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了身的人们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翻了身的人们
　　成坊
盛夏，我到了武安县西北角的偏僻村庄——青烟寺。
这个村的胸前，是荫绿的果树林，青葱的菜园地；常年不断的溪流。脊背紧靠着层层叠叠碧绿的田野。村人的愉快心情和欢悦的笑脸，呈现着青烟寺的青春景象！
农忙时节，翻身人们的生产劲头是很大的，他们天不亮就上地锄苗，直到太阳滚下西山，才三五一伙的，唱着歌子，从地里回来，刚一放下饭碗，便又检讨一天的生产。虽然这样忙碌，可是他们并没表现出疲倦的神色。
一个傍晚，我会见了新任村长李国瑞。他对农民的悲惨生活是十分了解的，今年二月的减租清债运动中，他积极领导群众向恶霸地主算账，揭掉了压在群众身上的千斤石板。在四月的村政改选大会上，全村人一致选举他当村长，拥护他替自己办事，现在他高兴的歌唱着人民的大翻身：
“二月十三那一天，
减租运动大开展，
佃户们，开大会，
诉了苦，伸了冤，
打倒了封建重剥削，
掀了这块大石板！
赎了庄子抽回地，
接着收了个好五月，
家家生活都改善；
互助生产不费难，
组织起来齐心干！”
的确，二月十三这个翻身的日子，在青烟寺老乡们的心里，是永远难忘的。这天，区上的王工作员领导佃户开了翻身大会。在会上，王老太太痛哭流涕的诉说着她男人叫地主王兴德逼死的惨痛情形，她说：“俺一家人叫王兴德逼的讨吃要饭，他爹要了一穗高粱，王兴德硬说是偷的他的，在村上把俺罚了，还送到武安城叫坐监，他爹就这样生生的死在监牢里………。”她诉着久积的心痛病就发作了，一时失声倒地。“这样的好人，不知叫吃人的恶地主害死了多少！”全场的人发出了愤怒的声音，落下了同情的眼泪，燃起了复仇烈火。经过这天的减租诉苦大会，佃户们才掀了石板，翻了身，有了地种，有了好房子住，才过上今年的好五月。真是，想过去，看现在，该不高兴哩！
农会副主席刘守祥是住了三十多年长工的受苦人。在他那过去的生涯里，饱尝世路风霜，尽受辛酸痛苦。自从八路军来了以后，他才摆脱了常年的长工生活，建立起自己的家务来。经过今年的减租运动，他真正翻身了，置了庄子，买了地。五月收了四石多麦子，由赤贫而一跃为中农了。这是他半辈子的第一遭。他的生产劲头比往年特别大，一天在地里做活，不到天黑不回来。
当我和他重逢时，他张着缺齿的嘴，劈头第一句就说：“咱可有好房子住啦！快去家坐坐吧！”是的，他过去住的那两间小屋，又暗又黑，真像一座监房，人一进门，就有进了囹圄的感觉。现在让他为他的新时光而歌唱吧！“咱活了四十多岁，还没过过今年的时光哩，有了庄子，有了地，又收了五月，新麦白面也吃上啦！”他亲热的握着我的手，说着笑着，笑的他闭不上他那缺齿的嘴巴。
“这街今年的生产可有劲啦！”他紧接着说：“男人们参加了互助组，组织起来的生产劲头特别大，一个人一天能锄一亩多。俺们自己的地锄了，还动员互助组卖工，把贫苦孤寡人家和抗属的地也给锄过了。咱知道穷人的苦，也知道没人手的难处，就不教人家东跑西跑觅人作难。这街今年没有一个不动弹的人，没有一亩荒地。”他是那样的勤劳，一天忙忙碌碌不肯闲；是那样的诚恳对人，知道自己的难处，也能体贴到别人的困难。他时时刻刻记着是群众的领袖，要为群众办事啊！
炎日正中，我沿着村前的园圃地边，顺着潺潺溪岸，湾湾曲曲地往北走去，可恰走到翻身农民王黑义的地边。老王正在这块长着葱、蒜，韭菜……的园地里，同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绞着辘辘浇地哩！我看到他那油润发光的脊背，青铜似的臂膀，忘了热和疲惫的神情，不由得说：“老王，要当劳动英雄啦！”
“春天翻身后，咱在地里一直受的没闲，”他高兴的说：“这是五千块钱买的王高秋的地。正在天旱的那几天，光怕旱死蒜苗，咱连夜浇地。你看咱这红皮蒜长的跟苹果一样！”他随手拔了一头给我看。转过脸，他五指并拢的把手摆在腰间，做着手势说：“五月麦子长的拦腰深，眼看着养罢花就要吃好麦子啦，一连下了几天雨，都给黄疸啦，少收一半还多。就这吧，咱今年连旱地带水地一共收了五石多，两个人可吃不清。”老王自翻身后，再不愁吃了上顿没下顿啦。
青烟寺翻了身的人们，个个都参加了生产，许多人组织在互助组里。男人的锄头在地里吃喇喇响，女人的纺车在家里嗡嗡叫，真是“男耕女织”，一片生产景象！
他们翻身发了家，过了好时光，他们没有忘了这种时光是谁给的。他们时刻在谈论：毛主席叫咱的时光过好，过快活日子，咱们要感谢毛主席。八路军把鬼子打走了，才保住咱的家，咱要拥护八路军。翻了身的人们都在为自己的自由幸福的生活而歌唱着。在他们翻身的歌声里，我们常常可以听到：
“共产党，为人民，
减租减息翻了身，
叫咱时光过的美，
倒比父母对咱还关心；
拥护毛主席，
拥护八路军，
翻身不忘共产党，
吃水不忘掏井人！”
四六·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