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幻想和帝国迷梦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国际随笔

少年幻想和帝国迷梦
司马达
喜欢幻想，是青少年的一个特点。远涉重洋大海，攀越名山奇川，阅历人间沧桑，探索自然奥秘，身临神话世界……等等，都是可能使年青人产生幻想、心驰神往的事情。
然而，不同的时代，不同的社会，青少年有不同的幻想。即使同样的幻想，也带有不同的政治色彩。
一个名叫彼佳的苏联中学生，在一篇描述自己未来理想的作文里写道，他希望到公元二千年的时候，地球上“有些大海会退去，部分海底会上升”，而他“将乘船出航，看到一些没有绘入地图的岛屿，登上去插上苏联的国旗”。
对于这样的幻想，苏修当然十分欣赏。因此就让莫斯科的《共青团真理报》加以宣扬，吹之为苏联青年追求“幸福的样板”，说什么“一个人之所以需要幻想，是因为幻想能帮助他使生活逐渐接近理想”。
作为一个孩子出于童心的幻想，倒也没有什么。但它竟被当作“样板”来宣扬，这就不能不使人产生疑问：究竟他们为什么需要这样的“样板”？
莫斯科新沙皇感兴趣的，当然不是要让他们的青少年去当十八世纪英国作家笛福笔下的主人公鲁宾逊，飘流到荒凉孤岛上去和被他取名为“礼拜五”的那个土人一起风餐露宿。他们鼓吹征服无名岛屿的远大“理想”，无非是为了利用苏联青少年的幻想去实现他们企图征服世界的帝国野心。虽然如今世界上已经很难找到什么没有“绘入地图的岛屿”了，但这一点也不妨碍莫斯科对海洋的兴趣。他们的炮舰、商船、渔轮、科学考察船，不是正向着许许多多标有名字的大岛、小岛、孤岛、半岛、群岛和大陆驶去吗？新沙皇对无数昨天、今天和明天的彼佳灌输“爱国主义”，培养冒险精神，就是想要他们为苏联的扩张侵略开辟航道，寻求基地，掠取资源，输送军火，搜集情报。“倘若没有理想，斗士又从何而来呢？”——他们御用报纸的这两句话，实在是说得够明白了。
在历史上，企图征城掠地的帝国，总是要向他们的臣民宣扬开疆拓土的冒险精神的。二十世纪初的英国殖民大臣约瑟夫·张伯伦，曾经讥讽那些满足于英伦三岛而缺乏帝国眼光的臣民为“小英格兰人”。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当美国总统杜鲁门自夸美国要充当“世界领导”的时候，美国陆军的募兵广告是这样号召的：“美国青年们，地球是美国的行星，挑选你最感兴趣的地方吧：热带的关岛或冰天雪地的冰岛，菲律宾或西德，不列颠或希腊。献身于军职吧，它担保给你一种有趣的和丰富的生活印象……”。
“古调虽自爱，今人都不弹”。在大英帝国作为一个帝国来说已从世界舞台上消失，而美帝国主义也江河日下，不得不收缩退守的情况下，苏联却在鼓动自己的子弟去做出海远航的“斗士”，妄想把苏联国旗插遍异域，使世界各地划归苏联大帝国的版图。滴水可映大海，从少年彼佳的幻想中，人们不是能清楚看到新沙皇想独霸世界的迷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