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　雨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春　雨
刘征泰
春雨，轻轻地下着，沙、沙、沙……
昨晚，是一个花香四溢的春夜。东风吹过了高山平原、工厂矿山，吹进了千家万户的窗口。与此同时，来自北京的电波正在空中飞驰：《毛泽东选集》第五卷胜利出版了！
我伫立在窗前。凝望北斗星，心潮激荡。此时此刻，在我周围，有多少年轻人从甜梦中忽然笑醒，有多少老人在喜泪里坐盼天明？明天，新华书店就要公开发行《毛泽东选集》第五卷了，我特地早早地把小闹钟搁在枕边……
黎明时分，我却被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闹醒。门缝里探出一张红扑扑的孩儿脸：“哥！快起来，书店门口队伍排得老长啦！”这是我们家最调皮的小弟弟，往天都是我把他从床上摇醒，送他去上学。今天，他却起得比谁都早，还冒雨上街去“侦察”了一番。说也怪，小弟在一夜之间似乎就长大了许多。
天色蒙蒙，街灯还未熄灭。江南的春天来得早，林荫大道上，桃花吐红，紫荆盛开，柳树已经绽出了嫩叶，沐浴在甜蜜的春雨中。
一家接近市郊的小书店门前，等候购买红宝书的队伍每分钟都在延伸。队伍里，有刚下船台的工人，有送菜路过的社员，有休假归来的战士。老爷爷拄着藤条杖，老妈妈带着小板凳，里弄大姐们手里还挎着菜篮子，就连穿着睡衣的病员也从医院里悄悄溜出来了。还有红小兵们，他们和大人一样，静静地等待着。春雨飘飘而下，温柔地爱抚着这些祖国花朵……。这是一支生动的队伍。他们朝也盼，暮也盼，望眼欲穿等了多少年！可恨“四人帮”，害怕真理的阳光，害怕毛泽东思想，用尽卑劣的手段妄想将《毛泽东选集》第五卷扼杀。而今天，扫除了这些蛀虫，红宝书终于要和人民见面了！锣鼓在敲，鞭炮在响，喇叭里高奏起《大海航行靠舵手》。就在一片欢腾的海洋里，新华书店的玻璃大门打开了……
一个身材高大的老干部健步跑到柜台跟前，伸出他那双握过枪杆的大手。他跟随毛主席南征北战已经整整四十年。岁月染白了双鬓，可他那颗赤诚的红心依然拳拳如故。拿到红宝书，他就站在原地如饥似渴地打开目录默读起来。这和他在延安窑洞门口第一次得到毛主席著作时的心情多么相同呵！当时，他为了一口气读完那篇油印的《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简直忘记了吃饭睡觉。而今，捧起宝书，他又忘记了时间和场合。直到值班员上去推推他，他才猛然惊觉，随即解开衣襟，把宝书深情地放进怀里。
一位大嫂抱着个胖娃娃走来，对营业员说：“我们是两个人排队，要两本。”营业员迟疑了一下，大嫂就急急忙忙地解释：“同志，孩子他爸爸在非洲参加援外建设，听说五卷要出版，连夜打了个电报来，要我帮他买一本，一会儿我还得用航空挂号给他邮去呢。”营业员笑了笑，双手把书递了过去，胖娃娃看见了，马上伸伸小手，嘴里嘟嘟地嚷：“大——红——书！大——红——书！”在场的人都笑了，大嫂把孩子紧紧搂在怀里，笑呵、笑呵，流出幸福的眼泪！
春雨，轻轻地下着，沙、沙、沙……
那位退休老工人已经是第三次出现在柜台旁了。我问他：“老师傅，你一个人要买三本吗？”老工人立刻滔滔不绝地谈开了：“我有两个徒弟，师兄弟俩都是厂里顶呱呱的车床切削能手！现在厂里开展劳动竞赛，他俩就锣对锣，鼓对鼓，打起了对手擂台。这几天厂里特别忙，走不开，听说选集五卷出版了，他们就托我老头子来了。是啊，毛主席著作是方向盘，生产越忙，我们工人越离不开它——”老工人举了举手里的两本红宝书，颇为自豪地说：“同志你想想，加上我老头子，买三本不多吧？哈哈哈……”
这时，门外忽然轻微地骚动了一下。原来，一个拎着旅行袋的人非要往店里挤，值班员正在和他争执：“同志，要排队，遵守纪律！”那人急了，赶快掏出一张火车票，恳求值班员：“时间来不及了，同志！让我先买一本吧，我是马上要出差到新疆去的，你想想，一路上要走几天几夜，我能不带上新出版的红宝书吗？”值班员显然是感动了，他想让这位旅客优先买，可是又很为难，要知道，外面排队的同志已经等了很久了。正在这时候，走来一个年轻的解放军战士，把自己刚买到的一本递给焦急的旅客。“同志，那你呢？”“没关系，我再去排队。”战士向他敬了个军礼，转身跑去，消失在绵绵春雨中。
我离开书店时，春雨还在下着。远处是一片农田。在春雨的滋润下，麦苗长得更翠绿，菜花开得更金黄；在那一条条纵横交错的田沟里，春水淙淙地流淌着……
面对这春意盎然的世界，我心中滚烫滚烫，燃烧着火一般的激情。是的，一滴水珠能反映太阳的光辉，一家书店能摄下中国革命历史上的又一卷珍贵的镜头。那位身经百战的老干部，那位抱着孩子的大嫂，那位热情健谈的退休工人，还有那个不知姓名的年轻战士，他们虽然只给我留下点滴的印象，我却从这些闪光的点滴中看到了全国人民是多么爱戴伟大的领袖毛主席！也看到了飘洒在亿万人民心上，滋润、培育一代又一代革命者的春雨！这春雨，哺育过井冈翠竹，飘洒在遵义红楼，浸透了宝塔山的松根，浇灌出长安街的花束。有了这春雨，江河才不会干涸，大地才如此肥沃；有了这春雨，人民才刚强智慧，历史才页页鲜红！我们和我们的子孙后代将永远记住：正是英明领袖华主席，高举毛主席的旗帜，继承毛主席的遗志，带领人民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及时作出修建毛主席纪念堂和出版《毛泽东选集》、筹备出版全集的伟大决定。从那时候起，东风呵，就越过时间和空间的限制，日日夜夜把暖意向八亿人民的心扉吹送。
春雨，沙沙沙地下着。这声音，仿佛是八亿人民的八亿双手，正同时在祖国的山南岭北、天涯海角，把红宝书轻轻翻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