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下当代食人生番手中的凶器 保卫和平、思想及生活 苏联拥护和平委员会代表团团员爱伦堡 三月十七日在斯德哥尔摩和大常委会会议上的演说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夺下当代食人生番手中的凶器
保卫和平、思想及生活 苏联拥护和平委员会代表团团员爱伦堡
三月十七日在斯德哥尔摩和大常委会会议上的演说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每一个人，在斯德哥尔摩——欧洲最美丽的城市之一——的街头行走的时候，大概总是要时时想到和平是怎样地帮助人民的创造性的天才的。瑞典人很久以来就撇下了卡尔十二世的宝剑，选择了犁锄和罗盘。我们现在所得以集会的这座城市，曾是人类从自然手里，从险峻而顽强的悬崖峭壁中赢取来的。这是一个光辉的胜利。只有这种不流血的胜利才是我们能够希望所有的民族去争取的。
在瑞典没有战争的拥护者，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可是恐怕有某些人还不能被认为是和平的拥护者，虽然他们无可争辩地是很珍重和平的。我们充分明了，仅仅渴望和平是不够的，还需要懂得怎样去保卫和平。奥斯陆和哥本哈根的居民爱好和平不下于斯德哥尔摩的人民，而这种爱却正像某些斯德哥尔摩的居民的爱好和平一样，只是消极的。假若历史被看成是无意义的商场上的抽签摸彩的话，那么可以说瑞典中了两次彩，而挪威和丹麦却在赢得一次之后又同样抽了一次空签。然而，我并不以为瑞典的建筑师和钢铁工人，瑞典的母亲们会满足于这种对历史、对将来、对他们的城市和对他们的孩子的态度的。这是十分可能的：在两次得胜之后接着第三次或许是坏运气——而现在，爱好和平与勤勉的瑞典人是不情愿想到这一点的。珍视和平是不够的。必须保卫和平。
巴黎代表大会以来一年过去了。和平拥护者的力量已经增长。和平拥护者的力量已增长到这种程度，以至战争贩子不得不加倍进行欺诈，十倍进行威迫。然而，和平拥护者的力量还未增长到迫使战争贩子放弃他们犯罪计划的程度。我们正进入我们争取和平的伟大战斗的决定性阶段。我们的孩子不是感谢我们胜利的斗争，就是埋怨我们的徒然的努力。和平斗争的结果怎样现在依靠着我们。习惯、舒适和轻率的危险是很大的……。危险在于人们天天念到炸弹和超级炸弹时，就变成习惯于这种食人生番的嗥叫，以为那是生活所不可避免的伴侣。这样就引起了驼鸟式的乐观主义。庸人们说：“谈论战争不是头一年了，但战争还是没有发生。因此，也就不会有战争。”
它也引起了悲观主义，而这种悲观主义正像前面所说的驼鸟式的乐观主义一样是不妥当的。忧郁型的庸人们以为：“假若老是在谈论着战争，那就是意味着早一年或是迟一年，战争总是不可避免的。像我这样的一个小人物能作些什么呢？不如安静地活他一两年，然后就听其自然吧。”战争贩子的力量就在于：他们滔滔不绝地谈论战争，来使人民昏昏沉沉，迫使老百姓相信：不是危险并不存在，就是它是不可避免的。我们的责任是驱散天真的自满，克服阴郁的宿命论。我们必须使全世界的老百姓相信：战争或和平的问题全靠他们决定。
老实说，实际作战的，不是外交家，甚至也不是将军。作战的是老百姓。假如把所有那些发表鼓吹战争的演说或写作鼓吹战争的作品的绅士们通通聚拢来，那么他们的人数甚至连成立一个野战连队也不够。
亲爱的朋友们，我们晓得：我们——不是思想相同的一派人集合在一起，不是一群理论家，不，我们，我再说一遍，我们正是世界各洲人民的真正代表，是不愿意作战而且将来也不打仗的各族人民的真正代表。我们必须对一切人坚决宣称：究竟是否会有战争的问题——不是抽签或打赌的问题。它甚至不是究竟有多少神经失常的人在这国或那国高据要津的问题。究竟是否会有战争，就靠我们在这里所代表的亿万人民来决定。
来自密士失必河畔的黑人和印度的贱民，来自西西里的雇农和马赛的脚夫：每一个活着的人全有权利投票。让全世界不要听江湖骗子的教唆来投票，而让它诚实地投票罢。每一个活着的人都有权利投票，而我们晓得：每一个活人都会投票反对新战争拥护者。死者也有权利投票——斯大林格勒的英雄，欧洲的游击队，里底斯和奥拉杜（在法国里摩日西南——译）的牺牲者，在伦敦和鹿特丹以及在备受摧残的华沙遭难的无辜儿童：全有权利投票。我们记得累累的坟冢，死者在喊叫，反对新的吃人生番，反对那些拥有可憎的超级炸弹的超人。
战争贩子企图把我们这个团结着不同国别、不同思想的人民的运动，说成是什么保卫苏联的运动。
我认为有必要代表我自己，代表整个苏联代表团十分明白地声明，不是和平拥护者保卫苏联，而是苏联人民和其他国家的人民，和美国与英国人民最优秀的代表在保卫和平事业。
苏联人民拥护和平，并不是因为他们变弱了。他们之所以保卫和平，因为他们在精神上是坚强的。因为他们相信他们的未来，相信他们的创造性劳动和他们孩子们的幸福。我们无所畏惧：我们的力量已经受过考验，不是在检阅场中，不是在竞技场中，而是在斯大林格勒的废墟中。如果说我们已经在对法西斯军队的可怖的单独作战中赢得胜利，那是因为我们拥有甲胄，真正坚不可破的甲胄：我们自觉性的甲胄，我们良知的甲胄，我们求生意志的甲胄。在这个偶然地得免于战争恐怖的城市里，我想说明一下，苏联人民不仅用保卫和平来保卫列宁格勒——一座曾经表明是绝不屈服的城市——的孩子，而且也保卫斯德哥尔摩的孩子，因为，对于我们来说，您们的孩子就是未来。因此，他们是我们的朋友。而对于拥有超级炸弹的超人来说，斯德哥尔摩的孩子算得什么呢？他们不过是供肆意射击用的靶子，血腥的扑克牌戏中微不足道的小牌而已。
我想再提醒你们，我的敬爱的朋友们，我们苏联人民对我们理想的生命力具有信心，因此，我们并不打算用炸弹和超级炸弹来加强它们。我们确信我们创造性劳动的胜利。因此，我们并不打算用武力来证明我们的世界观的正确性。我们正在用，而且将来还继续用我们一年多似一年的城市，用我们的收获，用我们的书籍，用那种在我国比一切城市的发展更胜一筹的人类自觉性的提高来说服他人，使他们相信我们的正义性。
我要再解释一次我们对那些具有不同理想和不同经济制度的国家所抱的态度。我们并不想强迫他人实行苏维埃的生活方式。苏维埃的生活方式并不是出口货。
在苏联，有的是和平的社会主义竞赛：在工作效率方面，在产品质量方面，这个工厂向那个工厂挑战。好吧，我们苏联人民就向那些居心不善的美国人作和平竞赛的挑战吧。战争贩子的计划不是为了这个或那个经济制度——即使是超资本主义的——的胜利，不是为了这些或那些理想——即使是极端个人主义的——的胜利，战争拥护者的计划，目的在于破坏人类的文化。我们知道，文化要求进步而富创造性的灵感革新。我们苏联人民，正在致力于毫无愧色地继承我们的先行者、我们的祖先所创造出来的遗产，继承各个世代、各族人民所创造的遗产。正因为这样，过去的一切纪念碑，不管是那一个国家的纪念碑，一切孩子，不管他们是在世界那一个角落生长的孩子，对于我们都是珍贵的。
战争贩子捏造了所谓“西方文化”与我们——和平保卫者相抗衡。我要请问每一位不是没有幽默感的人，法国科学家巴托列和巴斯德的工作对谁更可珍贵呢？对艾奇逊先生还是约里奥——居里呢？谁更关心卢佛尔宫博物馆和普拉多博物馆的命运呢？是佛朗哥将军还是皮加索呢？是谁常常看莎士比亚的戏剧，是谁更了解莎士比亚呢？是苏联工人还是密士失必州可敬的奴隶主呢？我们必须大声宣布，和平拥护者——不管我们信奉什么思想——都是人类文化的真正拥护者，我们在保卫欧洲这个巨大而多面的蜂房，保卫对谁都亲切的城市，保卫博物馆、学校。我们在保卫已觉醒的亚洲——文明的摇篮——的文化。
最近，显然是同情战争贩子的一个法国科学院院士曾写道：中国现在丧失了接受欧洲文化的机会。不是这样的，中国现在只是使愚昧、贪婪而吸血的商人丧失了机会。然而，现在中国已使自己有机会吸收欧洲文化，且反过来准备用它那些创造性的造诣，来丰富欧洲文化。
我们的运动在规模和范围上都在日益增长着，但我敢说：和在全世界一切诚实的人民心中增长与扩大着的忧心与义愤比较起来，这个运动还开展得不够。我们必须十倍努力，真正把一切民族都团结起来。我们苏联代表主张扩大我们的队伍。我们向一切和平拥护者伸出手来，不问他们的思想怎样。我们高兴看到鲍利神父、坎特伯雷副主教和各种宗教的教士在我们当中。我们高兴看见自由主义者、自由竞争的辩护人、哲学家、唯心主义者、美学概念和伦理概念和我们相去甚远的作家们在我们当中。我们将在别的地方辩论：真理愈辩而愈明。但在这里，我们却团结在没有矛盾之余地的单一的激情里：为和平而斗争。
战争贩子爱谈论苏联人民心胸狭窄，他们爱说什么我们使我们自己和世界隔绝。够了！罗奇先生访问过克里姆林宫，而他就曾在那儿辩护他那些与我们相去甚远的思想。我们并没有因此而传他到联邦调查局，我们却是用友好的态度来和他讨论。臭名远扬的“铁幕”在哪里？是谁不敢让举世闻名的艺术家皮加索入境，而以他是和平拥护者为唯一的口实？是谁在坎特伯雷副主教的面前把大门砰然关闭的呢？是马克斯主义者的国家呢，还是可疑的基督徒的国家？我们是和平拥护者的代表。但是战争贩子们认为：凡是拥护和平的人，就是“赤色分子”，就是“共产党人”，就应该勒令他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出境，或者把他严加囚禁起来。
外交官谈话的时间已经很长了。疯子们玩弄炸弹的把戏也是不可原宥地闹了很久了。我们吁请全世界一切正直的人民起来大声疾呼，并要求立即完全而无条件地禁止原子武器。现在就连三岁小孩子也明白：原子弹是侵略的武器。任何一个人如果企图反对我们的运动，企图制止老百姓表示他们的意见，他就暴露了他的真面目，就等于告诉别人说：我是昨天的侵略者……。在纽伦堡审讯德国法西斯战犯时，一个被告说：“我们真不曾预料到今日会落得这样一个下场……”使欧洲陷入血泊当中的人们，的确没有预料到后来会站在被告席上。也许我们应该向那帮打算拿原子弹来毁灭文化、生命及将来的人们提出警告：他们一定会看到他们的结局是坐在被告席上而不是坐在世界统治者的宝座上。
或者我们应该大声向全世界的人们宣布：那些胆敢以原子武器来达到侵略目的的国家、统治者和军人，必定会被宣布为战犯，并且在杀人犯的罪名下可耻而可怖地了结他们的性命。我想：只有罪犯才会反对这种决定！假使任何国家的统治当局反对我们的决定，认为使用原子武器不得算为战犯的话，那么他们这种举动就暴露了他们的真面目，表明他们正是被告席上的候补人。
亲爱的朋友们！在我们各自回国之后，我们将以新的精力进行工作。我们在这里要通过的各项意义重大的决定，一定会使我们争取和平的斗争甚至更具有真实性，并吸引亿万新的和平拥护者到我们的队伍中来。我们并不要恫吓任何人。但是让那些恫吓别人的人们明白：我们必定要找他们算帐的。我们执行着我们崇高的责任。我们是各民族人民的代表，我们立誓：夺下当代食人生番手中的凶器，保卫和平、思想及生活。
【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