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侵犯的“铁刺猬”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不容侵犯的“铁刺猬”
中国记者组
一九七七年岁末，正值南斯拉夫人民军建军节前夕，我们来到多瑙河畔的贝尔格莱德卡莱梅格丹城堡，参观了南斯拉夫军事博物馆。
我们在一幅据说是早已周游世界的照片前面，伫立良久。这张照片记录了当年南斯拉夫瓦列沃游击队队长斯特万·菲利波维奇英勇就义的情景。当德国法西斯的绞索套住他的脖子时，他大义凛然，向周围的群众振臂高呼：“坚决反抗侵略者，共产党万岁！”他的两眼闪着仇恨的火焰，紧紧握着拳头。我们凝视着这张照片，仿佛听到他那呼唤人们为独立而斗争的声音在南斯拉夫人民中间回响。
这是南斯拉夫人民维护民族尊严，捍卫国家独立和主权，坚强不屈形象的一个生动写照。
苦　难　历　史
南斯拉夫处在巴尔干的“风口”上。在漫长的历史年代里，有多少外来侵略势力给南斯拉夫带来了深重的灾难，犯下了骇人听闻的暴行！
军事博物馆的解说员指着一幅画像告诉我们：这是南斯拉夫历史上曾经发生过的最大一次农民起义的领袖马蒂亚·古利贝茨。那是在一五七三年，他领导克罗地亚和斯洛文尼亚农民，奋起反抗异族侵略和封建压迫。外国侵略者野蛮地屠杀了几千名起义战士，而且强迫被俘的古利贝茨坐到用火烧红了的铁椅子上，然后将一顶烧得通红的铁制王冠戴在他的头上……。
一八○四年，卡拉卓尔杰领导塞尔维亚人民进行了大规模的武装起义。外国占领者对起义的人民采取了更加野蛮的镇压手段。我们在陈列室里看到了一具模型——一八○九年敌人在尼什地方用起义者的头颅和泥土混合建造的一座“纪念塔”。这座“塔”，高四米半，宽三米九，共用了九百五十二个人头，分成五十六行，每行十七个。敌人的这一暴行，使当时的世界舆论大为震骇，一位法国作家在一八三二年出版的《通向东方之路》的书中，写下了这段史实，谴责侵略者对南斯拉夫人民犯下的滔天罪行。
两次世界大战期间，南斯拉夫人民的生命财产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博物馆的解说员说，贝尔格莱德作为一个城市，在它经历的二十三个世纪中，曾四十次遭到严重破坏，最后一次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全市的工业设施有一半被摧毁，三万栋住房有一万五千栋被破坏，交通全部陷于瘫痪。全市三十二万人口，有十万人丧生。德国占领者为了恫吓贝尔格莱德居民，在一九四一年八月，把五名被捕者吊死在市中心广场的电线杆上，挂了整整一天时间。后来在我们参观当中路过贝尔格莱德市郊一个叫巴尼茨的地方，陪同人员对我们说，德寇在这里屠杀和埋葬了八万南斯拉夫人。解放前夕，敌人为了消灭罪证，又把尸体挖出来焚毁。但是敌人愚蠢的举动，永远也掩盖不住他们残暴的兽行。
英　勇　斗　争
不管历史上的侵略者多么凶残，都未能使南斯拉夫人民屈服。他们把南斯拉夫人民投入水深火热之中，而南斯拉夫人民在艰苦卓绝的斗争中把自己锻炼成为英雄的人民。
一九四一年四月，德意法西斯的几十个师团，不宣而战的侵入南斯拉夫。南斯拉夫王国政府宣布投降，并逃亡外国。在这民族危亡的紧急关头，以铁托为首的南斯拉夫共产党决定组织武装斗争，领导各族人民树起了抗击法西斯侵略者的大旗。短短几个月之内，武装起义的烈火燃遍了全国各地。南斯拉夫游击队在四年战争中从小到大，发展成为一支拥有八十万人的正规军，创造了许多可歌可泣的战绩。
从萨拉耶沃到杜布罗夫尼克的途中，我们在奈雷特瓦河畔遇到了当年反法西斯战争中的老战士泽比奇
·扎尔科上校。他告诉我们，铁托总统曾在这里指挥过一次著名的战役：
一九四三年三月，法西斯军队出动重兵对游击队发动第四次进攻。当时，解放区有四千名伤员必须渡过奈雷特瓦河，向东南方向前进，转移到黑山地区。这时，敌人袭来，把游击队和伤员包围起来。在这危急时刻，铁托下令炸毁急流滚滚的奈雷特瓦河上的铁桥，派部队向北面佯攻，摆出要背水决战的样子。愚蠢的敌人信以为真，便把主力调去堵截，放松了对奈雷特瓦河的监视。这时，指挥部迅即组成突击队渡河，歼灭了对岸的守敌，紧接着在一夜之间架起浮桥，闪电般地护送四千名伤员胜利渡过了奈雷特瓦河。扎尔科说，解放后，这里建起了南斯拉夫的第一座水电站。入夜，奈雷特瓦河两岸闪烁的灯火，使人油然联想起当年在这一带驰骋转战的游击队员们军帽上红色五角星闪射的光芒。
在那艰苦的斗争岁月里，南斯拉夫的游击战士们想的是什么？在博物馆里，陈列着游击队员当年紧握过的两支普通的步枪。一支步枪的枪身上，刻满了游击队战士战斗过的山脉、河流和地方的名字，却没有留下他自己的名字。另一支步枪是画家弗兰科·绍德拉用过的，他以艺术家的双手，在枪身上雕刻了镰刀、斧头的标记，以及“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等红色字迹。这两支看来是普普通通的步枪，显示了在战争年代南斯拉夫的游击战士为着祖国的独立，为着全世界无产者的解放，千里征战、出生入死的坦荡胸怀和崇高思想！
森　严　壁　垒
从战后到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历经战争浩劫的南斯拉夫人民，最懂得今天的胜利果实来之不易。他们居安思危，时刻准备用战斗来保卫自己的祖国。
铁托总统曾经说过：“我们要象一百年不发生战争那样进行劳动，要象明天就可能爆发战争那样做好准备。”我们在访问中看到，南斯拉夫正在实行全民防御和社会自卫，实践铁托总统的话。
有一天，我们到斯洛文尼亚北部农村一户农民家里作客。主人安托尼和他的妻子热情地用面包和盐欢迎我们，并送给我们每人一张“唱片”。这张“唱片”是黑色包装，使我们感到有些奇怪。主人解释说：这张“唱片”反映的是当年一个法西斯集中营拷打犯人时的凄惨情景，集中营就在离这个村子不远的地方。主人这一段意味深长的话使我们看到，南斯拉夫人民在今天的幸福生活中，没有忘记过去。
今天，在南斯拉夫，每一个地区，每一个联合劳动组织和社会单位，都有自己的防御力量。人民军中将斯特万·伊里奇对我们说：“一旦战争发生，南斯拉夫可以毫不困难地动员二百万正规军。加上组织起来进行全民防御的男女老幼，各种抵抗侵略的力量，可以达到八百万甚至一千万人。这将是一支不可战胜的力量。”由于实行全民防御，南斯拉夫真正成了一个使侵略者无可奈何的“铁刺猬”。
在萨拉耶沃的动力投资公司，副经理阿赫梅德·西尔采对我们说：“我们企业有八门大炮，都是我们自己出钱买的。一旦警报拉响，我们的大炮可以立即进入阵地。让敌人来看看我们是怎样准备的吧！”
在风景如画的布莱德湖畔，我们访问了有三千二百人的莱斯采村。身穿蓝色民防队制服的民防队长托多尔·伊迪奇，向我们介绍了这里民防队的组织和活动情况。民防队担负着保卫当地居民生命财产的任务，他们分别编成五个消防班，六个急救班，一个维护社会治安的自卫队，还有两个负责疏散、安置工作的妇女班。各班有必要的装备，按规定的时间进行训练。我们参观了一个消防班。十几名民防队员身着绿色制服，个个精神抖擞，把消防车、警报器、水龙带等消防器材擦拭得干干净净。可以看出，他们是训练有素的。
正当我们同主人谈话的时候，村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汽笛响声，震荡着宁静的布莱德湖上空。主人告诉我们，这是每星期六中午十二点照例要进行的警报演习。尖厉的笛声，使我们不仅想起反法西斯战争年代南斯拉夫人民战斗的往事，而且更深切地感到：今天在全民防御的南斯拉夫，真是警笛长鸣，战备不懈啊！（附图片）
南斯拉夫波斯尼亚和黑塞哥维那共和国境内奈雷特瓦河上的断桥。一九四三年，铁托元帅曾在这里指挥过一次著名的战役。　　新华社记者摄
菲利波维奇英勇就义前振臂高呼口号，向敌人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