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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国志气歌——坦赞铁路修筑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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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6-07-14
第6版()
专栏:卢萨卡通讯

穷国志气歌
——坦赞铁路修筑记
横贯东非高原、跨越裂谷天堑、连接东非和中南非的坦桑尼亚—赞比亚铁路,已经胜利建成了。
从一百五十一年前第一条铁路建成到现在,世界上很少有那一条铁路的兴建,象坦赞铁路那样,遭到那么多的非难;也很少有那一条铁路象坦赞铁路那样,得到那么多的赞誉。帝国主义者曾经掀起一股嘲笑诽谤的恶浪。第三世界人民则交口称赞,亲切地把它叫做独立之路,自由之路,友谊之路。
这是为什么?就是因为坦、赞两国人民不靠帝国主义,而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团结合作,共同修建这条铁路,显示了穷国人民的志气,灭了帝国主义的威风。
这条铁路一定要修起来
殖民主义者为了榨取坦、赞两国人民的血汗,掠夺他们的资源和财富,曾经在这两个国家修建过一些铁路。但是,这些铁路数量很少,布局极不合理,远远不能满足独立后坦、赞两国发展的需要。特别是作为内陆国的赞比亚,由于原有铁路同南部非洲铁路系统相连,它的铜的出口以及其他物资的进出口长期不得不经过种族主义统治下的罗得西亚和当时仍在葡萄牙殖民统治下的莫桑比克与安哥拉,经常遭到史密斯种族主义政权的百般刁难和关闭边界、卡断出口通道的威胁。因此,坦、赞两国人民早就渴望修建一条从赞比亚到坦桑尼亚达累斯萨拉姆的铁路,以促进民族经济的发展,进一步摆脱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控制,打破种族主义的封锁。号称“技术先进”的帝国主义和自命为非洲“天然盟友”的社会帝国主义,都拒绝帮助坦、赞两国修建这条铁路。
但是,坦、赞两国人民是有志气的人民。没有帝国主义“援助”,他们也下定决心,要修起这条铁路。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和赞比亚总统卡翁达一九六五年和一九六七年先后访问中国,会见了毛泽东主席,决定共同修建这条铁路。一九六七年九月,坦、赞、中三国政府签订了建筑坦赞铁路的协定。
坦、赞两国政府的这个决定激怒了帝国主义者。他们叫嚷,要修筑这条铁路是“幻想”,说什么“梦想这条铁路要比修筑起来容易得多”,扬言要“等着瞧”筑路失败的笑话。
坦、赞两国人民胸怀一团火,发出壮烈誓言:为第三世界争气,这条铁路一定要修起来。
披荆斩棘奠路基
一九七○年十月,坦赞铁路破土动工。成千上万的筑路工人浩浩荡荡开进从达累斯萨拉姆到姆林巴五百○二公里地段的工地上。这里,大部分区段是人迹罕至的莽莽荒原。漫山遍野是一人多高密不透风的茅草和荆棘丛生的灌木林,还有绵延百里遮天盖日的热带原始密林。其间,野兽成群,出没无常,蛇虫蜂蚁,肆虐袭人。帝国主义者以为筑路大军会在这里败下阵来,断言十年之后这荒原上奔驰的也只能是野牛狮豹,决不会是“钢铁斑马”。
敌人的嘲骂不足畏,大自然的困难何所惧。勤劳勇敢的坦、赞工人举起斧头砍刀,刈草伐树,搭起草房,三块石头把锅一支就生火做饭。他们头顶烈日,脚踏荒原,硬是在这里站住了脚。
施工开始时,有些筑路机械没运到,但是筑路工人没有等待。没有风钻打炮眼,就用大锤钢钎;没有吊车,就用大树做“扒杆”;没有推土机清除地面,就挥锨抡镐干起来;没有电灯照明,就点起一堆堆篝火夜战。
旱季,烈日炎炎,象喷焰吐火。采石工们冒着四十多度的高温在战斗。头上烈日晒,脚下石头烤。两脚烫得站不住了,就往靴子里灌进凉水,脚被泡肿了,也照样坚持干。铲运机在取土线上奔驰,来往在象是用热锅炒过的尘埃之中。铲运机手们,日晒机烤,上车一身汗,开车一身土,下车一身泥。骄阳似火的天气,人们多么需要水啊!但是,有一处一百多公里施工地段,河水断流,又没有地下水,筑路工人不得不用汽车到几十里以外的河里去拉水。一连好多天,他们每人每天只能分到一杯饮用水,没有水洗脸洗澡洗衣服。不少人身上生了热痱子、火疖子,深灰色的工作服被汗碱浸的白花花的,但他们没有叫过一声苦。
雨季,暴雨往往突然铺天盖地倾泻下来。有些施工便道冲毁了,便桥冲断了,电线杆冲倒了,严重阻碍着施工,威胁着施工队伍的生活。有一千多名筑路工人被暴雨围困在工地上,面临着人断粮、机断油、工程缺料的严重威胁。但是,他们没有向暴雨屈服,坚持雨季施工。不能修筑路基,就做小桥涵;不能灌注混凝土,就去拣石头、挖沙子;运输便道断了,就另辟通道。菜地被冲了,没有菜吃,他们就用盐水干辣椒下饭。
筑路战斗在紧张进行着。千里施工线上热火朝天。筑路工人驾起推土机推倒大树、铲除茅草,开伐出金灿灿的路面。铲运机跑上跑下,拉土填路基。平整机在吼叫,撒碴车在奔驰。高大的铺轨机伸展着它那钢铁巨臂,叼着一节节轨排,沿着刚修好的路基迅速向前挺进。一位正在同伙伴们平整路基边坡的坦桑尼亚工人伊沙亚里,眼看铺轨机赶上来了,他便冲上路基,振臂喊道:“伙伴们,齐心干!今天在乞塔,明天通到姆林巴,给敌人一个嘴巴!”
誓将天堑变通途
坦赞铁路由达累斯萨拉姆修到姆林巴后,要穿过被称为“地球伤疤”的东非大裂谷,才能进入赞比亚。由姆林巴到马坎巴科一百五十五公里裂谷地段,地形十分复杂,地质严重不良。这个地区是坦桑尼亚东部平原向西部高原过渡的阶梯,地面坡度大,地表水强烈冲蚀下切,造成高山深谷相间。山坡极不稳定,冲沟、滑坡、错落现象到处可见。特别是由于山不成脉、水不成系,致使每年从山坡泻下的泥水,淤积谷底,形成了许多深达数米、稀软粘滑、又黑又臭的烂泥塘。过去,有些西方国家的铁路考察人员都把铁路要通过裂谷地带视为畏途。帝国主义者以为这里是筑路工人不可逾越的障碍。但是,筑路的工人和技术人员迎难而上,顶险而闯,向姆—马难关展开了猛攻。
清除烂泥塘,机械用不上,工人们就跳进烂泥塘中挖泥。人们吃力地挖着挖着,两边稀泥又不断往里挤,有时把挡流泥的木桩、钢塔架都挤跑了,压弯了。但是,他们以顽强的毅力,高度的智慧,想了种种办法:挖稀泥、填片石,打沙桩、改土性,扎柴排、压石头,终于治服了一百多处烂泥塘。有一个由一百名坦、赞工人和三十名中国工人组成的作业班,在乌琴迪里隧道西出口处的一个烂泥塘上铺设涵管。他们不知奋战了多少个日日夜夜,挖去了一米多深的烂泥,露出了硬土层,铺设了两座涵管。但是,不久,一座十五米长的涵管无影无踪了,另一座二十五米长一百七十吨的涵管也在浮动着。这是怎么回事?原来这是一个双层烂泥塘,在中间一米多厚的硬土层下边还有一个七米多深、处于流动状态的烂泥层。于是,他们开来七台铲运机,整整填了一个星期的土,硬是把这个七十米见方、八、九米深的烂泥塘从地下挤走了。七十米以外一大片地面鼓起来二米多高。这样,他们才牢固地铺设了涵管。
烂泥塘难治,这里的隧道更难开。十八座隧道多数要穿过石质松软、遇水崩解的风化花岗岩层。有些隧道要穿过地下水丰富的淤泥层。筑路工人手持风钻,整天泡在泥水里苦战。隧道里炮声刚响,他们就冲进去干起来。被毒烟熏昏了,刚一清醒,马上又投入战斗。
一九七二年三月二十四日深夜,姆林巴一号隧道口的山沟,突然山洪暴发。刚下班的坦桑尼亚青年工人安东圭希和两名中国工人,急忙跑到宿舍,叫醒了正在熟睡的伙伴们,奋力抢救施工器材和物资。洪水把抽水机支撑木架冲走了,工人们奋力把抽水机抬到了高坡上。坦桑尼亚老工人安诺奇切趟着一米多深的河水,冲进食堂仓库,抢救粮食。水势越来越猛,奔腾的洪水已深齐腰际,安诺奇切有被洪水吞没的危险。安东圭希急忙冲过去抢救安诺奇切。这时,三米多高的洪峰倾泻而下,安诺奇切和年仅二十岁的安东圭希为修建自由之路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筑路工人们为什么这样勇敢顽强,不怕苦累,不怕牺牲,敢于同天斗,同地斗,同帝国主义斗?坦、赞工人豪迈地说:“为了建设祖国,浑身是劲,天大的困难也能战胜。”“穷国要翻身,靠祷告上帝是不行的,靠帝国主义施舍是不行的,只有靠自己的双手,靠自力更生,靠艰苦奋斗。”
中国青年工人何武伦,两次身负重伤,他说:“舍得一身骨和肉,愿把青春献非洲;我们今天多吃苦,为的是非洲人民得幸福。”
这些激励人心的言行表明,他们是有高度爱国主义和国际主义觉悟的英雄。然而,每当人们赞扬或感谢他们时,总会听到这样一句话:“这是我们应该做的。”这句平凡的话语包含着多么深刻的意义啊!为了维护自己国家的独立,反对帝国主义和霸权主义的控制,为了第三世界人民的共同利益,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怎样做的人民,是觉醒了的人民。觉醒,就勇敢;觉醒,就有智慧;觉醒,就有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力量。
万众共建自由路
修建坦赞铁路,符合坦、赞两国人民的愿望,得到坦、赞人民热烈欢迎和大力支持。铁路沿线人民踊跃参加铁路建设。
二机队工程用沙要到一百多公里远的康哥洛去拉,满足不了需要。附近村民知道后,纷纷爬山涉水,寻找新沙源。有的村民步行十几里路,风尘仆仆,给筑路队送来一把沙样。有的骑着自行车,从几十里以外送来一袋沙子。星期天,三、五成群的学生来到工地,报告他们的“新发现”。有一次,筑路人员根据当地村民提供的线索去看沙源,走进山里迷了路,两个放牛的儿童主动给他们带路。后来,筑路工人在赞比亚农民的带领下找到了沙源。开辟这个沙场时,运去的推土机,夜晚放在工地,一位赞比亚农民主动去看守。他每天手持长矛,点起篝火,通宵达旦地守卫在推土机旁。
在给铁路路基、路堑的边坡铺种草皮时,沿线附近村民纷纷用头顶、肩扛、车推运来草皮,一块一块铺种好。赞比亚姆皮卡中学的师生和地方政府一些人员也来铺种草皮。
众人拾柴火焰高,群众力量大无边。在坦、赞两国人民的大力支持下,工程进展速度不断加快。一九七五年六月七日,铺轨机在坦、赞人民热烈欢呼声中胜利到达铁路终点卡皮里姆波希,完成了一千八百六十公里的铺轨任务。今年六月,坦、赞铁路全部竣工。现在,“钢铁斑马”正在坦、赞辽阔的大地上驰骋着。
共同斗争育友谊
在筑路战斗的日日夜夜里,坦桑尼亚、赞比亚和中国的铁路建设者们互相关怀,互相学习,共同劳动,并肩战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劈山凿洞,他们同扶一把钻;筑路运土,他们同开一台车。战骄阳,他们同是一身汗;斗风雨,又同是一身泥。渴了,同饮一壶水;饿了,一袋干粮大家吃。
中国的筑路人员永远不会忘记坦、赞朋友对他们的深厚情意:战斗在鲁姆威车站的四机队一位坦桑尼亚朋友约尼旦旦,每次下竖井,都把井口四周的危石清除干净,以免石块滚落砸伤了中国朋友。爬软梯有危险,他就守在井口,观察险情,亲眼看着中国朋友上下。中国工人也争着守在井口,照护朋友上下。约尼旦旦说:“中国朋友帮助我们建设自由铁路,保护你们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中国工人说:“坦赞朋友是我们亲如手足的兄弟,我们一定要保护朋友的安全。”
一位中国电焊工被电焊弧光刺伤了眼睛,畏光流泪,疼痛难忍。正当他为不能参加施工而着急的时候,赞比亚工人萨依里捧来了一瓶鲜奶,让他洗眼睛。这位电焊工很惊奇,在这茫茫荒野里,他从那里弄来了鲜牛奶?萨依里笑着说,不是牛奶,是人奶。原来,他妻子听说人奶也可以治愈电弧光眼伤,就挤了自己的奶,叫萨依里送给中国朋友。中国工人接过这瓶奶,激动万分,千言万语化做一句话:“拉菲克,拉菲克!”(斯瓦希利语:朋友,朋友!)
一九七一年十一月二十四日,在二号隧道上导坑输导石碴的中国工人杨永富不慎双脚一滑,跌进石碴漏斗里。正在洞外的坦桑尼亚工人阿累伊斯·姆根嘎一股劲冲到了出事地点。他从漏斗下口看到杨永富的头被夹在两块大石中间,一只腿朝下,一只腿别在上面。他感到,如果那两块大石脱落下来,中国朋友的头就会被挤碎。情况危急,他当即跳上斗车,用双手托住两块大石。赶来抢救的三国工人在漏斗的上面迅速排除石碴。石碴从漏斗中落下来,砸在阿累伊斯·姆根嘎的头上,身上,疼痛难忍。一块大石被排除了,另一块大石的全部重量都压在他的身上。他咬紧牙关,一动不动地托着大石。砸伤的地方流血了,双臂颤抖了,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流,但他只有一个信念:为了救出中国朋友,一定要托住大石!杨永富被救出来了,他才放开双手,让大石落在地上。当人们准备搬走这块石头时,三个小伙子竟然没有抬动。
三个人抬不动的大石头,阿累伊斯·姆根嘎一个人托住了。这是什么力量?这是战斗友谊的力量。正是这种力量激励着坦、赞、中三国筑路工人和技术人员一起战胜重重艰难险阻,以尽快的速度筑起了坦、赞人民急需的铁路。
只有有着共同遭遇,共同命运,共同战斗目标的穷国人民之间,才能有这样真挚的友谊。人们记得,二十世纪初叶,殖民主义者在坦桑尼亚和其他非洲国家修建铁路时,曾经从中国骗去了数以千计的华工。这些华工和当地工人在殖民主义者的刺刀和皮鞭下,一起受到非人的待遇,一起反抗压迫和奴役。今天,坦、赞、中三国的独立和自由仍然遭受着帝国主义超级大国的侵略扩张的威胁。正如坦、赞人民常说的,整个非洲不解放,坦、赞人民就不能得到真正的完全的独立。中国人民也深深懂得,如果全世界不解放,中国人民就不能最后解放自己。正是这种共同的命运,正是为着共同的目标而进行的共同斗争,使三国筑路英雄、三国人民结下了如此深厚的友谊。这友谊就象赞比西河和长江的流水,源远流长,就象乞力马扎罗山和珠穆朗玛峰一样,巍然屹立,永世长存。
路是人走出来的,是人开出来的。筑路英雄们同大自然斗,同帝国主义斗,终于斗出了近两千公里的铁路,高奏了一曲鼓舞人心的穷国志气歌。
新华社通讯员 新华社记者(附图片)
中国工程技术人员和坦桑尼亚工人以愚公移山的精神,挖土取石。
中、赞两国工人发扬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在赞比亚境内的沼泽地里开辟路基。  (本版照片均为新华社稿)
坦赞铁路夜间施工的情景。
坦赞铁路的建设得到了坦赞两国政府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这是一九七○年十月二十五日,赞比亚总统卡翁达和坦桑尼亚总统尼雷尔在坦赞铁路中国工作组组长布克的陪同下视察达累斯萨拉姆近郊的坦赞铁路工地。
中、坦、赞三国工人齐心协力,拨正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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