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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泉国营煤矿存在严重问题 封建把头剥削工人 生产计划屡遭失败 根本原因是该矿领导干部不知依靠工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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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0-03-21
第1版()
专栏:

  阳泉国营煤矿存在严重问题
封建把头剥削工人 生产计划屡遭失败
根本原因是该矿领导干部不知依靠工人
【本报讯】记者林里报道:阳泉国营煤矿去年没有完成国家所规定的产煤任务,今年一、二月份的产煤计划又未完成。该矿现在还存在着对工人进行残酷地封建剥削的把头制,严重地阻碍着工人生产积极性的发挥,亟应加以检查与克服。
阳泉煤矿是华北煤矿管理局领导下的六大矿区之一,去年原定产煤四十万吨,结果只产三十四万八千二百六十八吨。即只完成了原计划的百分之八十七。记者曾赴该矿调查没有完成任务的原因。第四矿一个同志说:“原因还没有检讨。”阳泉工矿区中共党委会任朴斋同志说:“去年执行计划时曾经问过工程师,他说不成问题。”但是,以后怎样成了问题呢?他说:“还没有找出根本原因。”记者曾向该矿许多人问:“以你看来,没有完成任务的原因是什么?”有的人说停电太多,有的人说钢丝绳常常断了,有的人说计划本身有问题……。
去年和今年一、二月份生产任务都没有完成国家经济蒙重大损失
既然去年的生产任务没有完成,那末今年呢?该矿今年计划产煤八十七万五千六百吨,比去年计划的产量还高百分之一百一十八点九,比去年实际产量还高百分之一百五十一点三。记者问该矿的行政人员和工会干部:“去年计划没有完成,今年任务又如此巨大,你们能够完成吗?”他们一致回答:“不成问题。”记者查看该矿一、二月份的生产计划和结果,见一月份计划产煤五万七千五百吨,实际产煤五万五千二百九十三吨,只完成原计划百分之九十六。二月份计划产煤五万八千七百八十九吨,实际只产四万四千零五十七吨,只完成原计划百分之七十五。记者去问该矿第四矿代理矿长:“屡次没有完成任务,你们的上级追究过没有?”他说:“没有”。三月六日,记者参加有该矿矿务局长白犹之、工会主任申梦华和阳泉工矿区中共党委会各委员出席的漫谈会,获悉党委一直到这个会上,才发现该矿一、二月份没有完成生产计划。而阳泉矿今年负担着华北国营煤吨产煤总数百分之二十三的重大任务。倘若计划落空,势必影响华北乃至全国的燃料供应。这一情况,目前已经影响到太原铁路局的运输计划与运费收入。原来双方拟定每天有一百二十辆车皮运煤,但现在只能装满七十五车,太原铁路局运输处王少禹处长谈到这点,认为是很大损失。因此,这一情况,应引起该矿及有关机关的极大注意。
记者同时发现,该矿生产效率是很低的。现在井上井下效率是零点四七一七吨,距总局零点六○八吨的要求很远。总局要求井下效率为零点八七八六吨,该矿只有零点六四四一吨。总局规定的掘进效率是一点四八一三吨,该矿现在只达一点一五九八吨。总局规定回采效率为二点八二七七吨,该矿目前只达二点三六六六吨。产量少,效率低,固然与器材供应、电力不足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对工人进行封建剥削的把头制没有废除。
把头摇身变成大组长 不事劳动光剥削工人
记者在北京时就听人说:阳泉矿至今还存在着把头制。但到阳泉以后,听党委和矿上负责人说:“把头制早就取消了”;有的说:“工作再不好,我们也做了两三年啦,那有至今还存在把头制的道理?”也有的说:“把头制还有,可是没有剥削了。”记者考察结果,把头的名称确实已经取消了,过去的某些大把头也曾被处理过。然而,把头制却用另一种名称——大组长,合法地保存下来了。例如,第四矿直接领导生产的五十七个大组长中,有四十三个是过去的把头。矿长以下的八个股、三十八名干部中,有二十个当过把头、监工或领事,他们现在的名称是股长、副股长或队长。大组长本人不劳动,他手下有三个小组长,一个书记。书记完全不劳动,由工人给他出工资。小组长半劳动或基本上不劳动。该矿共有职工三千五百五十六名,其中二千四百九十八名是五十五个大组长的剥削对象。例如包车工人,每得工资米一百斤,就要给组长出三斤米的“自动”捐。据说这叫“辛苦费”。大组长的工资本来就高,矿方又规定每出一车(零点六吨)煤,额外给大组长增加一两米,这叫津贴费。单是这项开支,一月就需七千多斤米。一个大组长的津贴费,加上应得的工资,就等于两个煤师的收入。该矿工务制度是以大组长为单位的集体包件制,工人工资由组内“民主”评定,以“分”计算,表面看来很公道。但工人工作不在一起,谁好谁坏互不知道。所以有的工人说:“说是民主评议,实际上还不是大组长说谁多少,谁就算多少?!”工人的话是对的,在所有工资表上,大组长每工统为一百分。不少工人低到六十分。加以大组长不劳动或少劳动,他就能每月做“满工”。如此算来,大组长一月可得三千分或三千一百分。工人一般以每月作二十二个工计,每日六十分的才合一千三百二十分。据久在此地工作的同志谈,过去把头的剥削虽无法计算,但凭记忆和印象估计,大组长的收入并不比过去把头的收入少。以上这种不合理的情况,算是公开合法的。另外还有两项秘密而又经常的剥削,更为工人所反对。一是矿方发下工资,不能及时到达工人手中;一是工人不能照数领到应得的工资。三月一日第四矿七十四组的四位工友向记者诉了半天苦,原来他们还没有拿到二月上半月的工资。那批工资,矿务局早就发下了。大组长张从周管辖下的工人,每工平均应得米二十斤左右,但发到工人手里只剩十五斤。据该矿总支书记谈:大组长每领一次(半月一次)工资,扣个三二百斤米是常事。去年曾经几次反对贪污工资,至今依然不能杜绝。大组长们还有一项收入,即是“报黑工”,“挂空牌”,“吃空名”,偷炸药,扣灯油等。该矿负责同志说,此点虽无确切数目可告,但其普遍存在是肯定的。
领导干部官僚主义 只靠把头不靠工人
这种经济上的额外剥削,是以大组长的特权为基础的。把头时代的招工、解雇权、已被大组长全部继承下来。因为大组长有百分之九十以上是过去的把头。他们不通过矿方,可以随心所欲地招雇或解雇工人。相反的,矿方要雇佣或开除工人,大组长可以不承认或不接受。今年二月二十一日,该矿派赵学正到大组长王拉全组里做工,两次被大组长拒绝。矿方批准某人为“白天班”,大组长可以拒不执行。该矿工人说:“我们敢给矿长、局长提意见,可不敢批评大组长们。”十六组王三元等五人,因揭穿大组长贪污工资而被开除。大组长对积极分子、共产党员极为恼恨,经常以“不要闹特殊”暗示党员少管“闲”事。谁积极就受到排斥,谁模范就遭受打击。王拉全拒绝赵学正到他组工作,就因为赵是模范工人和光荣的共产党员。因此,党政工团要推行某一任务,不随大组长的心意就行不通。大组长在工人与行政之间竖起了一道墙壁,从做工、生产,到日常生活、领工钱,工人不通过大组长,就不能和矿方发生关系。
“矿方和工人不见面,订生产计划的不能掌握劳动力。”这一严重情况,早为一些领导生产的同志所苦恼。然而另一些人却认为:离了大组长闹不好。第四矿代理矿长列举了许多事实,说明一件工作不依靠大组长就完不成。记者反问说:“依靠这些人为什么也没有完成任务?”他就再也不能回答了。
把头的威严,甚至曾使某些同志感到恐惧。第四矿某同志谈,有一次他在干部民主会上讲话,号召过去当过把头的人反省从前对工人的不正确态度,他说:“……有的过去很坏,今天仍不转变的,要撤职”。当时有位叫苏根堂的“总领事”现已调矿务局,是解放前有名的大把头,从前的凶恶残暴暂且不提。去年八月,其子结婚,他的部下或爪牙,在工人中大肆发动送礼,据当时替他管账的人谈:用礼钱请客一百二十桌(每桌合米一百四十斤),结果还剩余许多。当时有位大组长叫刘换亭,是中共支书,工会主任,因工作努力,曾几度获得党、政、工的嘉奖。但因没有给苏根堂“送礼”,结果被降为一个普通推车工人。矿长发觉后,连下几次恢复刘换亭职务的命令,但都被苏根堂置之不理。立时站起来,气势汹汹地说道:“过去我就是把头,发过坏,欺负过人,也嫖过姑娘,要撤职就先撤我吧!”苏是该矿技术最高指挥人,首先拒绝反省,讲话的同志当场并没有批驳。他反而得出结论说:“不敢触犯人家,一触犯了就发脾气、闹情绪。影响了生产怎么办?”记者曾问该同志:现在能否当做一个制度来废除?该同志摇摇头:“领导生产的都是这些人呀,干部中还大部分是把头,一废除非垮不行。”这就完全可以明白了,原来这个解放了三年的阳泉国营煤矿,就建筑在这样一个极端不稳的基础上。
为了实现国家所给予的光荣任务,为了数千工人兄弟的经济解放与政治翻身,记者建议阳泉矿及有关部门,立即采取有效步骤、克服严重的官僚主义作风;迅速发动工人起来,废除封建的、黑暗的把头剥削制度,取消各种额外剥削。对于一些欺压工人,又不能完成生产任务的分子应发动工人群众起来控诉,妥善处理他们;把联系群众,又能完成生产任务的积极分子提升上来。同时建议各有关部门与阳泉矿务局,严格追究没有完成生产任务的责任并检查为什么在解放已经三年的漫长时间内,还没有废除把头制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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