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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冬过尽绽春蕾——首都美术工作者揭露“四人帮”策划“黑画展览”的阴谋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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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8-02-16
第2版()
专栏:

严冬过尽绽春蕾
——首都美术工作者揭露“四人帮”策划“黑画展览”的阴谋
为迎接社会主义文艺园地万紫千红的春天,广大文艺工作者在做什么,想什么?最近,记者很想请画家们就此谈谈他们的感受。可是,从何谈起呢?
美术界负责人、著名讽刺画家华君武说,你去访问那些因“黑画展览”而遭受打击的画家吧,他们受害最深,有许多心里话要说。于是,记者走访了许多曾遭受“四人帮”一伙残酷迫害的首都美术工作者。
北国隆冬,寒气袭人。踏进画家的寓所或工作室,却别是一番景色:那傲霜的红梅,高洁的白菊,那山色空蒙的黄山,水光潋滟(liànyàn 恋艳)的漓江……真是万象纷呈,多彩多姿。这一幅幅令人神往的画面,描绘着粉碎“四人帮”后祖国处处百花竞开的新风貌,奔放着首都画家们对祖国锦绣山河的热爱之情。
谈起粉碎“四人帮”后的变化,画家们个个感慨万千,提起所谓“黑画展览”,画家们更是压不住满腔怒火。他们以自己亲身的经历,揭露了这一事件的真相。
那是一九七一年,周总理根据毛主席的革命外交路线,亲自过问出口工艺美术、出口画和宾馆布置等工作,指出宾馆布置要朴素大方,要体现我国悠久的历史和独特的民族文化,要陈列中国画。有关部门根据周总理的指示,在北京、上海等地组织美术工作者创作了一批中国画。这个情况,王、张、江、姚是清楚的,上海几大宾馆布置的各种画作,当时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事先还看过。可是,到了一九七四年批林批孔运动前夕,这伙阴谋家竟凶相毕露,大兴问罪之师。他们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抛出什么“黑山黑水”、“翻案”、“回潮”等一顶顶大帽子,派人到北京饭店、国际俱乐部等单位搜集七百多幅作品,从中挑选二百余幅在北京办了一个“黑画展”。“四人帮”在文化部的亲信于会泳等人看后胡说什么:“已复辟完了!”“很说明问题,后退了一百年!”他们下令开各种“声讨会”、“座谈会”,同时组织两路人马分头到上海、江苏、山东、山西、陕西、湖北等省市,煽动全国各地都来反击美术领域里的所谓“黑线回潮的复辟逆流”。一时间,上下呼应,南北配合,刮起了一阵阵反党妖风。画家阿老是当时北京饭店宾馆画创作组的负责人,回忆起那阴霾窒人的日子,他气忿地说,“四人帮”一伙专搞阴谋,他们采用欺骗手段,把画统统“借”走,用突然袭击的手法搞了个“黑画展”。接着就是对我们进行批判斗争,要抓“党内的大儒”、揪出“黑后台”。这哪里是艺术创作问题,明明是冲着敬爱的周总理来的,是他们阴谋篡党夺权的组成部分。
在北京画院,老画家颜地靠着病榻,向记者揭露了“四人帮”的罪行。他说,一九七三年我病休在家,组织上动员我去北京饭店画画,我就带着画笔、颜料,抱病加入了这个创作行列。当时大家都以能为毛主席的革命外交路线服务而感到高兴。在十个月的时间中,我创作了七十多幅山水画。可是,“四人帮”一伙突然搞了个“黑画展”,竟把我们一下子都打成了“黑画家”、牛鬼蛇神。“黑画展”的“前言”的最后一稿写道,这批画的产生,“是得到某些人的公开鼓励和支持的”。这不正是“四人帮”不打自招吗,他们就是要煽动人们把矛头指向敬爱的周总理。
在一个老画家的工作室里,记者曾看到木刻家黄永玉在粉碎“四人帮”之后画的一幅闭着一只眼睛的猫头鹰的水墨画,上题“日食老鼠三百个,但愿长做斩妖人”。当记者走访黄永玉时,又看到他的室内摆着各种各样的猫头鹰工艺制品,不禁问起“黑画展”上他那幅《猫头鹰》的事。他笑了,接着叙述了这样一段经过:一九七三年九月的一天,我正在收拾行装,要去南方旅行写生,一位老朋友说,南京一位画家要我随便画些什么作为纪念,我就画了一只猫头鹰。到了重庆,有同志告诉我,北京正把一幅猫头鹰当作“黑画”来批,我当时很不以为然。回到北京才知道他们批的就是我自己。他们把我赠给私人的画骗到手,用纸条将右上角的题款贴住,也作为宾馆画拿到“黑画展”去展出。他们还用同样的手法把有些作者废弃的草图和决定不用的画稿,统统塞进“黑画展”。
那幅画上的猫头鹰为什么要闭起一只眼睛呢?原来猫头鹰习惯于晚间捕食、活动,白天休息时,为了保持警惕,它就常常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就因为画了这样一只猫头鹰,作者就被扣上了仇恨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和社会主义制度的大帽子。谈到这里,黄永玉轻蔑地一叹:谁知总共只用了三分钟时间的这幅即兴之作,竟使“四人帮”一伙大动干戈!他指着屋里各种各样的猫头鹰说,这些都是我的好友以及素昧生平的同志在我挨整最厉害的时候送来的,甚至有人写信来问我要不要逮一只活的猫头鹰送来。这是广大群众对“四人帮”一伙大搞文化专制主义的一种蔑视和忿慨。“四人帮”不仅怕猫头鹰,怕骆驼,怕金鱼、水牛,连植物也怕。对他们强加给我的诬陷不实之词,我当面说过,今天我不承认,明天我不承认,永远我也不会承认。“四人帮”在历史上遗留下一大堆笑话,如果由他们来主宰中国文化的命运,那真是太可笑了。
在“黑画展”中被点名批判的,有擅长画山水花鸟画的老画家,也有中年青年美术工作者。中央美术学院国画系中年教员黄润华和青年教员张凭都是批“黑画展”时的受害者。黄润华向记者介绍了一幅所谓“黑画”的真相。他说:我根据十多年前自己在白帝城附近的写生稿,创作了一幅山水画,画面上没有出现游人,用的是一种含蓄的手法,画了一棵大树下面放着三把藤椅。“四人帮”一伙硬说我是隐喻“大树底下好乘凉”,为林彪招魂,又是出内部简报,又是点名批判。据记者了解,张凭画的一幅《出铁》,也是根据他自己十多年前的写生稿画成的。这幅画被打成“黑画”在报上公开批判后,他不知错在哪里,多方向人请教,才知道把接铁水的圆斗子错画成方的了。本来这是不难改正的,但“四人帮”一伙摆出一付恶霸的架势,硬说作者故意把“出渣”画成“出铁”,恶毒攻击社会主义。
“四人帮”一伙对有相当造诣的老画家更是无所不用其极。专工人物、动物画的黄胄,以“任重道远”为题画了一幅骆驼,因此招来了“恶毒攻击国民经济停滞不前”的罪名。在花鸟写意画中独树一帜的李苦禅,当时为国际俱乐部画了一幅荷花,恰好是八朵,就被硬扣上“攻击八个样板戏”的罪名。老画家忿懑地说,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抗战时期就以木刻作为斗争武器的老画家彦涵,画了一棵南方的参天大榕树,竟被说成是影射复辟势力“盘根错节”。多年从事花卉写意画的老画师许麟庐,经过劳动锻炼,才知道大白菜要用绳捆住才能长心,他就画了一棵捆着的大白菜,另有三个柿子。于是就被扣上了以此发泄“三世清白,一身受困”不满情绪的大帽子。在那“四害”猖獗的日子里,有笔不敢画,有刀不能刻,对于画家们来说,内心之痛苦莫过于此了。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富于独创的山水画家李可染,把自己新写的这几个雄浑苍劲的大字挂在墙上,表达了粉碎“四人帮”以后画家的心情。李可染对记者说,“四人帮”对中国传统的文化艺术一窍不通。水墨国画,运用墨的浓淡、干湿和枯润等等技法,达到“浓淡相交而层层相映”的艺术效果,这是西洋画所不能替代的。为了使水墨画能为社会主义现实斗争服务,闯出一条新路,我曾不顾高血压病的折磨,行程万里,去祖国各地名川大山写生,仔细观察山川在不同季节,不同时间的各种变化,苦苦探索如何用水墨来表现山川的“光感”和“空间感”。当然,艺术上的探索,可能成功,也难免失败,需要有很大的魄力,因此我刻了一枚图章,名曰:“可贵者胆”,而“四人帮”就诬之为“你有胆反党”!“四人帮”独霸艺坛,制造“黑画展”,迫使我们许多画家不敢用墨,画什么都必须用大红大绿填色勾边,几乎使水墨画濒于绝境。这些家伙反对传统,反对基本功,反对艺术上的科学研究,反对艺术流派和个人风格。如果他们上了台,中国优秀的民族文化就要被毁灭了。我们衷心感谢英明领袖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粉碎了“四人帮”,挽救了党,挽救了人民,也挽救了文化艺术。
“黑画展”的黑幕终于被戳穿了,这很有助于分清美术界的路线是非,必将推动美术创作、特别是国画创作走向新的繁荣。画家们说,我们此时此地的喜悦心情和必胜信念可以借用陈毅同志的诗句来表达,那就是:“莫道浮云终蔽日,严冬过尽绽春蕾”!
新华社记者 朱继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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