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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春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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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6-07-05
第4版()
专栏:

山寨春苗
李惠薪
刚到西双版纳,山区出诊是我们北京医疗队员上的第一课。虽然我们大部分人,在文化大革命中都经受过郊区巡回医疗的锻炼,但毕竟西双版纳的山区和北京郊区不一样。这里的山路很难走,崎岖陡峭,坎坷不平,路旁还常常有一眼看不到底的深壑或震耳欲聋的瀑布,稍不小心,就有跌倒或掉下去的可能。因此每次山区出诊,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次考验。我们所以能胜利地完成每次出诊任务,是和伊蒂娜的帮助分不开的。
伊蒂娜是个高个儿的傣族姑娘,还未满十八岁。她从农中毕业后,响应毛主席的号召,回乡参加了农业生产。一年前,被大队选出来当了赤脚医生。医疗队进村寨后,她既是我们的向导,又是我们的翻译,还是我们小分队中的一名战斗员。
每次出诊,不论白天黑夜,刮风下雨,她总是抢着说:“我去!”回回她都走在前边。
伊蒂娜那双粗大、厚实的赤脚,是坚实可靠的。我们常常是踩着她的脚印在前进。特别是雨夜,四周漆黑,难以分辨前进的路程时,伊蒂娜总是提着马灯为我们照明,并且时时向我们伸出援助的手。
医疗队派我去南甸峰山区培训一期赤脚医生。伊蒂娜事先提醒过我,说去南甸峰的那条山路难走,她要陪我去。临行那天,我考虑到她上午要去公社开会,会后再赶回来和我一起走山路,太辛苦了。于是暗自拿定主意,在她去开会的时候,我就独自启程了。
通往南甸峰的是一条螺旋形的山路。开始路面还很宽绰,走起来并不太费气力;可是走到一段狭窄的地带时,就很吃力了。这段路直上直下有数十米高,一边是茂密的原始森林,一边是寒气逼人的深壑。人们称它为“天梯”。“天梯”爬了一半,我的右脚不慎扭伤了,顿时脚脖子肿起来老高,不能再往前走。我不禁焦急起来。在这偏僻的山间小路上,坐没有坐的地方,站没有站的地方,什么时候会有人来呢?!
突然我听到了爬“天梯”的脚步声。由于两人站在一条直线上,我无法看清来人的面容;但从那高高的发髻,艳丽的紫色统裙,特别是那矫健的身影,机敏的动作上看,我认出了,她就是伊蒂娜。当她气喘吁吁,侧身站在我身旁时,我一时激动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执意要背着我爬过“天梯”。走这种陡峭的山路,还要背一个人,怎么行呢!我说什么也不答应。可姑娘却不容分辩,固执地说:“战场上背伤员还不是一个样!”想不到她有这么大力气,我竟拗不过她。
当伊蒂娜把我背上南甸峰时,她的全身都湿透了。但她却毫不在意地说:“从公社开会回来,一路上就惦念着摩雅北京(北京医生)来南甸峰办赤脚医生训练班的事情。一看你不在,我就慌了……”看来她连气都没有歇,就径直追了上来。
我的脚病是由赤脚医生们治好的。准备参加培训的赤脚医生到我们寄住的竹楼里来了。一共五个人,却有四个民族:傣、哈尼、拉祜、阿佤。伊蒂娜提议由大家来给我治病,会诊由她主持进行。我的脚放在厚厚的木棉花帕垫上,由他们仔细地作了检查,提出了治疗办法。结果利用土法验方,内服外敷药物后,我受伤的脚很快就好了。
在赤脚医生们的鼓励和帮助下,我顺利地完成了培训任务。培训期间,我不仅是教师,也是学生。伊蒂娜和她的伙伴们一颗红心为人民,对待病人认真负责的精神,使我受到很大的教育;我也向他们学习了很多治疗外伤的好经验,而且我就是在学习班中被治好的一个病人。文化大革命的强劲东风,吹遍了祖国的山山水水、村村寨寨。社会主义新生事物层出不穷。西南边疆的少数民族赤脚医生,就象迎着朝阳、破土而出的春苗一样,茁壮地成长起来。党内最大的不肯改悔的走资派邓小平诬蔑赤脚医生的谬论,完全是对社会主义新生事物的恶意攻击。
回来的山路上,伊蒂娜告诉了我一件可喜的消息,大队推荐她去医学院学习,日内就要启程了。我不由得埋怨她,“你为什么不早说,既要动身到外地去,总得准备准备,竟在山区耽搁了这许多天……”
伊蒂娜打断了我的话,郑重地说:“怎么能说是耽搁了呢!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我的职责就是打着赤脚,整年奔跑在这些山路上。”说着,她用手指了指葱茏翠绿的山峦。“上大学也是为了更好地为山寨里的贫下中农服务。我要永远赤脚在山间土路上跑一辈子。邓小平鼓吹的赤脚医生‘穿鞋论’的腐蚀剂是迷惑不了我们的。”
她边说边迈着赤铜色的双脚,疾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我也紧紧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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