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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种生活·两种结局 渡荒典型事实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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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0-04-09
第6版()
专栏:

  两种生活·两种结局
渡荒典型事实
青心
陈士义,三十九岁,江心洲东宏村农民。家有十一口人,但只他自己和两个弟弟三个全劳动力;他的老婆、一个弟媳、一个妹妹三个半劳动力;父亲母亲都已上了年纪,还有三个小孩子,最大的仅六七岁,都靠人养。租种的十一亩田,去年春季收大麦两石、小麦七石多,共九石多粮食,支持一家十一口人,无论如何是不够的。去年七月二十五日,刮台风时,江水冲破江堤,所种的夏季作物完全淹没。要靠那九石多的春麦,一家十一人至多能生活到十月。指望政府救济吧,又想起了政府的困难,大家都说:“懒人睡在麦仓中也会饿死,勤人动手石头也会开花!”
这一家子就俭吃省用起来。一天二干一稀的生活,先改为一干一稀;把自己的麦子磨了吃麦糊,这样省下的粮,可以多维持一个多月。他们又在门口及未被水淹的埂垄上点种葫萝卜及白菜,又把麦子换来的和自己种的萝卜缨子晒干,揉碎掺到麦粉中做“饼”吃。他们的邻居陈英贤是船户,看见他们在有麦子的时候就吃萝卜缨子,笑他们“想得太远”!说:“萝卜缨子人家喂猪的,人怎么能吃?”陈士义把“有吃当思无吃日,今天吃得坏点,总比以后没东西吃挨饿好!”的道理说给陈英贤听,但陈英贤还是吃喝如故,不听陈士义的劝告。陈英贤家有六七口人,摇自己的船,从棉花堤带人到江北,再由江北运粮至棉花堤,来回一趟,多了可落石把米,少了也有五六斗;但他不往后想,有了一顿光。两个陈家,生活方式朝两个方向发展了。
陈士义家的人,尽往远处想,动脑筋想点子。老头子当家抓得特别紧,他怕儿子媳妇吃得眼花,把麦种吃掉冬天下不了种,对孩子们说:“没有麦种,种不了田,来年又怎样过日子!”便预先筛出一石五斗好麦藏起来作麦种,家中实际上能吃的只有七石多麦子了。
家里几口人都分配了生产任务。老头子挑担子到市上去卖烤红薯,陈士义弟兄三人,想起磨麦子来卖面,共赚了二百多斤麦麸,足够全家吃半月。二弟也帮船户摇桨,干了两个月,除吃赚回九斗米;三弟又到水西门一家菜园去帮工,干了一个月,除吃赚了五斗米。三弟回来后,又上江北打柴,卖柴的钱换了三十斤豆饼,二斗小麦,一斗五升米。政府发动洲上农民排水赶种冬麦,陈士义家中的人全体出动,没有向政府借一颗小麦,自力把十一亩田都种上,现在已经绿茵茵地长起寸把高的小麦,看了真令人开心!
种了小麦以后,三弟兄又到江北砍柴,每天早出晚归一个月的时光,光只树根一项即得一千八百多斤,换了一石多米,所拾的芦柴足足够自家烧几个月。
自从洲上水退以后,女人们也活动开了。家里只留了母亲照看三个孩子,老婆、弟媳与妹妹分头出去,老婆在地里一面照料麦田,一面挑野菜,妹妹与弟媳一面拾牛粪,一面也挑些野菜,挑回的野菜一家一天吃不完,牛粪晒干烧锅用不完。
家里的存粮虽然已可以节省着对付渡过春荒,但勤人是过不惯闲日子的,政府动员民工修堤时,三弟兄都参加了工作,每天合起来可挑五方土,能落稻子十五斤(合米十斤半),陈士义本人在乡修堤部队当炊事员。这么一来,陈士义家的灾荒,胜利渡过是更无问题了。在男人修堤期间,女人也不闲着,她们照样挑野菜,拾牛粪,并且已开始刨料瓜地,准备春暖种瓜了。
以后的计划,他们也已订出来。准备在修完堤以后,全家凡能劳动的,不论男女都要过江去刨蒿梗、马兰头,二弟弟并且计划着打鱼。
陈士义家的生活,是光明的,有希望的。而那个陈英贤,夏天摇船生意好,钱赚得容易,但他随赚随花,都吃光了;冬季摇船生意清淡,如今不但吃不成大鱼,春节前后有几天简直没揭锅盖,饿得撑不住。他想起了节约的好处,向陈士义借了葫萝卜缨去吃,并且学着吃菜饭了。这时是跌脚后悔自己没打算了。
(转载南京《新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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