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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哺育了我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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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9-05-04
第6版()
专栏:

“五四”哺育了我
王亚平
当五四运动波及到各地的时候,我正在故乡高级小学里读书。同学们跟着老师,到大街上游行,高呼“打倒卖国贼”等口号。使我幼稚的思想里,第一次感到中国出了卖国贼,帝国主义者欺侮中国人。
不久,我考进了省立师范学校,校长虽说是个老封建,但由于大部分同学受了五四运动的影响,都喜欢订阅新书、新刊物,对于科学与民主的精神,都有一个新鲜与热烈的憧憬。
当时的“新青年”“向导”“现代中国”以及后来鲁迅先生等编的“语丝”,都是同学们爱读的。从这些代表着新思潮的杂志中,了解与初步地认识了新与旧的斗争,白话文与文言文的斗争,科学与玄学的斗争。
年青的学生,最容易受新思想的感染,而且要见诸于行动。同学们组成了文艺研究社、革命剧团,上演了“宝珠小组”及“农家”,前者是反对封建的压迫,要求妇女解放;后者是描写人力车夫的痛苦、受辱打、以及他对统治者的反抗。通过这些新剧的演出,使我进一步认识到社会上有压迫人的,有受压迫的,受压迫的要起来反抗压迫人的。
学校里来了一位教国文(白话文)及注音字母的新先生,他的名字叫王新邦。穿的很土气,人很热情,欢喜和校内进步的同学接近。在他的鼓励与帮助下,出了一个小刊物——心声。这个小刊物团结了全校的进步同学,都用白话写新诗、散文、短论等。它成了同学讨论问题、抒发新思想、情感的一个新园地。自己爱好新文艺、学写新诗是从那时开始的。
随着同学们思想的进步,对于学校的腐败、封建的教学、管理感到极大的不满,就爆发了一次学潮,贴标语、发宣言,要求把学校革新。结果,叫当时的军阀王承斌把全体同学解散了,那位王新邦老师也走开了,后来听说给他硬按了一个赤化帽子,永远没有了下落。
回到故乡,跟着父亲学种地,抽空和几个朋友在村里办了一个平民学校,出了一份油印刊物“友声”,因为上面有一篇“赤化欤奴化欤”的文章,被封建豪绅误捏为“宣传赤化、蛊惑青年”,两个朋友被捕入狱,我开始做了流亡者。
统治者的残害与压迫,我没有屈服;流浪饥寒的生活,使我仍有决心去战斗;主要原因是五四的精神深刻地影响了我,它象母亲的乳汁一样哺育了我。当我每感到生活的贫困,环境的里劣的时候,那种追求新的反抗旧的、永远不向患难低头的五四影响给我的力量就在我思想新增强了。记得在“自己的话”一首小诗里曾这样说“思想象待发的一只火箭,对准患难去残酷的猛穿”!
自然,那时的思想、情感、完全是小资产阶级、个人的,和工农大众相隔十万八千里。但这一连串的事实,以及在都市里看到了许多不平的现象、统治者的罪恶,使我对于反帝反封建的认识逐渐明确了,加深了。“九一八”的时候,我正在塘沽,看见由东北开来的难民车,车顶上爬满了人,过天桥时,一个人突然站起来,头碰到钢铁的桥梁上,脑浆迸了出来。不久,塘沽车站上有日本兵站岗,在塘沽车站专车上签订了卖国协定,大喝香槟酒。这些眼见身触的事实,使我进一步认识了统治者的嘴脸,帝国主义的可恨。此后,开始有意识地写些诗,来暴露统治者的罪恶,反抗日帝的压迫。虽然,写的很浮浅,但正可以代表那时我的思想从五四影响下更向前发展了一步。
以后,在都市里过了十几年,也到日帝侵略者大本营的东京读过书。一方面听到看到的都是腐败、黑暗、罪恶,不断增加着对统治阶级的仇恨;另一面我接触了不少的进步者、革命者,在他们的影响、帮助、教育下,慢慢地使我认识学到一点点马列主义的思想、观点、方法。——屁股却始终坐在小资产阶级那一面的。
直到一九四六年来到解放区,在故乡一带的农村里,和象我父母一样劳动的农夫、农妇在一起生活、工作、学习,在新的革命的环境里,在共产党的直接领导下。于是,那些爱名位、爱面子、为个人打算、形式主义、以及文艺创作上的不正确观点,才逐渐转变了、改正了!蹲在小资产阶级上面的屁股,也慢慢地移到无产阶级这一边。
如果说我是被五四哺育起来的一个孩子,那末,真正教育我,培养我,使我得到改造的正是共产党。今日的北平,将在共产党领导下,开始了一切的建设工作,旧的、腐败的、黑暗的封建统治势力永远地消灭了!新的、民主的、人民的力量要不断地发扬起来,光大起来!因此,纪念今年的五四,将比任何过去的一年更有它伟大而深刻的意义!
一九四九、五、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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