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新姐妹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农村新姐妹
洪琪
“你问我们姐俩是怎样在农村扎根的吗，这可怎么说呢，我还是从头说起吧。
“我姐姐叫冯淑美，她眼下在红星公社，是妇联副主任。我呢，叫冯淑兰，今年二十二岁，在志远庄生产队，是妇女队长兼妇联主任。
“人们都说我们是革命姐妹。其实，我们做的离党的要求，离贫下中农的希望，还差远哪。
“我们是怎么锻炼的？那说起来话就长啦。
“我从小就想当一名拖拉机手，驾驶着铁牛在祖国的大地上，在我们公社的田野里，拼命地跑。初中毕业那年，我姐姐高中毕业。对啦，是一九六二年。正是党号召知识青年回乡参加农业生产的时候，我就决心回农村。正想着，姐姐来了。她是北京十八中团委会的宣传委员。
“她转动着大眼睛，浓黑的眉毛一纵纵的，说：‘淑兰，咱家在旧社会，有说不完的苦水呀。解放后，咱们一家三口一直在政府救济下生活，残废的爸爸进了敬老院。国家还供咱俩上了学。咱长大成人了，可不能忘了党和贫下中农的恩情呵。’我奇怪，她今天为什么又说起这些事。过去，她常在我不听话的时候，跟我提这些。她又说：‘咱国家还很穷，工农业要大发展，咱国家是个落后农业国……’说起来没完，我急了：‘你要说什么，就快说吧，我就喜欢直来直去。’她笑了，说‘你怕累吗？’
‘不怕！’
‘你怕苦吗？’
‘不怕！’这会，我腾地站起来，瞪起眼睛问她：‘你就不会直说了！’
‘别急呀。’姐姐嘎嘎地笑了，‘咱回乡参加农业生产你看行吗？’
‘唉呀，说了半天就是这个！’我又气又笑，‘咱俩想到一条道上了。’我想了一会，又问：‘老苏知道了吗？’你还不知道老苏是谁吧！他是我们生产队的党支部书记，劳动模范苏树业，我们姐俩的亲人。
“姐姐说：‘瞧你说的，早跟老苏商量了，老苏说我们做得对，村里特需要我们这样的知识青年。’
“我们姐俩双双回到家。我们这个家，就是生产队。
“队上给我们腾出了一间房，刚到门口，老苏就迎了出来，一看他两手沾满了泥，我就问他：‘您干什么了啊？’他光笑不说话，把我们让进屋里，嘿，老苏和贫农董大爷已经给我们盘好了炕，搭好了灶。
“接着，大家给我们送来锅碗盆勺、粮面、蔬菜。看到贫下中农这么关心我们，心里好热。
“回到村里，我觉得浑身的劲都使不完，挑起土来一溜小跑，刨起地来头也不抬，贫下中农都夸我干活真冲，我心里真高兴，心想，干农业活多使点笨劲儿就行。可有一次，我和牛秀英、苏道英几个青年去插秧。我憋足劲要超过她们去，可手不听使唤，没干一会，就落在后面了，还累的腰酸腿疼，她们却说：‘和你一块插秧呀，每天得少插二分地。’
‘你们没有一点团结性！’我急了。
“这时，老苏走来了，看着我要哭的样子，低头看了看我的腿，风吹裂了，疼爱地说：
‘过来吧，把腿擦干净，抹点油。’说完，他走进池子，拿起稻秧，弯下腰去，刷刷地插起来，嘿，又快又好，我打从心眼里羡慕，怎么我就不能呢？这时，老苏把我叫过去，说‘你不能光怪别人没团结性，你为什么插的慢，得先检查自己，回去问问你姐姐，她是怎样学会插秧的。’
“晚上，好不容易等着姐姐回来了。她呀，回村不久，就当上了团支书，成天忙得回不了家。这回，我就让她教我插秧。她却拿出两本《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的书来，还说是老苏说的，技术不过硬，主要是思想不过硬，让我好好学习这两本书。我想：老苏的话我得听，我又重新翻开了这两本书，学着，学着，我想，我插秧慢，不就是技术不高吗？我要学习白求恩对技术精益求精的态度。从那儿起，我总拿着一把秧，走路练捻秧，说话练捻秧，撂下饭碗练捻秧。
“过不久，我当了青年突击队的组长。
“开始自己不会工作，有时一个人气得哭鼻子。老苏对我说：‘要别人思想高起来，得做工作。你哭，能把后进的哭成先进吗？’我忍不住笑了。老苏这些话，真打动人的心。晚上，我按老苏的嘱咐，学习《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姐姐回来也说：‘要提高人的思想，必须先从关心群众生活入手。这是毛主席的教导。’
“毛主席怎么说的我就怎么做。我队有个老贫农，名叫魏双银，在旧社会扛了一辈子长活。一天下午，听人说魏大爷还没回来吃饭。我一愣，想起老人这几天脸色不好，准病了。就到处找他，最后在村外的饲养棚找到了。我把他搀回村，给他请大夫、取药、做饭、端尿，白天黑夜服侍他。噢，你还要我说说当时的想法，是这么回事：我把魏大爷送回去，进屋，扭头就出来了，在外边听他有气无力地说：‘闺女，你干活去吧，别管我，我不碍事。’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酸疼，他病着，心里惦记的是队里活，我往外跑是嫌他脏。这会儿，我想起毛主席说的最干净的是工人、农民，尽管他们手是黑的脚上有牛屎，还比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干净。毛主席说的多对呀。想起这些，我端尿也不嫌他脏了。
“后来，姐姐调公社了，我被选为团支部书记。
“团支部里有个团员叫刘传江，大伙对他意见可大了，我想，他是贫农子弟，我得多帮助他。一天，他正在玩牌，我走过去，压低了嗓音说：‘给你这本《中国青年》看，里边有几篇好文章。’
‘呸，谁看你这玩艺！’真没想到，刘传江把书使劲扔在地上走了。
‘你，你，死落……’我想说他死落后。可我又一想，不能这样。毛主席说做工作要深入细致，思想工作不是一个早晨就能解决的。雷锋对同志象春天般温暖，白求恩对同志极端热忱。姐姐也常说我‘改改你那牛脾气’。我就捡起书又追上他说，‘传江，看看吧，这书可好了，你看看吧。’小刘见我不发火，还这么热心，就接过书。之后，我经常和他谈心，他慢慢成了我队的好青年。
“因为我做了些我应该做的事，学了毛主席的书，听了毛主席的话。所以，村里贫下中农就把我当成亲闺女。其实，我对他们关心还不够，还没有达到党的要求。
“啊呀！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漏了，去年六月二十三日，公社党委同时批准我们姐俩入党了。我们唱呵，跳呵，高兴得直掉眼泪。老苏紧紧握住我们的手说：从今天起，党对你们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好了，就说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