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问前门西车站排子车工人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访问前门西车站排子车工人
本报记者 林沫
在前门西车站外边的广场上，整齐地排列着几百辆排子车。旁边一间席棚，这里便是西车站排子车工人的工会临时办事处。记者于日前前往访问时，里边已挤满了工人，正在静听工会主任吴风鸣的谈话。看起来吴风鸣是他们中间最年青的一个，不过二十三、四岁。他告诉我，这里的排子车工人在工会的领导下经过半年的坚决斗争，已经扫除了封建的“搂包”制。现在，工人在工会的领导下已经自由地以新的姿态进行劳动了。而且大家已经逐渐学会以民主的方式自行管理和有秩序地进行工作。
在我们谈话时，不断有带着“联络员”袖章的工人从外边领着运货的客商走进来。吴告诉我，这联络员就是工人民主选举的。他们代替过去“搂包”头的活动，去找客商承揽货物。过去一个“搂包”头的剥削所得，比他统辖的所有工人所得的工资总数还多；现在联络员的工资却不超过一般工人收入的平均数。而联络员也再不像“搂包”头那样三倍五倍地向客商敲诈耍谎了。记者从一旁静静地观察，见所有进来的客商在和值日员商谈运价时，有种互相信任的态度。他们简捷地三言两语就讲好了价钱。有些客商讲明货物和自己的住址，就把铁路运货单和自己商号的图章交给工会，自己就放心回去了。当然，每批货物都会安全地到达指定处所。
不知怎样一下提起了“搂包”老爷，工人们立刻愤慨地骂了起来，满屋子的人都在争着诉说“搂包”头的罪恶。一个工人说：过去咱们干活，挣钱多少是随“搂包”头给，这叫“随爷赏”，你还得表示感谢；谁要嫌少，饭碗就不稳啦；若继续反抗，“搂包”头就勾来宪兵特务收拾你，打、骂、坐黑屋子。
工人们说：过去“搂包”头把他们分成很多帮派，张头的工人和王头的工人见面就要瞪眼，扛膀子，经常因为抢生意而打架流血。现在，大家却是很有秩序的排号拉货了。在房内的墙壁上挂着每人的牌号，一件货须要几个人拉就摘下几个牌子。记者看着联络员不时挨次取下牌子，喊着：“五个”！“八个”！工人都高高兴兴地拿上牌子去了。过去，“搂包”残酷地剥削工人，工人干一天活吃不饱，没办法，就偷货；客商要想货物不受损失是不可能的。工会主任吴风鸣说：“现在，工人已逐渐树立了新的劳动纪律：搬运货物轻拿、轻放、不偷、不拿，保证货物不受损失。”当报纸上公布了政务院关于改革搬运事业的决定后，他们曾专门学习了关于树立新的劳动态度的一节。随说着，吴风鸣随手拿出一张工人用歪斜大字抄写下的条文给记者看。工人们并建立了学习制度，每天早上七点钟集体唱歌，晚上根据自愿报名到学习班上课。工人们都喜欢唱歌子，特别是自己编的歌颂新生活的歌子。在谈话时，经吴风鸣一声提议，大家就齐声唱起来了：
共产党来解放军，
领导咱们来翻身，
组织工会为咱们，
咱们团结一条心，
你兄我弟一家人。
工友们要注意，
咱把搂包打下去；
对搂包的别客气，
革命斗争作到底……
他们自己编的歌子在和封建“搂包”头的斗争中曾起了有力的宣传鼓动作用。当他们去年九月刚组织工会的时候，“搂包”头在工人中极力进行威胁破坏，谁加入工会就不让拉货。到处向工人家里写黑信，说参加工会就有生命危险。向上级工会写黑状，说工会干部贪污腐化。有一两个月的时间，几十个工会会员只靠包到启新洋灰公司的一部分活勉强维持生活。那时大家把钱凑在一起蒸窝窝头。有时一天只能吃一顿冷窝窝头。“搂包”头看见他们就讽刺漫骂：“小子！工会给你们改善了生活吧！”他们在一起啃冷窝窝头，“搂包”们就故意拿上酒、肉、饱子，坐在他们对面，随吃随骂。这时候天又冷，吃不饱，有的工人就叫苦，不能坚持。工会干部就更加深入地进行宣传，在工人中间揭露“搂包”的罪恶，编出歌子到处唱。这样，工人逐渐都明确了：要翻身，必须打倒“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