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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洲访药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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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7-10-21
第5版()
专栏:

非洲访药记
中国药用植物考察组
非洲国家药用植物和传统药方委员会于九月下旬举行了第五次会议,进一步探讨发展和整理非洲民族医药问题。它反映了非洲国家和人民要求利用本国的药源发展民族医药学的呼声,表明民族医药在非洲已开始引起注意。我们作为药用植物研究人员,而且曾多次访问过非洲,对这个消息分外感到高兴。
过去几年中,我们应邀先后到过坦桑尼亚、埃及、贝宁、阿尔及利亚、马里、毛里塔尼亚、几内亚、加纳和摩洛哥等国家,进行药用植物考察工作。我们在非洲访药访医,先后行程几万公里,足迹遍及草原、丛林、深山、高原和沙漠。非洲十分丰富的草药资源和朴素淳厚的民间草药医生,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非洲确实是一个草药的大宝库。无论是在闷热而潮湿的赤道林区,还是在野草丛生的草原地带,或者是在黄沙无际、椰树高耸的沙漠绿洲,都生长着许多有医疗价值的药草。在毛里塔尼亚,一次行车中,我们看到,一百多公里公路两旁全是一片片珍贵药材——没药林。在北非牧民的帐篷里,在赤道农村的泥屋下,我们向非洲人民学到了不少草药知识。在坦桑尼亚和贝宁,已经查明的药用植物就在一千种以上。一位阿尔及利亚部长在接见我们时就曾风趣地说:“我们国家有一个天然药库。它就是我们广大的山区、平原,甚至沙漠边缘。”
在非洲不少国家的偏僻乡村和牧区,交通条件和医疗条件都很差。群众生了病都是找土生土长的民间医生用草药治疗,有时干脆自己拔点药草服用。实践出真知。群众从长期实践中找到许多治疗疾病的办法,积累了丰富经验。在一些村镇,经常可以看到小草药铺和草药摊。草药种类有几十种甚至几百种。有时还可以看到具有相当规模的草药市场,从植物药、动物药到矿物药,种类繁多。植物药多数是新鲜的,一片绿色,清香扑鼻。民间医生就在那里当场看病、卖药。许多普通百姓也都能识别和运用草药。在阿尔及利亚的嘎别里山区里,许多家庭都有两、三种到十多种常备草药,得了小病就用来治疗。
草医、草药大量流传于民间,为非洲群众欢迎和使用。从草药中挖掘出来的一些制成品,在医疗上已经初露锋芒,显示出不可忽视的地位。如阿拉伯国家广泛用于止血、消炎用的石榴皮粉,阿尔及利亚治疗结石症的红拟漆菇,加纳治疗当地叫几内亚虫的寄生虫病的草药小花风车子,以及埃及草药制成的治心绞痛、哮喘病的阿米等,实践证明都有较好的疗效。目前,埃及治疗白癜风的草药制品——大阿米已畅销世界很多国家。
非洲人民运用草药有悠久的历史。在埃及的金字塔里,人们从文物中发现,早在几千年前,埃及人民已经大量使用草药治病。非洲大陆的药用植物资源又如此丰富,并为广大人民群众所熟悉。然而,由于受到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压迫和影响,非洲国家的草医草药却长期被人歧视和摧残,民族医药的发展长期遭受压抑。我们接触到许多民间草医和普通群众,都向我们倾诉了积压在心底的愤怒。过去,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长期奴役非洲,不仅夺走农业、矿业资源,就连野生的草药也要掠夺和践踏。帝国主义国家派人来把发现的珍贵草药攫为己有,进行大规模的掠夺,加工制造成药品再以惊人的高价出售给非洲国家。拥有丰富草药资源的非洲国家却无权运用、发展自己的医药。在许多非洲国家获得独立以前,殖民主义者还公然制订法律,禁止卖草药,不准草医看病。许多民间草医毫无道理地被罚款、逮捕判刑。
许多非洲国家取得独立以后,普遍面临着殖民主义长期统治所遗留下来的缺医少药的困难。在这种情况下,草医、草药为保障人民健康起了不可忽视的作用。特别是在偏僻的农村,更是民间医生活动和运用草药治病的广阔天地。我们在那里曾多次邀请一些民间草医座谈。他们一面满腔怒火控诉殖民统治扼杀民族医药事业的罪行,一面高兴地告诉我们,如今情况不同了。随着国家取得了独立,民族医药的发展和整理工作已开始受到重视。草医、草药的地位也正在随之改变。
在非洲访问期间,我们广泛走访了所到国家的城镇和乡村。仅在毛里塔尼亚,我们就到了九个大区,调查走访了四十个城镇、村庄和牧区居民点,与近百位民间草医座谈,发现了二百来种药用植物,行程近万公里。那些国家从卫生官员到农村的民间草医和普通群众,都是我们访问学习的对象。我们无论是上山采药,向老草药医生登门求教,到草药摊收集样品,或是开草医座谈会互相切磋技术、交流经验,都受到了热情接待和协助。中国和非洲药用植物工作者在相互学习和探讨中建立了友谊和信任。在毛里塔尼亚的克尔马森猎区中心,当群众知道我们的来意后,纷纷献药、献方。有的人到附近采来药物标本;有的介绍药用植物的用药经验;还有人自动担任土语翻译,架起交流技术的桥梁。有一位农民得知我们要寻找一种据说含有抗癌素的植物,就主动跑来介绍,并冒着烈日光着脚板领我们在荆棘丛林中寻找,直至找到标本才罢休。有一位陪同我们考察的民间草医,不顾由于道路颠簸造成的轻度脑震荡,不仅坚持和我们在一起,甚至几次爬上高高的树梢采集标本。这位老草医使我们学到了不少非洲草药知识。还有不少民间草医由于了解中国对民族医药的热情支持和为了表达对中国人民的友好情谊,把祖传秘方告诉我们。看到这种情景,一位陪同我们的毛里塔尼亚教授感动地说:“民间医生能如此坦率地献出秘方,使我非常感动和惊讶。以前,他们这些经验,任何人都别想知道,甚至只传媳妇,不传女儿。”在考察中,我们也将所知道的知识和所了解的情况,无保留地告诉他们。此外,我们还将考察成果,如采集的药物标本或整理成册的植物名录等等,全部转送给东道国有关部门。
非洲朋友同样也十分关心中国草药的发展。许多访问过中国的医药工作者,对中国广泛使用中草药以及中草药的整理、研究和提高等方面的成果都有较深刻的印象。他们感到,利用、整理和提高本国草药、草医,是自力更生发展民族医药事业的好途径。非洲人民要求利用本国草药资源发展民族医药学的强烈愿望,也正是中国人民和药物工作者的良好祝愿。我们深信,非洲国家和人民一定能冲破重重阻力,发挥本民族医药的长处,不断总结提高,使民族医学逐步友展起来,为本国和世界医药学作出贡献。(附图片)
贝宁民间草药医生介绍草药的特性和疗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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