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在墙上的革命史诗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贴在墙上的革命史诗
罗新璋
一八七一年三月十八日，巴黎的工人阶级和劳动人民拿起武器，赶走了梯也尔反动政府，掌握了首都的政权。第二天下午二点钟左右，渴望了解时局的人群聚集在国家印刷厂刚印出来的公告前面。
“公民们！巴黎人民终于挣脱了别人一直想强加于他们的桎梏……让巴黎和法兰西共同来奠定共和国的基石吧！巴黎人民请各回本区，进行公社选举。全体公民的安全，由国民自卫军负责保证。”这就是掀起上世纪最伟大革命的国民自卫军中央委员会，在巴黎起义之后，最初发布的《告人民书》，也即是巴黎公社革命时期的第一份公告。
公社起义时，还没有广播等现代通讯设施。原政府的官方报纸《法兰西共和国公报》，在起义中央委员会接管之后，经过改造，沿用原名，到三月二十日出了第一份报纸，成为巴黎革命政权的机关报。《公报》和公告，都是公社时期的宣传工具，有些重要的文件，往往互见于这两种出版物。但公告以其形式简捷，反应灵便，一事一份，贴在街头显目之处，更能使消息的传布不胫而走，甚至当天的事当天就能传达到群众。如三月二十八日早晨贴出一份公告：“巴黎市公社议会的选举结果，定于今天下午四时正，在市政厅广场当众宣布。”那天，得讯前来参加公社成立大会的，就达二十万人之多。会上掌声雷动，炮声隆隆，庆贺新制度的诞生，欢呼新纪元的开始。
整个公社时期，出过一套自成编号的公告，计三百九十八件。其中，在中央委员会临时执政阶段，从三月十八日起义到二十八日移交政权为止，发布的公告三十七件；选举产生的公社成立之后，共出三百六十一件。平均每天出五、六件，每件通常印六千份，个别的只印二千份，也有印一万份的。
三月二十八日，世界上第一个无产阶级政权诞生后，公社发出第一份公告——第三十八号公告。公告一开头，便气壮山河地宣布：
“巴黎公社为现今唯一的政权，特此颁布：
第一条　凡尔赛政府及其附庸发出的命令或通告，今后对各国家机关的职员一概无效。
第二条　任何官员或职员，凡不遵照本法令者，立即撤职。……”
废除旧法统，正是为了确立新政权。正如马克思在总结巴黎公社历史经验时指出：“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革命的巴黎公社战士，着手创建无产阶级专政的新型国家，致力缔造一个新的世界，发挥了改造社会、创造历史的首创精神。
公社相继颁布法令，采取了许多维护劳动人民利益和表明公社真正意义的措施。恩格斯认为，公社所通过的决议完全是无产阶级性质的。“有些决议把共和派资产阶级只是由于怯懦才不肯实行的、然而是工人阶级自由活动的必要基础的那些改革以法令形式确定下来，例如实行宗教对国家来说仅仅是私人事情的原则。有些决议则直接有利于工人阶级，并且在某种程度上深深刺入了旧社会制度的内脏。”属于后一种带社会主义性质的措施的，是颁布关于房租、没收停业工厂和作坊并将其交给工人团体、禁止工厂罚款、无偿发还典当物品等法令。公社成立的第二天颁布的房租法令，规定围城以来的三个季度，房租全部免缴。这项规定，保护了遭殃挨饿的工人、职员和小资产者，打击了房产业主的利益。在这份公告前面，贫苦百姓笑逐颜开，房东先生却光火恼恨，暴跳如雷，把鼻子都气大了！
概括起来，工人阶级在掌握政权的短短两个多月中所发出的全部公告，起了维护革命秩序，保卫新生的红色政权，实行无产阶级专政的作用。其内容包括公社的政令和决议、前线战况和各类通知，涉及政治、军事、经济、文化、市政、教育等等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从某种意义上讲，公告是逐日编写，贴在墙上以供群众广泛阅取的公社纪事，是公社联系群众的纽带和桥梁。公告宣传了革命，反映了公社的斗争实绩，记下了公社的前进步伐，推动了革命的发展。
梯也尔政府对公社散发公告所产生的广泛影响和强大威力，十分害怕。它为了防止外省响应巴黎公社发动起义，千方百计没收巴黎寄出的一切书报文件。但是，它并不能完全达到封锁的目的。革命导师马克思当时侨居伦敦。他在巴黎工人起义之后，立即以参加者的姿态，密切注视巴黎革命形势的发展，阅读各种报刊，摘录大量资料，其中就包括公社的公告。他在《法兰西内战》一书起草过程中，通过报刊引用的公告文字即有七八次之多。
由于公告印数本来就不大，经过张贴，加上战乱、人为的销毁，以及流失和蠹蚀，公告原件已成为难得的珍本。巴黎国立图书馆善本室，在上世纪末或本世纪初，曾将搜集到的公告，汇订成对开本两厚册。所藏公告，均为原件，用的纸张大多为普通的白报纸。有些公告，取自留存在印刷厂的校样或清样，印在较薄的打样纸上，油墨也浓淡不一。个别公告揭自街头，依旧留着当年的硝烟弹痕和墙壁粉屑，作为历史的见证，弥足珍贵。这部公告装订虽较朴素，却完好保存了革命文物的风貌。展读之下，可以想见当年公社战士在战鼓炮声中，伫立街头，专心阅读，从中汲取力量，受到鼓舞，紧握枪杆，进行战斗的情景。这是革命的史诗，字里行间风云激荡，使人感奋，仿佛置身于伟大的革命岁月。它激励我们更好地学习公社社员的英雄气概，发扬他们的首创精神，为实现壮丽的共产主义明天而勇猛前进！（附图片）
房租法令把房东先生的鼻子都气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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