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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谈批林批孔运动对我的教育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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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5-12-08
第3版()
专栏:

谈谈批林批孔运动对我的教育
冯友兰
一九七三年秋天,群众性的批林批孔运动展开了。开始的时候,我的心情很紧张。我想:糟了,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以前,我一向是尊孔的。现在要批林批孔,我又成了批判的对象了。后来又想,这个思想不对。这个思想还是从我在文化大革命以前的旧立场出发的。我过去尊孔,那是因为我过去的立场反动,路线错误。在文化大革命中,我已有所认识。尊孔问题,我也初步地作了自我批判。现在应该在已经作的批判的基础上进一步地批孔,批我过去的尊孔思想。我要同革命群众一起,批林批孔。学校的领导上知道我的这个思想,就鼓励我在哲学系的全体师生大会上,讲讲我现在对于孔丘的认识。《北京大学学报》(一九七三年第四期)发表的我的那第一篇文章,就是我在这次大会上的发言稿。在预备这篇稿子的过程中,我的紧张心情,逐渐消失。我觉得心情越来越轻松愉快,觉得能够同革命群众一起批林批孔,这是很大的幸福。于是在那篇发言稿的结束部分,我就写道: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正在向纵深发展。在中国哲学史领域内,正经历一场新的革命。毛主席亲自领导,指示方向。我年近八十,在过去搞了半个世纪的中国哲学史,现在还能看见这个伟大的革命,这是很大的幸福。不但能看到,而且能参加,这是更大的幸福。在我讲了以后,当时到会的同志,也给了我很大的鼓励。
当时我想:同是一个批林批孔,在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对于我好象是一种灾难。后来我觉得对于我确实是一种幸福。这是因为前后所站的立场有所不同,所走的路线有所不同。从尊孔到批孔,从觉得好象是灾难,到觉得确实是幸福,这是一种思想改造上的转变。这个转变是同我在文化大革命中所受的教育分不开的,是在那个基础上取得的。
后来领导上又鼓励我在北大老年教师批林批孔大会上发言。《北京大学学报》发表的我那第二篇文章,就是在这次大会上的发言稿。在预备这次发言稿的过程中,我逐渐认识到中国哲学史中的两条路线的斗争。一条路线是以孔丘的儒家为代表的复古、倒退路线,另一条是以法家为代表的革新、前进路线。复古、倒退路线总是以唯心主义为其哲学基础的;革新、前进路线总是以唯物主义为其哲学基础的。在中国长期封建社会中,孔孟之道是统治的思想。封建主义的哲学史都吹捧儒家,贬低法家,宣扬唯心主义,诬蔑唯物主义。资产阶级哲学史也是如此。这是一个两千多年的旧案。中国哲学史中的革命,就是要推翻这个旧案,把被颠倒的历史重新颠倒过来。哲学史中的两条路线的斗争认识清楚了,对于哲学史中的革命也就了解了。
我在这里讲了一些那两篇文章写作时的背景,为的是要说明,在那两篇文章中,我的认识如果有一点提高,那也是同领导的鼓励分不开的,也就是说,同党的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分不开的。
一九七三年十二月三日《光明日报》转载了我那两篇文章,并且加了《编者按》。这是党的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的进一步的体现。我极为感动。《编者按》虽然短,但是语重心长,其中好象有千言万语,句句都体现了党的对于知识分子,特别是老年知识分子的苦口婆心。
《编者按》的第一段是对于我的鼓励。其实我的那两篇文章的内容是平常得很。但是,党的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对于知识分子的进步,那怕是很小的进步,那怕只有一个苗头,也要予以肯定,鼓励他继续前进。
《编者按》的第二段讲批林批孔的意义。我觉得,这是党向知识分子提出的任务。
《编者按》的第三段勉励知识分子在斗争中继续前进。对于我说,这是一种鞭策。
《编者按》的话并不是专对于我一个人说的。这是党对于知识分子,特别是老年知识分子的普遍的关怀。
当时我作了一首诗,写出我所受的感动。诗说:
怪道春来花满枝,
满园烂熳贺芳时。
含苞才露嫩红色,
便有东风着意吹。
这个东风就是伟大领袖毛主席制订的党在整个社会主义历史阶段的基本路线和党的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
《光明日报》转载了我的那两篇文章以后,我接到很多群众来信,有工人的,有农民的,有解放军的,有知识分子的。其中有一封是上山下乡的知识青年的。信中说:“我是支援边疆建设的知识青年。教授这样大年纪的人,能够从旧营垒中冲杀出来,给孔丘一个回马枪。这很叫人敬佩。革命青年向您致意。”信中接着写了一段讲批孔的道理,并表示他批孔的决心。结尾说:“祝教授健康。祝您为我国上层建筑领域里的革命,做出更大的贡献。”我回他信说:“你的信,议论风发,意气豪迈。从你的信中,我看到了革命青年战天斗地、壮志凌云的伟大气概。我向你学习。”
从这许多信中,可见工、农、兵、革命群众对于愿意改造的旧知识分子是欢迎的,这也给我很大的鼓励,这也是东风。
回想过去,我也是“五四”运动时代的人。“五四”运动反对腐朽、反动的旧道德、旧文化、旧文学,认为孔丘是这些东西的总代表,提出“打倒孔家店”的口号。从此以后,打倒孔家店或拥护孔家店成为革命或反革命的重要标志。
我是拥护孔家店的。“五四”以后,封建社会的尊孔老方式不起作用了。我就用资产阶级的方式拥护孔家店,其具体的表现就是我在三十年代写的那部《中国哲学史》,以及在抗日战争时期写的那些吹捧孔孟之道的东西。这是为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特别是为国民党反动派的统治服务的。在解放以后,资产阶级的方式又不行了。我就用修正主义的方式拥护孔家店,其具体的表现就是在六十年代我写的那半部《中国哲学史新编》。这是为刘少奇反革命的修正主义路线服务的。
总而言之,我过去的哲学史工作,主要的是抱着那个被颠倒的历史不放手。现在这个被颠倒的历史翻过来了。翻过来以后,对于历史的事实认识得更清楚了,了解得更深刻了。可是我过去对于这些事实,为什么总是视而不见呢?为什么坚持颠倒历史呢?
这是因为我过去在政治上走的就是以孔丘为首的那条复古、倒退路线,所以在哲学上我就宣扬唯心主义,在哲学史中我就吹捧孔丘。我过去的阶级立场是大地主、大资产阶级的立场。我的世界观是资产阶级的世界观。站在这种立场上,用这种世界观观察社会和历史,那就非尊孔不可。
用资产阶级世界观不但不能看到社会和历史的真象,也不能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是指导无产阶级革命的理论基础。一个人如果不是站在革命立场,无论你怎样同他讲,他不会懂。无论他怎样读马列的书、毛主席的书,他也不会懂。
在文化大革命以前,有人说,我们这些旧知识分子读毛主席的书,往往是一看就懂,一放就忘,一用就错。我也深有同感。所谓懂,实在是不懂。不懂而自以为懂,其危害性比不懂还要厉害得多。因为不懂,所以一放就忘。因为不懂而自以为懂,所以一用就错。说的是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实际上是用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的外衣,掩护资产阶级思想,办起事来,还是资产阶级那一套。我的《中国哲学史新编》就是一个例子。
批林批孔运动,使我比较清楚地认识思想上和政治上的两条路线的斗争,使我能够认识我过去走的是哪一条路线,现在应该走的是哪一条路线,使我认识到尊孔的反动作用,尊孔的是哪一种人。尊孔与批孔不是一个学术问题,而是一个现实的政治斗争的问题。
更重要的是,使我进一步地认识到,归根到底,知识分子要彻底改造,必须遵照毛主席屡次教导的,转变阶级立场,改造世界观。
《人民日报》、《红旗》杂志、《解放军报》一九七四年元旦社论引毛主席的教导说:“我们希望我国的知识分子继续前进,在自己的工作和学习的过程中,逐步地树立共产主义的世界观,逐步地学好马克思列宁主义,逐步地同工人农民打成一片,而不要中途停顿,更不要向后倒退,倒退是没有出路的。”毛主席在这里所说的就是转变阶级立场和改造世界观的问题,这两者基本上就是一回事。有什么阶级立场,就有什么世界观。
转变立场、改造世界观,必须在工作和学习中进行,在改造客观世界的过程中,改造主观世界;当前,必须在积极参加批林批孔斗争的过程中,改造主观世界。事实就是这样。象我这样一个受孔丘的思想毒害如此之深的人,如果不积极参加批林批孔,怎么能够肃清孔丘思想在我头脑中的毒害?怎么能够解除孔丘的思想加于我的精神枷锁?事实上,我作过一次批林批孔的发言,就觉得眼界为之一阔,精神为之一振。听别人的批林批孔发言,读别人的文章,可以得到启发,但是,还不能同自己批林批孔有同样的效果。自己的精神枷锁还必须通过自己的努力才能清除。
破字当头,立在其中。在批林批孔过程中,也就学习了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这样学习的收获,比单纯依靠念书得来的东西大不相同。因为这也是从实践中得来的,从斗争中得来的。这就是在改造客观世界过程中改造主观世界。
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批林批孔运动,在广度和深度上都正在以排山倒海之势,迅速发展。从北京到边疆,从城市到农村,有成亿人参加。亿万革命群众参加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研究历史,在整个上层建筑领域内进行革命。革命的主力军工、农、兵,走在运动的最前面。这是历史中向来没有,也不可能有的事。这是毛主席的无产阶级专政下继续革命的学说的实践。
我又作了一首诗说:
清华、朗润(注)共春风,
协力辛勤练劲弓。
众矢穿云无虚发,
笑他天马枉行空。
意思是说:清华、北大的人,都在学习马克思主义、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批林批孔掌握了理论武器,就能把自命为“天马”妄想“行空”的林彪打得粉碎。这虽是就清华、北大说的,其实全国也都是这样,真是形势一片大好。
有人这样说:看样子,这样批下去就能批出一个灿烂的社会主义新文化来。这话说得很对。实际上就是这样。破和立是同时的。毛主席说:“破字当头,立也就在其中了。”(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通知》一九六六年五月十六日)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我们现在是,在世界上一个历史很古,人口最多的国家中,破旧立新,灭资兴无。这样的大破大立,不仅是中国的一个伟大的创举,也是全世界的一个伟大的创举。我们正在作前人所没有作过的事业。
在这种大好形势下,领导上鼓励我参加“练弓”。我也继续写了一些“对于孔丘的批判和对于我过去的尊孔思想的自我批判”的文章,合起来就成为这本《论孔丘》。这是一九七三年那两篇文章的继续和发展。
我的思想中的旧框框太多。“弓”练得不好。不是“矢无虚发”,而是虚发很多。其中还难免有许多错误。如果也打中一两环,那就要归功于毛主席亲自发动和领导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批林批孔运动,归功于毛主席和党的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
伟大的祖国欣欣向荣。社会主义到处都在胜利前进。无数事实雄辩地证明: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是完全必要的、非常及时的。批林批孔运动的意义是非常深远的,党的团结、教育、改造知识分子的政策是完全正确的。我的这点感受,也是对那些否定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批林批孔运动的伟大成果、诬蔑党的知识分子政策的奇谈怪论的一个回答。
(注)“朗润”是北大校内一个园子的名称。
(本文是人民出版社出版冯友兰著《论孔丘》一书的前言,转载时由作者作了一些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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