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浪高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天涯浪高
广东海南农垦局　苏炜
庄严雄壮的国际歌声，伴和着阵阵海涛，在夜色苍茫的海天间萦回震荡。莽莽苍苍的橡胶林弥漫着一片薄雾，高大的椰树、油棕，垂下了宽长的羽叶……
农场党委办公室里，透出一片明亮的灯光。场党委的紧急会议正在召开。一双双含着悲痛和期待的眼睛，望着党委书记高永业。这位跟随毛主席南征北战，从陕北打到江南、又从北大荒打到海南岛的老战士，浑身上下还带着泥巴汗水。老高这一段正在偏远的枫岭队和群众搞三同，是匆匆赶回来的。此刻，他久久凝望着会议室里悬挂的毛主席遗像。毛主席还是那么慈祥、殷切地望着他，望着每一个党委成员。他们，深深感到自己所肩负的重任。是啊，几十年来，我们的党员、干部，已经习惯了：每当在关键时刻，望一眼毛主席的画像，重读一遍毛主席的书，浑身便增添了移山填海的力量。可如今呵，抬起头，常年高挂的毛主席像却披上了黑纱，画满红杠杠的毛主席著作却落上了晶莹的泪水！高永业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心里翻滚着：在这悲痛的时刻，我——“一班人”的“班长”，应该怎么办？我们——全场万名职工的“火车头”，应该怎么办？！
“哗！——”“哗！——”海潮阵阵，更给寂静的会议室增添了庄严肃穆的气氛。
门外传来一片人声。老高迎出去一看，呵，只见黑茫茫的山野上，四面八方，星星点点，游来一路路打着火把、胶灯、手电的人流。火光灯光下，千百个臂佩黑纱的工人、贫下中农，举着毛主席遗像，向党委会缓步走来了。
一看到党委书记，鹿岭寨的黎族指导员符亚达一把紧握住高永业的手，久久攥着，颤抖地说：“老高！我们向党委请战来了！”
说着，他缓步跨上台阶，举起树根般粗糙的双手，露出掌心里两个铜钱大的伤疤，呜咽着说：“同志们！大家看，这是什么呀？……那一年海南临解放，狗急跳墙的国民党匪军领着狗地主的还乡团杀回到我们鹿岭寨，见人就杀，见房就烧，抓到我这个农会干部，就用一根粗铁丝穿着我这手掌心，把我吊到深山沟里去喂豹子！黑麻麻的天，我浑身血淋淋啊！是谁救了我们？是毛主席！是毛主席派来的解放大军！……”
高永业望着眼前这个“老琼崖”出身的黎族干部，心里翻起一阵阵浪花。这个肤色黝黑的普通党员，这些年来，一直坚持走毛主席指引的革命道路。一九五五年，他顶住刘少奇刮的“砍社风”，带领全寨成立了本地区第一个农业合作社，他到过北京，光荣地受到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接见。一九六一年，他又带领全寨顶着刘少奇的“下马风”，垦荒创业，在“天涯海角”种下了第一批橡胶树。去年，邓小平的“整顿”妖风刮到农场，有人想乘机整掉文化大革命中涌现的社会主义新生事物。老符说：“我们山里人最知道哪是槟榔树的果，哪是苦万藤的根！他整他的，我干我的！”他照样坚持抓阶级斗争，坚持办政治夜校，坚持组织“工人管理企业小组”，同翻案妖风对着干。……
符亚达眼含着泪说：“毛主席为我们劳动人民把心都操碎了呀！他老人家亲手创下的红色江山，谁也别想给它抹黑！我要世世代代走毛主席指引的路，批判走资派决不能停！邓小平授意炮制的《论总纲》等三株大毒草是屎坑里的臭石头，该用重锤狠狠地砸！用重炮猛猛地轰！”
人丛里响起一片呼应声：“对！我们要继承毛主席遗志，决不许走资派搞复辟倒退！”
火光中，又站出了前哨队的团支部书记、广州姑娘刘菁。八年前，她领着红卫兵长征队千里跋涉到海南，在这天涯海角扎下了根。几次招工招生，她不愿走，带领女子潜海队下海捞珊瑚，烧石灰，带领青年突击队在苦旱的天涯岭上垦荒种胶。她一直是打硬仗、闯难关的先锋。这时，她抬起头，擦干泪水，一字一板地说：“我们是毛主席检阅过的红卫兵，我们坚决走毛主席指引的与工农相结合道路，一生一世决不回头！”她从口袋里抽出一张带红印的白笺，说，“老高同志，这是我家里前几天给我寄来的照顾调动证明书，还是想把我招回城里去。不！我向党表示，我们誓做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接班人，永远不离开咱们的天涯海角！”她把证明书撕成碎片，递到火把上烧成灰烬！高永业心里一热：毛主席啊，这就是您教导出来的年轻一代啊！身后，一排排男女知识青年已站上前来，眼含着泪花，举起拳头，在刘菁带领下向伟大领袖毛主席庄严宣誓：“毛主席啊毛主席！我们革命知识青年决不辜负您老人家的期望，扎根边疆干革命，海枯石烂不变心！”
熊熊火光中，高永业看见，工人们一个个坚强地举起了右手，那紧攥的拳头，被火光映得通红。他觉得浑身注进了无穷的力量，也跨前一步，站在群众前面，向敬爱的领袖毛主席庄严地举手宣誓。
刘菁回身抱起一捆松树苗，高声说：“老高同志，这是我们亲手培育的防风林苗，我们请求，今天晚上，在毛主席遗像前，在党委会门前，栽下我们全场革命青年的又一排扎根树！”
话音刚落，符亚达一步抢上前，激动地说：“老高！我也提个建议：为了永世不忘毛主席，我们到天涯海角临海的高坡上栽上一片松树林，让它抗风斗浪，万年常青！”
人群里沸腾了：“对！栽上一片常青树，永远不忘毛主席！”
高永业的眼眶又湿润了。他望着火光下那一张张还闪着泪光的脸庞，那一张张坚毅刚强的脸庞，蓦地，他象看到了我们整个国家，我们的党，我们的人民！一九七六年，我们的党和我国人民，经受着多么严峻的考验，在路线斗争和自然灾害的面前，我们党和人民胜利向前；今天，在失去了自己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主席，经受着无比的悲痛的时候，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化悲痛为力量，继承毛主席的遗志，把毛主席开创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敬爱的毛主席与世长辞了，可是，毛泽东思想已经在全党全军全国人民中间扎下了深根，毛主席的革命路线深入人心！党内走资派和帝修反小丑们的诅咒和破坏阻挡不了我们的前进。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后继有人，任何艰难险阻也不能阻挡我们通向共产主义的必胜航程！
此刻，一个轰雷般的声音在高永业心中震响，在每一个人心中震响：“继承毛主席的遗志，誓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到底！”他一步跨上台阶说：“同志们！毛主席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们永远在毛主席革命路线指引下战斗！”
毛主席遗像前，这支高举火炬的巨流出发了。黑茫茫的山野，顷刻间撒开了一片片红彤彤的火苗。那火苗延伸着，扩展着，把“天涯海角”，把大地苍穹，都映红了！
与此同时，全场的广播喇叭里响起了坚毅、铿锵的声音——党委书记高永业宣读党委紧急决议。这天晚上，党委办公室的灯光一直亮着，各队的政治夜校没有停，一个个批邓专栏又贴出了新的标语和大字报。人们把悲痛化作战斗的力量，泪水、汗水一起象春雨一般润湿了“天涯海角”的土地！
潮在涨，浪在涌，万代长鸣的《东方红》乐曲，在浪尖上萦回，在海天间震荡，又迎来了一个朝霞满天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