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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刚究竟长得什么样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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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8-02-01
第3版()
专栏:文艺随笔

吴刚究竟长得什么样
李凌
有人在剧目讨论会上发言说:“目前戏曲、舞剧中出现的吴刚,形象各有不同,有的是青年,有的是中年,有的是武士装束,有的是农民打扮,有的有大黑胡子,有的却是漂亮的小伙子,应该统一一下才好”。
一个女演员立刻反问:“你这种意见成吗?你见过吴刚吗?怎样去统一呢?依据那一个版本去统一呢?”我觉得问得很好。这问题也是值得研究的。
吴刚在目前的舞台上出现,大致是从毛主席的《蝶恋花——答李淑一》而来的。他是一个神话中的人物,是一个正面形象,是正直的劳动人民(据传说他是在月亮上砍桂树的),至少是讨厌牛鬼蛇神、尊敬忠魂的,在这点上一致一些是应该的。除此而外,就应让作者自己去设想,定那么多的禁忌是没有必要的。
江青一伙,对艺术创作,曾定下许多戒条,什么“三字经”之类,对于作家的心血是毫不考虑的。有一个乐曲写进军一段,原曲在音调的选择、层次的安排等方面是比较好的,但不合江青的心意,她就下令另叫别人补写,搞得前后连贯不起来,不三不四。作者、演员都不满意,她则说“我定了,不能改回来,连一个音符也不许动”。
她还把她抢夺过去的几个革命现代戏的唱腔,视作“圣经”,凡别的曲种来学习或移植,不准走样,剧词不能动一个字,移植的曲腔,高低音要照原曲腔安排,衣着、动作不许改动、增减。结果,粤剧《沙家浜》中的唱段,就模仿京剧唱腔的起伏,但又不合粤剧音乐的风格,结果弄得粤剧很象京戏。这种专横的规定,给艺术带来很大恶果。
她还定下了许多禁忌,使人动辄得咎。一些人不知不觉中了毒,以为典型化就是表现手法的划一。
一个时期,音乐作品中,凡是八路军、解放军出现,一定来一段《解放军进行曲》;战士牺牲,一定用几句常用曲调;敌人出场,一定要来一大段短促的低怪音;新写的《刘胡兰交响乐》,非用一曲《一道道流水》不能通过。
我不是说,不可以应用一些能引起人们联想的现成音乐片段写新曲。有些作者,的确应用得比较好,从而取得较好的效果。但是,如果每个作品都是照此办理,就必然“千曲一体”。不管原来的音乐主题的特点,结构的安排,层次的处理是否适合,硬加入一段现成的东西,势必变成硬套进去的大补丁。
音乐是时间艺术,它的发展,常常是需要“旋回往复,以尽情思”的。如果都按照这种“统一”的安排,加以发挥(即反复进行),虽然发展的手法稍有差异,但也很难脱出差不多的印象。
生活的本身,是丰富多采的,作家的手法也是千变万化的,即使表现同一事物,各个作者所选取的角度,所应用的笔墨、风格也各有不同。我们不应画地为牢,自己捆住自己的手脚。
如最近写的《杨开慧》,中央戏剧学院的就别开生面,一新耳目。
又如嫦娥,在许多人的心目中是一个样子,而鲁迅先生却把她写成又黄又瘦,爱发脾气,讨厌吃乌鸦炸酱面……这有什么不可以呢?
我很欣赏马克思对普鲁士当局要求世界上最丰富的东西——精神只能有一种存在形式的行径的批判。世界上的人和事是气象万千的,作家的设想也常常是千差万别的,为什么一定要把每个戏中的吴刚,只能写成是三十八岁、短胡子、穿黑服的形象呢?我们对“每一滴露水在太阳的照耀下都闪耀着无穷无尽的色彩”这句话是怎么想的呢!
有两句古诗很发人深思: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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