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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放后的拉卜楞——西北旅行通讯之三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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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0-02-05
第3版()
专栏:

  解放后的拉卜楞
——西北旅行通讯之三
(本报记者力文)
去年九月间,解放军进军大西北。兰州解放了。马匪军被赶得抱头鼠窜。解放军的胜利声威大大地鼓舞了数十年来在蒋马匪帮铁蹄下饮泣吞声的拉卜楞藏区人民。他们在解放军刚进至临夏(距拉卜楞二百华里)时,便派出了自己的三位代表,去临夏与解放军接洽。解放军进入土门关(汉回与藏民分界地)后,一再被欢迎的人群所拦阻,藏民们争向解放军献“卡达”(藏礼,即一块绸纱)、狐皮、麝香等礼物。解放军接受了藏民的诚意,婉辞谢绝了他们的礼物。那几天,临夏至拉卜楞的静僻的山道上非常热闹,络绎不绝地流动着欢迎解放军的藏民同胞。藏区人民像迎接亲人似的,把解放军前拥后簇地接到藏区。
心和咱一样
在拉卜楞,我曾访问过藏民中的贫苦农牧民、知识青年和劳动妇女,也曾去寺院访问过喇嘛。解放后短短的两个多月时间,各阶层藏民的心目中,已产生了一种鲜明的爱与恨。
在和阿篮等几位喇嘛谈心的时候,他们告诉我说:“马步芳整天跟藏民要马要牛,要草要料,稍不顺从,就要杀人。共产党、解放军赶走了马步芳,大人娃娃没有一个不说好的。”劳动人民更从共产党、人民政府工作人员的日常行动中,看出了社会的根本变化。曾给富家揽工多年的达奴告诉我:“国民党来到拉卜楞不是找保安司令,就是找县长,从来没把穷老百姓放在眼里;我们看见国民党官兵,很远就躲开了。共产党来了以后,老百姓舒展开了。我们和共产党的干部在一块有说有笑。干部们还问长问短,关心着我家的吃穿。”上他哇有个名叫沙奴娇的贫苦老太婆,因为与别人发生房租纠纷而去县政府起诉,起初她耽心着会因为“没有钱送礼”而进不了“衙门”。可是,出乎沙奴娇的意外,她受到了张副县长(从老解放区派来的)亲切的接待,纠纷很合理地解决了。她到处向人夸奖:“新政府真好。要是在过去,我没有钱怎能见到县长!”接着,她说:“共产党派来的干部,和咱藏民一条心啊!”
藏族人民新纪元的开始
拉卜楞各旧有机关的接管工作进行完毕后,在十、十一两个月中,曾先后在共和乡、示范镇等六个乡镇进行了民主选举。各乡、村普遍召开了村民大会、乡代表大会,选举了村政府委员、乡代表、乡政府委员以及出席全县各界代表会的代表。人民政府向群众讲清了政策,让人民自由地讨论,选择自己的代表。选举,给广大藏民以鼓舞,许多藏民带着“糌粑”茶叶、骑上马,越山过河,从数十里外赶来参加乡选。他们兴奋地说:“过去咱老百姓没有说话的地方,这个会真是‘沙格,沙格’(很好的意思)。”从下面的数字里,可以看出藏民参加选举的盛况:共和乡共二八八三人,选民共二一四○人(男八九○名,女一二五○);实际参加选举的人数,男六五七人,女八五九人,共一五一六人,占选民总数的百分之七○·八。
经过民主选举,劳动人民的地位空前地提高了,例如共和乡三十七个乡代表中,有三十人是劳动人民中的优秀分子。撒哈尔村过去是一个地位低微的弱小部落,这次选举中,该村雇工出身的达高,不仅当选为乡政府委员,并被选为出席全县各界代表会议的代表。全村藏民均兴高采烈,认为共产党给他们带来了幸福。该村另一个新当选的行政村主任王撒旦,也是一位贫苦藏民。
藏民青年的觉悟迅速提高着
藏民青年们对于新事物的接受显得更锐敏些。拉卜楞刚解放不到一个月,即有八十多名知识青年和民兵要求参加新民主主义青年团。民兵司令部的藏民青年,多是农牧民子弟,以前根本没有开会的习惯,更谈不到相互提意见了;现在,他们开始了民主生活,学习运用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武器了。
拉卜楞开办了十多年的藏民小学,每期毕业的藏民学生,有时仅一、二人,最多的一次也未超过七人;但在解放后的两个月中,拉卜楞藏民青年已有六十余人(内有妇女十余名)远赴兰州市学习,这显明地表现出藏民青年的觉悟在迅速地提高着。原籍青海的依旦加,十几岁时为逃避马匪抓兵而跑到拉卜楞当了六年伙夫,现在他自动参加了革命的行列,到兰州学习去了。他兴奋地告诉他的朋友:“我认识了共产党是真正为藏民谋利益的。我一定好好工作,藏民出头的日子到了。”
我看到了藏族人民的智慧
谈起散居边疆的藏民,曾有人以为藏区交通闭塞,生产不发达,文化落后,藏民生活简陋,因而想像着藏民是“愚昧无知”的。经过二十天来深入藏民群众的访问,我深切感到这种看法是十分错误的。诚然,藏区经济文化均甚落后,除寺院喇嘛外,不论男女,绝大多数的藏民与文化是无缘的。可是,解放后的拉卜楞,在许多场合里,我见到了藏族劳动人民的智慧。夏河各民族民主促进会有个刚刚脱掉破烂老羊皮袄、穿上灰色制服的小勤务员希来,是一个贫苦藏民的孩子,他伏在桌子上用心地学习藏文字母。他在短短的两三天中,三十个字母已全部会写会读了。他并能领会某些普通的汉语招呼,和学会招待客人的简单礼节。我曾到过一位新参加工作的藏民撒奴(一个三十多的贫苦藏民)的家里,我进去的时候,他和他的妻子柔母吉,以及柔母吉的表妹金藻,正在练习藏文。新订的毛头纸小本上,歪歪斜斜地画着一片片的字母。撒奴笑着说:“解放前,我们都是一字不识的老粗。柔母吉学得最快,只三五天,字母全部学会,已开始学拼音了。”更令人惊奇的,撒奴与工作人员接近才半个多月,已懂得了许多革命道理。他对藏区全部解放充满着信心与热情。详细谈话后,我才了解到撒奴夫妇热心学习的原因,撒奴的打算是:共产党是藏民的引路人,藏民的康乐生活还要靠全体藏民自己的努力。他已意识到自己光辉的前途,他说:“我不能光在家门上工作啊!我现下积极学习,准备在西藏解放后,服从组织分配去西藏开展工作。”
一贯遭受国民党统治者轻蔑、蹂躏的藏族劳动人民,终年辛勤劳动,不得温饱;当他们一旦由奴隶变为主人的时候,他们的智慧就自由地充分发扬了。
向光明奔来了
像一座耸立在海岸上的灯塔。川、甘、康、青边区的藏族人民纷纷向光明奔来了。青海同仁一带部落的代表来了;川北松潘一带的部落代表来了;果洛部落的代表来了;在解放军尚未进入四川以前,成都附近藏民部落的领袖早就来了。在一次欢迎川北某些部落代表的会议上,一位代表六个部落十二个寺院的代表说:“我们为什么在冰天雪地,跑二千多里地,来投向共产党呢?因为拉卜楞解放后,我们见到了共产党尊重信仰自由,人民解放军在拉卜楞大寺保护得好好的;他们赶走了马步芳,藏民的痛苦解除了;共产党真心帮助藏民,由藏民中选派干部领导藏区工作,给藏民以自治的权利。我们已经认清跟着共产党走,在中央人民政府领导下同汉族以及其他民族团结合作,是我们藏民得到自由幸福唯一的道路。”
一九四九,十二,二十三于拉卜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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