旱季的主人,不很清楚吗?我们的战士接到转移的命令时,写决心书,都不愿离开阵地,说‘趁好天,再打个漂亮仗吧!’”
十一月十一日,西贡大门口一号公路上的战斗大捷,给了敌人一记响亮的耳光。这时西贡传出来哀叹:“南越战场将永远是雨季。”痛歼美国侵略军
十一月十二日,我们住的村子上空飞过的美国飞机特别多。往常终日在头上转的“老太婆”式侦察机却不见了。清晨,不远处传来阵阵的炸弹声和炮击声。我们看地图,找方向,知道在我们的西北边大打起来了。
果然,当天中午传来了捷报:解放军在保邦地区围歼美军战果辉煌。我和南方同志一起为这个喜讯拍手叫好。人们纷纷议论:“美军也尝到苦头了。”“现在谁都可以看到,我们能打败美国侵略军。”
去年一年,美军大批大批爬进南越战场。他们胸前挂着极轻的自动武器,气势汹汹。从美帝国主义头子直到西方记者,一齐给他们鼓气,真好象美军一爬上来,美国侵略者在南越战场上的困境就能立刻解除似的。
这样,在南越人民武装面前提出了一个问题:能不能打美军,能不能打赢美军呢?
现在,我把指挥保邦战斗的一位指挥员关于这次战斗的介绍,作个简叙。
美国侵略军在南越沿海登陆暂时稳定之后,他们就把猪嘴伸进内地,企图进攻解放区,围攻解放军主力。他们把“王牌军”——美军第一步兵师、空降师、骑兵师等等调进山区林区。在保邦地区战斗中,美军启用了第一步兵师的两个步兵营、两个装甲支团、一个加强炮兵连,企图对D解放区发动进攻。
十一月十二日拂晓,当美军还未睡醒时,强大的解放军突然对美军进行包围,然后分几路向美军营地猛插,立刻把敌人的营地劈成几块。围歼部队穿插,分割,近战压缩,各种炮火、手榴弹、炸药包和自动武器,一齐向美军阵地上压去。刚打响几分钟,美军的联络线就被解放军切断了。解放军战士高呼着“坚决把美国侵略者消灭干净”的口号,勇猛冲杀,个个象小老虎。他们对贴着树梢飞的美国飞机连看都不看一眼。有的战士猛冲到距离美军不到十米处开枪射击。尽管硝烟弥漫,解放军战士照样射击得十分准确。解放军炮兵扛起无后座力炮穿插进来了。由于炮位地势低洼,眼前又有橡胶树挡住视线,不好瞄准。“来!”炮手武世跃到高地,把炮身架到自己肩膀上射击。
解放军发动的攻势如此之猛,美国侵略军完全吓昏了,连爬带滚地躲进了装甲车底下,胡乱放枪。美军的大炮耷拉着脑袋,一炮未发。那些坦克、装甲车、卡车,一个个瘫痪在地上。 
正是这样的解放军勇士,在三小时战斗中,把吹得天花乱坠的美军“大红一”师的两千多人马报销了。西贡的美军头目气得直跺脚。虽然战场距离西贡极近,但他们也毫无办法,最后竟派出两百多架次飞机,把战场炸翻了个个儿,图谋灭迹。
保邦战斗是南部战场上对美国侵略军的第一次沉重打击。英勇善战、行动自如的解放军,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他们不仅能彻底粉碎美帝国主义发动的罪恶的“特种战争”,而且能够打败亲自出马的美国侵略军。保邦战斗写下了大规模痛歼美国侵略军的最光辉的篇章。
后来,我们在堤岸—新安省采访时,经常听到解放军说这样的话:“打美军我们也不能落后,要迎头赶上。”“把仇恨放在枪口上,痛歼美国侵略者!”这些话已经成了越南南方解放军的共同意志和坚决行动了。
巨大的精神力量
我还记得在中部中区有一次到前线部队去采访的情景。解放军某部指挥员领我登上一座小山岗。眼前是广阔肥沃的广南省沿海平原。不远的村落上空升起浓黑的烟柱。美军F—100型战斗轰炸机,轮番在解放军阵地上轰炸扫射。解放军战士在弹雨中向敌人阵地扑去,追着敌人猛揍。
战斗胜利结束后,指挥员对我说:“我们的部队是在战火中诞生,在战火中成长的,对你,我也禁不住要夸夸自己的部队。……敌人总是自负的,愚蠢的,他们不了解我们的战士,我们的战士真正是革命的硬骨头。”
我完全理解,而且完全赞同指挥员的话。
美帝国主义总以为靠着自己的“海空优势”,就能吓倒越南南方人民。美国侵略者从来也看不到越南南方人民在政治上和思想上是居绝对优势的。
的确,今天的南方人民武装手里还没有飞机、大炮、坦克;但也的的确确,他们不论雨季,也不论旱季,用大米加轻武器打败了武装到牙齿的美帝国主义。
让我们先讲个解放军战士的故事吧!
二十一岁的赖文宁——人们称他为钢铁战士,是南部地区解放军某部的一个新战士。他是嘉定省平新县人,从小当放牛娃,家乡解放后,一九六四年自愿参军入伍。去年七月东帅战役之后,他负了重伤被送进医院,现在还躺在病床上。这是他第三次负伤进院了。这次伤势较重,可是象前两次一样,他刚被抬进医院,就想着出院,想着参加另一次战斗。
“受点伤,算不了什么,”他乐呵呵地指着头上、手上、脚上的伤口对记者说:“你看,这是平也战斗的,这是攻打寒信据点留下的,这是东帅战斗的纪念。”他身上简直是一幅战斗地图。
去年年初,赖文宁参加了平也战斗,这是他入伍以来参加第一次大战斗。美国空中强盗成吨成吨地扔炸弹,伪军胡乱打炮开枪。赖文宁在枪林弹雨中毫不畏惧,冲在头里,猛打敌人。战斗中,他的头上、手上、脚上、胸前虽然受伤五处,但是坚持不下火线,直到全歼敌人,战斗结束。
后来,他被送进医院治疗。
赖文宁住院三星期,三处伤口治愈了。一天,一支解放军部队开来帮医院挖防空工事,这正是赖文宁所在的连队。赖文宁见到自己的同志,问长问短,说不出的高兴。部队在挖工事,赖文宁却偷偷地收拾自己的背包,部队挖完工事返队,赖文宁避过医生,离开医院,远远尾随着自己的同志走了。半路上,同志们发现了他。
“医生准你出院了?有证书吗?”同志们同声问他。
赖文宁回答说:“没有。”
“哪行?”同志们嚷开了。
“那怎么不行,”赖文宁急了:“我要,医生不给,我住院这么久,你们打胜仗,我……”
同志们都了解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大家一起走了。又走了两小时,赖文宁觉得有点头晕,他躲开了同志们,轻轻在树干上靠了一会儿。他想,不能被同志们知道,要不自己在住院期间日思夜盼的歼敌机会也就完了。他又挺起胸大步奔进同志们的队伍。这次出院,他的胸部还有一块敌人的弹片呢!
出院不久,他又参加了攻打敌人寒信据点的战斗。这次战斗,全歼了守敌。赖文宁又受了伤,第二次被送进医院,又住院两星期。这时部队正在准备打东帅战斗。赖文宁躺在病床上想,打大仗,自己不参加哪行?可是再次偷着离院也不行啊!于是他另想法儿。他天天找医生磨蹭:“我好了啊,可以出院了。”“前方打胜仗,我不能老躺着啊!”“让我出院吧!”
医生终于被他说动了:“好,让你出去,可不能参加激烈活动。”
赖文宁高兴地跨出院门,把医生的嘱咐搁到脑后去了。
赖文宁归队之后立刻投入了战斗准备。打第一仗时,美国飞机狂轰滥炸,气浪把他摔了好几个跟斗。他摸摸脑袋,摸摸腿,没伤,就冲进敌阵去了。第一仗胜利结束,接着赖文宁又参加歼敌伞兵第七营的战斗。伪军伞兵第七营算是美伪的精锐部队,装备好,又有美国佬亲自指挥。这一仗打得很激烈,对赖文宁来说这场战斗是对他的革命精神的一场严峻考验。
战斗是在白天打响的,一接触,解放军立刻把伞兵七营紧紧围困住了。美军出动了F—100型战斗轰炸机助战,十二架美国飞机象摘了头的苍蝇一样,在阵地上空轮番轰炸扫射,喷气机俯冲时发出尖啸怪叫声,炸弹的爆炸声,把阵地四周的树木震得颤抖。可是,解放军阵地巍然屹立,并且步步压缩包围圈。
赖文宁随班冲进了敌人顽抗的工事里,敌人顿时慌作一团,胡乱打炮。炮弹在赖文宁两侧接连爆炸,弹片削掉了赖文宁的头发,打伤了他的脸部、胸部,气浪把他摔得老远,当场昏过去了。同志们见赖文宁倒下,愤怒地高喊:“为赖文宁报仇,同志们冲啊!”赖文宁没有死,在昏迷中,他觉得有人扶起他,又从他胸前取下了自动武器。他想伸手拦住,可是他没有力气动弹一个指头。几分钟过去了,附近炸弹的爆炸声把他震醒过来。他先伸手摸身前的武器没有了,手指上只是斑斑血迹。他没有管自己的伤口,用两手支撑,抬了抬身子,一阵钻心的伤痛,强使他松开手,身子又躺了下来。赖文宁想:自己真的不行了吗?敌人的机枪象爆豆一般嗒嗒嗒连响不停。赖文宁立刻觉得前沿吃紧,正需要人啊!他又一次双手撑起身子,一次,再次,他终于爬了起来,抬起铅一般重的双腿,勇猛地冲上前去。
“班长,给我枪。”他奔到班长面前大声说。
“给你枪?要把你送回去!”班长沉痛地注视着赖文宁满身伤口血迹。
“不,你不是说过轻伤不下火线吗?”赖文宁理直气壮地反驳。
“你伤轻?!”
“歼敌要紧,不管它。”
赖文宁越过班长,一个箭步冲向前去。他从倒毙的敌人身上取了一支美式冲锋枪,又拣了许多子弹,跳进敌人的工事,踩着“王牌军”的尸体,向负隅顽抗的敌人横扫了一梭子子弹。敌人退,赖文宁就冲。解放军的包围圈在缩小。这时美国飞贼更疯狂,直往敌我相距极近的地方扔炸弹,企图炸出一条血路,好让“王牌军”逃命。炸弹掀起的土把解放军战士盖住了,赖文宁在气浪中只觉得眼前一片昏黑,又应声倒地,昏了过去。这时,被困的敌人正在作垂死挣扎,枪弹炮弹象雨点一般嗖嗖地向赖文宁四周飞来。赖文宁在半醒半昏中微微睁开眼,爬起身,眼见敌人乱作一团,他连头也不抬,根本不看疯狂打转的美国飞机,拿起枪,使尽全力扣动扳机,五个敌人在他面前倒下了。赖文宁一直把子弹打光,炸弹气浪再次把他打昏过去,倒在阵地上,这时,他依然紧握着手中枪。待赖文宁醒来,他已被转送到后方了,他一睁眼就问:“七营吃掉了没有?”满意的回答使他微笑了。
赖文宁躺在病床上说:“为祖国,为民族,我们从不怕牺牲。伤点儿,没啥,我只要有口气,就是拐着腿,也要揪打美国强盗。我只不想让两眼受伤,因为我要亲眼看到祖国统一,看到我们敬爱的胡伯伯。”
赖文宁是成千上万越南南方解放军战士中的一个,他的决战决胜、英勇顽强的精神,也是全体解放军战士共有的。从赖文宁身上,从千万解放军战士身上,我们看到了越南南方人民英勇顽强的战斗意志,看到了南方人民革命英雄主义的伟大精神。他们充分发挥了人的因素,精神的力量,战胜了一切困难,压倒了一切敌人。
本报记者 戴枫(附图片)
西贡—嘉定地区解放军的一个战斗小队,正在准备狠狠打击来犯的美国侵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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