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吹又生 “四八”烈士王若飞同志战斗的一生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春风吹又生
“四八”烈士王若飞同志战斗的一生
本报记者　柏生
春夜静谧。桌上放着一本旧书——《王若飞在狱中》。十几年前，这本书激励过千万读者的心。今夜重读此书仿佛看到一九四五年八月，王若飞同志跟随毛主席、周总理为争取和平民主的胜利，在重庆参加谈判的情景；仿佛看到一九四六年四月八日，若飞同志和秦邦宪、叶挺、邓发同志以及黄齐生老先生等乘坐飞机由重庆飞赴延安，在阴雨蒙蒙中于山西兴县黑茶山不幸遇难的情景。
若飞同志离开我们已经三十二年了。
最近，我们怀着对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崇敬和悼念的心情，抱着向年青一代进行党的革命传统教育的目的，愤怒控诉林彪、“四人帮”一伙残酷迫害革命老干部的罪行，访问了王若飞同志的亲属。他们谈起若飞同志的革命事迹，谈起“四八”烈士牺牲的往事，十分激动。若飞同志的爱人李培之同志现住在医院里养病，她被林彪、“四人帮”迫害，失去自由达八年之久，身心受到严重摧残。若飞同志的独生子王兴同志，乳名毛毛，和他的爱人张延忠同志，现在都从事科学技术工作。为若飞同志视如亲弟弟的王景任同志，现在是水电部规划设计院副院长。他们含着热泪向我讲述若飞同志战斗的一生，讲述林彪、“四人帮”横行时期，他们这样一个革命家庭所遭受的严重迫害。
王兴夫妇激动地说：我们全家永远不会忘记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敬爱的周总理为我们的父辈的悲壮牺牲，写下的向“四八”烈士致哀的悼文。
毛主席在悼文中说：“亲爱的战友们，不朽的英雄们：数十年间，你们为人民事业做了轰轰烈烈的工作。今天，你们为人民事业而死，虽死犹荣！你们的死是一个号召，它将加深中国人民对于中国共产党的认识，它将加强中国人民坚持和平、民主、团结事业的决心！你们的死是一个号召，它号召全党党员和全国人民团结起来，为和平、民主、团结的新中国而奋斗到底！全党党员和全国人民将继承你们的遗志，继续奋斗，直到胜利，决不懈怠，决不退缩！”
周总理称颂若飞同志是人民的英雄，群众的领袖，坚强不屈的革命战士，中国共产党的光辉，和平民主的旗帜！王兴夫妇含着泪说：父亲殉难后，毛主席亲自派毛岸英同志来慰问和照顾我们。在殉难前几天，父亲还一再向敬爱的周总理表示：一定要为中国人民所受到的压迫鸣不平，贡献出自己的全部力量。
若飞同志一八九六年生于贵州省安顺县。自幼勤苦好学。九岁跟随舅父——著名老教育家黄齐生进贵阳达德学校读书。当时，舅父在校教书，他做学生。后又随舅父去日本留学。五四运动发生，日本排斥中国留学生，他和舅父等三十多人愤而归国。以后，他们又一同赴法国勤工俭学。一九二一年，中国共产党成立，周恩来、赵世炎、陈延年、蔡和森、李富春、罗迈、聂荣臻等同志和若飞同志一起组织社会主义青年团，第二年，成立中国共产党旅欧支部。一九二三年春天，他转赴莫斯科东方劳动大学学习，一九二五年回国，任中共豫陕区党委书记、中共中央秘书长等职。
王景任同志感慨地谈到：一九二八年党派若飞同志为驻共产国际中国代表团代表。一九三○年若飞同志回国。一九三一年秋天，在白色恐怖弥漫的绥远包头，若飞同志不幸被捕入狱。一九三五年他被转入太原狱中，直至一九三七年国共再度合作、抗日战争前夕，若飞同志才被释放。若飞同志在狱中度过五年零七个月，受尽非人的折磨。但监狱囚禁了他的身体，却关不住他一颗火热的心。他坚持伟大共产主义信念，对敌人的迫害凛然不屈。被捕的时候，若飞同志身上有一张用硬纸写的革命同志的名单，他立即机警地把它塞进嘴里，当敌人扼住他的脖子时，若飞同志已经把它嚼烂，吞进肚里去，保全了我党许多干部。在敌人面前，若飞同志一直表现了一个共产主义战士的大无畏精神。若飞同志本是由外蒙回国的，当他知道敌人已经了解他的共产党员身份后，便在法庭上慷慨陈词：我是朱、毛派来的。若飞同志身在囹圄之中，心中充满对毛主席、朱德同志的崇敬和热爱。一次，敌人把他押到刑场，用枪口对准他的胸膛。在死亡的边缘上，他面不改色，神态自若。执行假枪毙的国民党特务面对如此坚强的共产党人，手足无措。若飞同志向特务们怒喝一声：“开枪吧！混蛋们！”特务们无可奈何地停止威胁，又将若飞同志押回狱中。
黄齐生先生去探监时，若飞同志拖着沉重的脚镣，但在舅父面前，始终面带笑容。敌人害怕若飞同志同其他政治犯接触，经常把他独自关押在一间小屋里。监禁、隔离，对若飞同志这样一个坚信共产主义必胜的共产党员毫无用处。在他看来，生活就是战斗，斗争就是幸福。他说：“我生为真理生，死为真理死，除了真理，没有我自己的东西。”若飞同志不屈不挠的精神，不仅使同在狱中的同志们深深敬佩，许多看守也为之咋舌，有的就偷偷设法帮他买书、买纸、买笔，使若飞同志在监狱中能够写出一篇篇痛骂蒋介石国民党反动派的战斗檄文。他无情地揭露了反动派投降卖国的丑恶嘴脸，宣传共产主义事业必胜的真理。他经常说，树立了共产主义人生观，就会越活越年青，我们不要以为是住在牢狱里，我们是处在斗争的生活中。死亡威胁不了我们，镣铐摧毁不了我们坚强的斗争意志。他这种对党对人民无限忠诚的高尚品质，对敌人英勇不屈的英雄气概，获得当时狱中人的尊敬，也为后代革命青年树立了光辉的楷模。
若飞同志的亲属说，在家庭生活中，若飞同志也是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孩子的母亲不在家时，他比做母亲的照顾孩子还要细心。在延安时，他常常背着毛毛上宝塔山；在重庆时，也常常抱着毛毛上楼，还抽空给他讲革命故事。王兴同志回忆说，因为我生长在革命圣地延安，爸爸妈妈和老一辈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很早就在我心里播下了革命的种子。我清楚地记得伟大领袖毛主席有一次和爸爸谈工作时，亲切而风趣地对我说：毛毛，你有两个毛字，我还只有一个毛字呢！长大了要和我们一起革命！他还记得父亲跟随毛主席、周总理去重庆谈判时，有一次，国民党的一个谈判人员看若飞领着他，就叫了他一声“小少爷”，六岁的王兴很生气，因为在他的心灵里，“少爷”是不劳动的孩子。
若飞同志在狱中，曾托人带给爱人一封信。这封信是交若飞同志的舅父黄齐生先生转的。信是用从衣服上撕下的一块白绸子写的，绸子宽一尺，长一尺五寸。清秀的字迹，诗一样的语言，充满了革命的豪情。若飞同志豪迈地对他的爱人说：“忘掉我，不要为我的牺牲而伤痛，集中精力进行战斗，继续努力完成党的事业。”“要完全相信毛主席领导的正确，永远跟着党走，要坚持真理，经得起各种各样的考验，要用生命来卫护党的团结，捍卫党的利益……”最后，若飞同志以无限的深情和大无畏的英雄气概叮嘱爱人说：“别了，我们在红旗下聚齐，又在红旗下分手，战士们虽然在红旗下倒下，但是革命的红旗却永远不倒。它随着战士的血迹飘扬四方！这，就是我们的胜利！请你伸出双手，来迎接我们的胜利吧！……”这封信后来送到上海若飞同志的母亲那里，半年后，若飞同志的爱人看到这封信，心中好久不能平静，在党组织的帮助下，她很快和若飞同志取得了通信联系。
王景任同志谈起，若飞同志幼年，曾祖父给他取名运生，字继仁。若飞同志长大后，看到民族灾难重重，满腔悲愤。他崇敬民族英雄岳飞；读《木兰词》时，看到“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的名句，就取名若飞，表示决心把自己的一生献给革命事业。他在阶级敌人面前，视死如归，把敌人的法庭变成马列主义的讲坛，表现了高度的无产阶级战士的革命品质和气节。他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
若飞同志在法国勤工俭学时，在钢铁厂当过铸工，还在一个作云母片的工厂做过工。他每天做工九小时，只得工资九个法郎。早上他吃点茶水、面包，即赶去上工；中午工厂只休息半小时。生活虽然艰苦，但他总是生气勃勃，心情愉快。青年时代的若飞，潇洒的风度，豪放的性格，刻苦好学的精神，是很有名的。他在莫斯科东方劳动大学学习时，也是非常勤奋，专心致志。笔记记得又快又好又详细。一九二六年，他开始担任中共中央秘书长，每次开会总是自己亲自作记录。凡是党交给他的任务，他都是兢兢业业去完成。一九三七年，若飞同志出狱后，立即到延安，在毛主席身边工作。他参加制定了抗日根据地的减租减息政策。参加了大生产运动，上山开荒种谷。他在延安工作期间，谦虚朴素，严肃认真，代党中央起草重要决议、政策，总是亲自调查、搜集材料，反复推敲，多次修改草稿。在延安生活时，他的裤子穿破了，也不肯向公家领，后来李富春同志看到了，才给他换了一套衣服。
若飞同志同许多老一代无产阶级革命家一样，在建党时期就参加了党的革命工作，在以后的各个时期，在敌人的法庭上，监狱里，在武装斗争的艰苦岁月里，在党内斗争中，都站在毛主席的正确路线上，和同志们一道战斗。经过多少次的考验，几十年的岁月过去了，证明若飞同志对革命、对党、对人民，对毛主席，是赤胆红心，忠贞不二的。他多次对人们谈起，中国革命是毛主席领导才得到胜利的。在中国革命最艰苦的时期，我没有能和毛主席、朱总司令、周副主席他们在一起，我感到惭愧。若飞同志就是这样谦虚。
若飞同志一生中，为了民族的独立，人民的解放，向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做了坚决勇敢的斗争。他从不考虑个人的生命安危，出入监狱法庭，枪林弹雨，虽粉身碎骨，在所不计。董必武同志称颂若飞同志：“磊落胸怀昭日月，冷清头脑战风雷”，若飞同志自己也作诗说：“为谋解放头可断，留得清白在人间”。
就是这样一个献身共产主义事业的英勇战士，这样一个革命的家庭，在王若飞同志牺牲几十年后，竟然受到了林彪、“四人帮”“打倒一切，怀疑一切”的恶浪的冲击。他被诬陷为“叛徒”，横遭批判，连坟和墓碑也被掘平毁掉，甚至连他的亲属也被株连。他的独生子王兴，为避免遭受陷害，经常东躲西跑。最后，是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和王震等同志把他保护起来，安排了工作。英明领袖华主席一举粉碎了“四人帮”反党集团，才使这个革命的家庭第二次得到了解放。在“四八”烈士殉难三十二周年的今天，他们深深感谢英明领袖华主席给予他们新生。在这革命的春天，清明节刚刚过去，他们听到华主席批准恢复若飞同志的名誉，和重修若飞同志墓的消息，真是百感交集，心里感到无限安慰。
神州大地春光好。被颠倒的历史得到了纠正，被冤屈的英雄得到了昭雪。若飞同志和千千万万的革命烈士以他们灿烂辉煌的一生，给我们后来人树立了光辉的榜样，我们一定要继承党的优良传统，向着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的宏伟目标，开始新的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