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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对求全责备的批判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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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7-11-16
第2版()
专栏:读书札记

鲁迅对求全责备的批判
张 琢
“四人帮”形而上学猖獗,利用求全责备的手法,扼杀好作品,推行资产阶级文化专制主义。一个作品,只要不符合他们篡党夺权的需要,他们便从作品里找出一点毛病,甚至把本来不是毛病的也当作毛病,无限上纲,把作者往死里整,搞得人们怕写文章,怕演戏,百花齐放都没有了。对于类似的恶霸作风,鲁迅当年曾经作过深刻的揭露和批判。学习鲁迅这方面的言论,可以帮助我们肃清“四人帮”的流毒。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不可求备,求全责备只能使人无所作为
鲁迅早在一九○七年写的《摩罗诗力说》中就把求全责备称为“恶习”。他引了我国古代著名文学评论家刘勰的一段话:“人禀五才,修短殊用,自非上哲,难以求备”。这就是说,人有多种才能,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可以发挥不同的作用,不能求全责备。
做工作,干革命,要想没有一点缺点,那是不可能的。“有百利而无一弊的事也是没有的,只可权大小。”(《且介亭杂文二集·从“别字”说开去》)利与弊是对立统一的,有利就有弊。全面看问题,就是要全面看到这矛盾着的两个方面,加以权衡,取其利,而尽量缩小和克服其弊。但弊无论大小,总是会有的。世间还从来没有过“毫无流弊的改革法”。如果只许有利,不许有弊,只许有一点,不许有两点,这样“求全”,其实恰恰片面性最大,大到根本不承认矛盾的对立面。不许有两点,不许有任何缺点或弊病,那就只好袖起手来,什么也不干。这就是鲁迅所说的:“现在的人,的事,那里会有十分完全,并无缺陷的呢,为万全计,就只好毫不动弹。然而这毫不动弹,却也就是一个大错。”(《二心集·非革命的急进革命论者》)
鲁迅又说:“以为倘要完全的书,天下可读的书怕要绝无,倘要完全的人,天下配活的人也就有限。每一本书,从每一个人看来,有是处,也有错处,在现今的时候是一定难免的。”(《〈思想·山水·人物〉题记》)可以看出,鲁迅一贯反对“求全责备”的形而上学思想,反对那种要求“首饰要‘足赤’,人物要‘完人’。一有缺点,有时就全部都不要了”的坏“脾气”。(《准风月谈·关于翻译(下)》)
撕掉以求全责备的高论唬人的大人物的鬼脸,不睬那些不是举之上天,就是按之入地的批评
对于那些专以求全责备的高论来吓人的大人物,鲁迅说,切实的革命者就必须撕掉其鬼脸,认清这种“彻底”论者的真面目。不然的话,革命文艺“不但不会前进,并且只会萎缩,终于被他消灭的”。(《花边文学·“彻底”的底子》)鲁迅对当年化名狄克的国民党特务张春桥就进行过这种无情揭露。当时,张春桥所唱的就是要“十分完全”的“彻底”的高论。抗日文艺作品小说《八月的乡村》有某些缺陷,他就加以嘲笑和砍杀,并进而攻击和诋毁为这本小说作序的鲁迅。对此,鲁迅给予坚决的回击,指出:“我们有投枪就用投枪,正不必等候刚在制造或将要制造的坦克车和烧夷弹。”如果借口等待坦克车,而责难甚至折断投枪,抹杀革命文艺作品,这正是为敌张目,向敌人“献媚”,替他们
“缴械”。(《且介亭杂文末编·三月的租界》)
鲁迅是严于自我解剖,善于听取别人的正确意见的。但是,对于那种“不是举之上天,就是按之入地”的唯心的形而上学的批评,鲁迅则是毫不客气地“一律抹杀”。(《南腔北调集·我怎么做起小说来》)鲁迅说,倘将这种批评也放在眼里,他将你“举之上天”,你就飘飘然,“就要自命不凡”,就会被他“捧杀”了;反之,他将你“按之入地”,你就垂头丧气,以为真是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觉得非自杀不足以谢天下”,那就被他“骂杀”了。对这种捧杀和骂杀的批评法,就只有将它“一律抹杀”。
求全责备使得好人远避,坏人迎合,弄虚作假成风,八股调盛行
鲁迅还进一步分析了求全责备所直接导致的两个恶果:因为它既然是不切实际的苛求,那么不会弄虚作假、故作激烈的老实人就只好“远避”;而善于耍两面派的投机者、骗子就会乘机来“迎合”。结果所得的作品就只能是毫不实在的空洞的高调,所得的人也只能是作违心之论的“假朋友”了。鲁迅写道:“其实有一些人,即使并无大帮助,却并不怀着恶意,目前决不是敌人,倘若疾声厉色,拒人于千里之外,倒是我们的损失,也姑且不要太求全,因为求全责备,则有些人便远避了,坏一点的就来迎合,作违心之论,这样,就不但不会有好文章,而且也是假朋友了。”(《致王志之》,见《鲁迅书信集·附录》)事实正是这样。在“四人帮”形而上学猖獗时,吹牛拍马、弄虚作假也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求全责备的另一个产物就是八股调。鲁迅说,由于做事要面面顾到,那就什么事都不能做了。即使勉强去做文章,也会“顾忌太多,做起来就变成‘洋八股’了”。(《致黄源〔一九三五年五月二十八日〕》)这是对产生八股调的思想根源的深刻揭露。在“四人帮”控制舆论阵地时,报刊、广播、舞台,直到大小会上的讲话,都越来越八股化,不但读者、听众觉得厌烦,作者和演员也感到苦不堪言。这正是他们以求全责备作为推行资产阶级文化专制主义的手段,乱打棍子、乱扣帽子所造成的恶果。
批评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才于作者有益。只有打破求全责备的 枷锁,才能人材辈出,捷报频传
正确的批评态度必须实事求是,坚持一分为二。鲁迅说:“批评必须坏处说坏,好处说好,才于作者有益。”(《南腔北调集·我怎么做起小说来》)要想有文艺的繁荣,就“必须有正确的批评,指出坏的,奖励好的,倘没有,则较好的也可以”。(《准风月谈·为翻译辩护》)对革命文艺的批评必须怀有满腔的热忱,“热烈的好意”。尤其当着革命文艺还幼稚的时候,批评家更要尽量“发掘美点”,以“扇起文艺的火焰来”。(《热风·对于批评家的希望》)
鲁迅苦心地提倡的剜烂苹果的精神,就是从革命文艺的实际出发、从人民大众的利益出发提出来的。他把有缺点的文艺作品,比做有烂疤的苹果,不要一见有烂疤了,就一下子抛掉。倘不是穿心烂,还有几处好的,还可以吃的。“所以,我又希望刻苦的批评家来做剜烂苹果的工作,这正如‘拾荒’一样,是很辛苦的,但也必要,而且大家有益的。”(《准风月谈·关于翻译(下)》)
我们应该将全面性的要求,与求全责备相区别。唯物辩证法的全面性是一分为二的全面分析,是在发展中不断求得全面的认识,是在承认错误难免的同时,尽可能求得全面正确的认识。正确与错误、全面与不全面也是对立统一的。在工作中只要不断纠正错误,就可以逐步正确起来;没有不全面的认识,也就不可能逐步达到较全面的认识。因此,我们一方面应该力求正确、全面;同时,又不能求全责备,要允许实际上不同程度地存在着缺点或错误。对待我们的同志,一定要学习鲁迅的实事求是的精神,学习他那种热情帮助的态度,不能吹毛求疵,求全责备,更不能象“四人帮”那样乱打棍子,乱扣帽子。
粉碎“四人帮”,全国人民精神大解放。我们一定要打破“金要足赤”、“人要完人”的形而上学,敢于工作,敢于负责,敢于说话,敢于写文章,真正贯彻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方针,做到人材辈出,捷报频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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