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青春在广阔天地里大放光彩——记赤脚医生、湖北医学院学员唐运安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让青春在广阔天地里大放光彩
——记赤脚医生、湖北医学院学员唐运安
一九七二年九月三十日，湖北医学院学员唐运安，为抢救国家财产，壮烈牺牲。
这个不幸的消息，迅速传到小唐生前当赤脚医生的大冶县堰口公社，贫下中农无比悲痛。他们诚挚地请求：“把运安的遗体送回，让我们看他最后一眼吧！”
十月二日，唰唰的大雨下个不停。堰口公社的贫下中农、社员群众、干部、赤脚医生，冒着大雨，沿着泥泞的田埂、小道、山路，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堰边岭下，向小唐的遗体告别。他们泣不成声地说：“运安，你是我们庄稼人的医生，我们忘不了你呵！”
“这赤脚医生真好呵”
唐运安一九四九年出生在湖北省大冶县金牛区堰口塘的一个中农家庭。
一九六四年，小唐初中毕业，回乡参加农业生产。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他光荣地加入了共青团，贫下中农看准了这棵好苗子，送他去学医。
一九六七年上半年，唐运安进了黄石卫生学校的“农医班”。
二年后，唐运安从黄石卫生学校毕业回到家乡，听说贫农女社员胡海桂重病卧床，便赶去看望。胡海桂由于骨结核病缠身，只能把棉衣垫在背后，忍着疼痛靠在床上。她见小唐找上门，喜得挣扎着坐起来，眼中闪着泪花说：“运安，这个病真缠人，害得我这个样子。”小唐望着面容憔悴的胡海桂，望着她腐烂流脓的疮口，深深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
不一会儿，小唐身背药箱，手提葡萄糖水又来到了胡海桂的家，进门就亲切地说：“嫂子，马上就在屋里给你开刀，好吗？”说着，动手准备起来。胡海桂望着小唐，心里的感激话说不完。运安知道她开刀、打针容易心慌，便先把葡萄糖水递给她，叫她喝点定定心。接着细心地给她作了手术。
打这以后，小唐天天按时跑来给胡海桂打针换药。一次下大雨，胡海桂正惦记着小唐来换药，担心他淋湿了。正想着，闯进个水淋淋的人来，正是唐运安。她过意不去，硬劝运安回去换身干衣服。小唐摘下药箱，全不顾身上的水，说：“回去要耽误时间，换药要紧！”
经过二十一天的精心治疗，胡海桂的病情好转，能料理家务了。她逢人就夸唐运安说：“这赤脚医生真好呵！”
再说小唐为刘明荣日夜操心的三年吧！
刘明荣患肾炎，全身黄肿，终年卧床，到处求医，都没有治好。一九六九年，从武汉来了巡回医疗队，给他治了一段，略见好转。医疗队走后，小唐就接着给他治。一天，老刘对他说：“如果我能起床，也好为队里出把力呀！”这话深深感动了小唐。他下决心，要把老刘的病治好。
小唐带着新鲜的草药“海金砂”，每天送医上门，从不间断。农忙季节，小唐白天下地劳动，夜晚出诊，仍挤出时间到老刘家去。老刘见他晴天一身汗，雨天一身水，人瘦了，很心疼他，劝他不要每天来。小唐却说：“我吃点苦没有关系，只盼你早点站起来！”经过三年的精心治疗，刘明荣终于站起来了，成了生产队的管水员，为大办农业出了力。
不晓得歇的“老黄牛”
小唐在堰口公社当赤脚医生期间，有空就和贫下中农一起插秧，割谷，下粪窖，挖塘泥。有时晚上出诊回来，他还坚持学习毛主席著作，学习《中医基础》。贫下中农又敬佩又心疼地说：“牛累了，还晓得歇，我们运安是不晓得歇的老黄牛呵！”
一九七○年春节前，小唐巡医到二大队，听说贫农社员郭普仪生了“恶疮”，传说是恶性肿瘤。小唐想：大娘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多么需要人照顾呵！他忙赶到郭大娘家，轻轻揭开被子一看，被褥尽是脓血，腹部疮面有碗口大，小唐心如刀绞。他二话没说，就去烧水，替老人擦身、洗脸、洗脚，用药棉一点点地洗疮口。郭大娘感动地说：“运安，我是快入土的人了，这样麻烦你，太不过意了！”小唐亲切地安慰说：
“您不要把我当医生，就把我当您的孩子吧！”一股暖流涌进老人的心田。接连几天，小唐苦苦思索着：郭大娘真的是恶性肿瘤吗？他翻阅各种资料，仔细询问郭大娘以往治病的情况。他趴在床沿，扒开疮面，反复检查，并和公社卫生所的同志进行认真研究。他们断定：不是恶性肿瘤，是腹直肌脓肿，必须立即开刀引流。
春节来临了，家家在准备过节。小唐写信给大娘的儿子说：“大娘由我照顾，你安心工作吧。”大年初二，小唐的一家人等了又等，还不见小唐回来，做好的饭菜，由中午留到晚上。这天，小唐在郭大娘家，为她开刀，排出了三碗脓液，又为她烧开水，打蛋汤。手术后的日里夜里，他天天上门，给郭大娘料理家务，烧水做饭，又到处寻中草药，精心治疗，终于把大娘的“恶疮”治好了。春节过去了，大娘的儿子回家探亲，看着病愈的娘，握着小唐的手，激动地说：“你比亲兄弟还亲呵！”
一九七一年一月，小唐在工地上边治病，边劳动。有一天，他高烧四十度，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深夜有人喊：“医生，医生，我伢不行了！”夜雨蒙蒙中，这一阵急促的呼唤声，特别清晰，小唐一骨碌爬起：“我来了。”
门一开，刺骨的寒风和着冷雨扑面而来，高烧的小唐，禁不住牙巴直颤。他认出雨中站的是柯家塆的一位贫农社员，背起药箱就要走，工地民工拉住他：“你病成这样……”小唐说：“救小孩要紧！”话音刚落，他就出了门。
十里山路，小唐一直紧咬着牙。走到后，只见病孩面色青紫，呼吸困难。他赶紧听诊，可是听诊器嗡嗡直响，原来他自己高烧耳鸣，听不清。病孩的父亲见他上气不接下气，就问：“医生，你冷吧？”他笑着摇摇头。唐运安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给病孩作了仔细检查，确诊是急性肺炎，立即打针抢救！
煤油灯下，小唐手持注射器，面色苍白，直冒冷汗，全身颤抖。这时候，他是多么需要躺一下啊！但他不能躺下！不然，这个贫农后代就有可能永远也站不起来了！
经过两个多小时抢救，病孩安稳地睡了。小唐拿出一包药，说：“天亮喂两片，还有药，我再送……”话没有说完，就晕倒了。
孩子的父亲一摸他的头，烧得滚烫，才明白了一切。一屋人禁不住眼泪簌簌直流：“好医生，你不顾自己，光顾了我们呵！”
小唐醒来，背起药箱要走，病孩父母扯着他。小唐笑笑说：“工地还等我咧！”他一头又钻进夜雨中。
雨一直下到晌午。望着已经转危为安的孩子，听着嘀嘀嗒嗒的雨声，病孩的妈突然想到，小唐说还要来，忙催孩子爸：“赶快去告诉医生，今天不要来，让他好好歇歇吧！”正在这时，房门口传来小唐亲切的声音：“药，我送来了……。”
唐运安就是这样忘我地工作着。
为人民服务的道路越走越宽广
在农村的广阔天地里，唐运安同志坚定地走着同贫下中农相结合的道路。贫下中农有啥知心话，对他讲；有啥家务事，同他商量；有啥困难，找他帮忙。贫下中农需要什么，他摸得一清二楚。他为贫下中农想得越来越周全了。
有一次，他巡医到四大队，给一位社员治病，听见隔壁一家大娘说：“要是运安能治猪病就好了。”他忙打听，原来大娘家有头猪病了。小唐进屋到灶边一看，猪躺着，直喘气。他检查了半天，发现猪身上滚烫烫的。怎么治呢？他赶忙找人借来《兽医手册》学习。又到兽医站去请教，然后跑到四大队，把那位大娘的猪治好了。这一下子传开了：“运安不仅给人治好病，治猪也灵！”打这以后，找他治牲口的人也多了。小唐深深的体会到：农村天地广阔，确实大有作为。
小唐巡医经过二大队，发现村里人到好远的地方找人阉鸡。于是，他把自己家的鸡，装了一篓，提到金牛兽医站找人学阉鸡。人家笑他：“你个当医生的，学阉鸡象么样？”他笑笑说：“阉鸡可为贫下中农服务，还可以练开刀、切口、缝线的基本功。”不久，他学会了阉鸡。二大队贫农周大嫂，家里养了几只鸡，因为农忙出工，没时间找人阉。一天，她出工回来，发现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鸡也阉了，怎么回事呢？原来这是小唐出诊到队里时，治病中，抽空给几家阉鸡，听说周嫂子出工，就进屋把门一关，把六只鸡全阉了。
一九七一年，小唐在水利工地上，边治病，边劳动。不久他又发现不少贫下中农只顾劳动，没时间理发，就同几个人凑钱，买了理发工具，学会了理发。在紧张的水利工地上，他一有空就热情地给大家理发。
环境变，在农村干一辈子的思想不变
根据贫下中农的推荐，党组织送唐运安上了大学。
一九七二年四月，小唐来到湖北医学院，他刻苦攻读马列的书和毛主席的书，狠批刘少奇一类骗子推行的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进一步明确了学习的目的和方向。
一九七二年六月二十六日这天晚上，他反复学习毛主席关于“把医疗卫生工作的重点放到农村去”的光辉指示，他想：我从“农医班”学员到赤脚医生，从赤脚医生到大学生，环境千变万变，但为贫下中农服务的决心决不变！他在日记中激情写下：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贫下中农感情深，进城不可忘了本……。”
他怎么说，就怎么做。他把自己的思想、学习、生活都与“我还是要回到农村去”紧紧联系起来。
学员宿舍楼旁，有一块小菜地。清晨，唐运安最早起来，给南瓜、豆角、辣椒浇水。开始，有的同学发生误解，觉得他在“表现”自己，但时间一长，人们看到：他天天如此，不仅种菜、挑粪，还扫厕所、掏阴沟、帮厨……样样都干。小唐原来是在自觉地改造世界观呵！小唐种着这块小菜地，想着奔赴农村广阔的天地。
他想到贫下中农需要又红又专、中西结合的好医生，就认真学习基础课。他结合自己的医疗实践努力钻研医学理论，学习《中医基础》、《内科学》。他一边洗衣，还一边背《汤头歌诀白话解》，记药名，背药性。他想着农村需要做手术，就买了一团广线，练习打结头，为开刀缝线练技术。
他想到：农村医生要爬山涉水，就练铁脚板，练泅水。他暑假回乡，一放下行李，就奔田间插秧。贫下中农说：“运安和过去一样，人虽在大学，心还在农村。”
一九七二年九月二十三日清晨，小唐象往常一样，挑水浇灌了宿舍旁的菜地。
下午三点，小唐和同学正在车房擦洗汽车，突然，汽车另一端失了火，火焰飞腾而起，小唐挺身冲上！火苗舔着汽车发动机，小唐扑过去。接着汽车内壳也着火，他转身又扑过来。喷烧的汽油，飞溅到小唐的头上、身上、脚上，他变成了一个火人，衣服烧尽了，烧到了皮肉……。他在烈火中奋战不息，还用力地喊：“同志们，快灭火！”
同志们赶来，扑灭了他身上的火。他从昏迷中醒来就说：“快……汽车……不要管我！……”
唐运安立即被送进医院，伤势极其严重！
在生命垂危时，他咽一口气，吐一句话：“……如果我能活着，……我要为党的事业奋斗一辈子，……为贫下中农服务一辈子；要是死了，请告诉我父亲和同志们，不要难过，我是党培养的，应该这样做。”
唐运安同志牺牲后，经中国共产党湖北省委批准，湖北医学院的党组织根据唐运安同志生前的申请及其表现，追认他为中国共产党党员。今年六月，共青团湖北省委授予他“模范共青团员”的光荣称号。
唐运安同志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英雄事迹，将永远激励人们沿着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奋勇前进！
本报通讯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