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伴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旅伴
潘诺瓦
（苏联潘诺瓦著苏龄译曹靖华校）
第一部　夜
第一章　达尼洛夫
达尼洛夫低声儿鼓励着老头说：
“不要紧，司令同志，我们会相处得来的！”
司令随身带着一只小箱子，箱子上捆着一双毡靴和一把茶壶。他是从列宁格勒来的。
他突然用激昂的，甚至可以说是勇壮的口气说：
“呵，怎么呢，没法子——我们去打仗吧！”
“一块儿打，”波塔宾珂高兴的看着达尼洛夫说。
“对了，一块儿打，”小老头说。
达尼洛夫请他住到自己家里。司令挥着搭在胳膊上的橡皮雨衣，健步的飞快的走着。达尼洛夫提着上边捆着七东八西的他的箱子。
“你为什么带着一双毡靴呢？”他问道。“你想军队里不会发给我们毡靴么？”
“你知道，我从来没有干过军队呢，”司令回答道，“而说法也实在太矛盾。有的说发给，有的说不发给。于是有一个女人就说，这样大的军队，毡靴是不够分配的，那时候先给谁发呢？显而易见的，不会先发给救护人员的。于是我太太就叫我带上了……以备万一吧，不是吗？将来穿着办公不碍事吧？”
“那当然的，”达尼洛夫笑起来。
晚餐的时候，司令大吃大喝着，谈着列宁格勒的建筑，达尼洛夫望着他想道：
“跟你一块怎么办呢？”
第二天一清早，达尼洛夫就出去找发电室司机去了——别的工作人员全都请齐了——司令上修车场要列车去了。他预先给修车场，撤退服务站及火车站，都打了电话，司令就洋洋自得的对达尼洛夫说：
“你到车站上找我好了，连人带车都在车站上。”
达尼洛夫到机械制造厂去了。昨天晚上他同机械厂经理谈妥了的，就是说，如果司机克拉错夫愿意到救护列车上来的话，那他就放他来。
达尼洛夫明白为什么经理突然这样的慷慨起来。他不过是免得吵吵闹闹的，好假借一个漂亮的借口，打发克拉错夫来就是了。克拉错夫一定出什么毛病了。达尼洛夫到职工会调查了一下。那儿回答得很支吾：司机是一个技术很高的人应该多方夸奖他，可是——什么人没有错呢？……
“他闹酒吗？”达尼洛夫问道。
“谁不闹酒呢？”人家回答他说。
他的助手站在笛塞尔发动机跟前；克拉错夫在吃早饭。他坐在一个倒放着的木箱上，手里拿着一瓶牛奶。他带着一付枯瘦的，疲惫的，圣人似的严峻的面孔。发动机掀起的热风，吹动着他额上的苍白头发。
“呵，怎么样？”达尼洛夫问道。“你愿意到救护车上服务吗？”
克拉错夫把瓶子放到地板上，用手背擦了擦嘴。他用廉洁而庄严的眼光，把达尼洛夫端详了一下：
“到列车上去？”克拉错夫反问了一声。“就让是往列车底下钻我都愿意呢！你把我从这儿救出去吧，我一天也不愿在这儿待下去了。”
“这怎么一回事呢？”达尼洛夫殷勤的问道。“闹蹩扭吗？”
“你知道，委员同志，”克拉错夫说。“咱们来明的吧。我不是小孩子。这一层你明白吗？”
“很明白，”达尼洛夫说。
“我训练了这城里所有的管理笛塞尔发动机的人才。我不需要叫这些青年团员们来教训我。”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