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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元贵复工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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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49-05-29
第4版()
专栏:

陈元贵复工
辛景月
丰镇隆盛庄,有个工人名叫陈元贵。一家子,五口人;大孩子住醋铺,早前一年赚十二块白洋;老婆给人家奶娃娃,每月一斗莜麦;他从前年八月起,就侍候了索老四。天天鸡儿叫起来,炒莜麦呀,看磨呀,一直忙乱到晌午;之后,还得照管牲口;每月才赚四块半钱。
索老四开着作坊一座,包括油坊与磨坊,国民党反动政府统治时,人们东挪不得西转不得,隆盛庄好象死水一池,他的买卖十分清淡。自从去年九月解放以来,四门大开,商旅活动,隆盛庄马上哄噪哄噪的热闹起来,每天,他的油坊可赚四十多斤的纯利,磨坊也能赚四十来斤面;生意很是兴隆。
正月来了,工人们闹着组织工会。这风声一落到索老四耳朵里,他便很烦恼,想道:共产党发展生产的政策倒不赖,就是这组织工会不好。有了工会,工人们就涨工资呀,讲道理呀,不肯服服贴贴地受我管束了。
正月十六,索老四正在柜房里坐着,吱的一声门响,进来了工会里的老郭。寒喧了几句,老郭说要登记他这里的工人,索老四思谋:少记上几个工会吧(指工人),便把磨坊工人陈元贵瞒下了。索老四送出老郭去,恰巧,正碰上陈元贵。老郭虽没有说什么,索老四心中怀着鬼胎,便打定主意要开除陈元贵。
第二天,陈元贵刚卸了磨,索老四就把他叫去,开言道:“我看过个几天再磨吧,现在面存下哩。我看你,还是再找寻个营生干吧。”陈元贵一壁听一壁想:好怪呀!这两天的面一天磨下的赶不上一天卖嘛,怎么还能存下哩?每天该我干的我都干了,我又没有偷他粮食盗他面,怎么无缘无故的就不要我了,好没道理!但是他这老实人,从小对于没道理的事情忍受惯了,人家既然要打发,没说二句话,悄悄地抱上小铺盖卷就回了家。
陈元贵在家里呆不住,常常到工友们家里去坐,闲谈中,晓得索老四不要他,是因为工会。他自从失业后,一家人,五张嘴,瓮里的斗数粮食,很快就吃得只剩下瓮底底了。饥饿威胁着老陈,他有时就不免对工会埋怨:“要不是你们,我的饭碗也许打不了。”
二月初十,工会召集工人们开会。听说这会能替失业的工人想办法,陈元贵便也去参加。组织工会的老朱讲话,头几句就打动了他的心,后来越听越有味道,他想:这工会对咱工人不赖嘛。我看我这困难也能解决的。老朱讲完了话,他便问道:“我从前给索老四当磨工,现在叫开除了,这事,工会能不能替我办?”不等老朱开口,工人们插嘴道:“能办,能办!”熟识陈元贵的人便介绍道:“好人,再不能老实哩,给索老四干了一年多,一点差错也没有。”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说:“索老四那是嫌咱们组织工会哩,头一天老郭去登记了工会,第二天他就打发了陈元贵。”一些积极份子听了,心中好冒火:“组织工会是咱工人们的权利,他索老四凭什么来干涉!开除陈元贵,就是破坏工会,咱们把他叫来问一问。”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舌的酝酿了一阵,最后大家决定这样处理:第一、由工会委员会代表工人和索老四讲道理;第二、陈元贵复工,并且要资方补发解雇期间的工资。
索老四把陈元贵开除后,自知理短,心里很不安,一听工会叫他去,心儿不由得便跳呀跳的,想道:“这大概是斗争呀。”可是他到了工会推开门,只见炕上地下坐着七八个工人,见他进来,都和和气气地对他打招呼。不象个斗争的阵势,他才放了心。人齐了,主席宣布开会。问起解雇陈元贵的理由,索老四道:“陈元贵这后生,老老实实的,我用他挺如意。就是过了这个年,我油坊里每天加了五斗油籽,牲口拉了油磨,抽不出来,不能磨面了。”大家反问他:“既然没有牲口嘛,为什么打发了陈元贵以后,你还派柜上的伙计继续磨面哩?”索老四支吾道:“磨也是磨的些莜面,……这两天连莜面也没有了。”大家说:“愁你不磨吧,粮店里那莜麦可多哩。”老郭道:“照实说,是不是因为我那天到你家登记工人,你就把他打发了?”索老四脸一红,笑道:“不是,可不是。”老朱说:“你不愿我们组织工会,大概是怕闹斗争。这你用不着顾虑,新政府是保护工商业的,我们组织工会是为了闹生产,生产发展了,工人也可以改善生活,掌柜的也有利赚。我们决不会侵犯你。不过你也要尊重工人的权利,不能再和从前一样,把工人看做你的牛马了。象你无理开除陈元贵,就做得挺不对!”索老四一想:要是这么个,我还反对工会做什么,便笑道:“我做错了,你们看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大家说:“我们觉着陈元贵既然没有什么毛病,你的磨坊也用着人,还是叫他再给你做去吧。”索老四道:“好,那就叫他跟我上工去吧。”
当天下午,陈元贵又挟着小铺盖卷上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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