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会师　大声讨　大进军——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全国委员会扩大会议侧记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

大会师　大声讨　大进军
——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全国委员会扩大会议侧记
五月首都，文艺界的三百多位代表，从祖国的四面八方来到北京，共商恢复文艺团体和加强文艺战线的大计。这是粉碎“四人帮”以来，文艺界的第一次盛会，也是十多年来革命文艺战士的第一次大会师。
战友重逢，是那样快乐、那样激动！有的老同志，已经白发苍苍了，却象孩子般地欢呼、拥抱，一任泪水流双颊；有的老朋友，紧紧地握着手，互相深情地谛视着，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更有的伙伴们，还没有放下手中的行囊，来不及洗去旅途的风尘，就肝胆相见地倾谈起来。经历了十载的风雨，经历了肃杀的秋天，经历了严寒的冬季，如今，这些老年的、中年的和青年的作家艺术家们，又在花红似火的春天里相见了，又在气壮山河的新的长征路上会师了！他们怎么能不心潮澎湃、感慨万端呢？特别是当看到那些因为遭受“四人帮”的残酷迫害而致病致残的同志，也抱病扶杖，远道而来的时候，人们的心里又怎能不激起对万恶的“四人帮”的深仇大恨！
“四人帮”是社会主义文艺事业的死敌，是革命文艺工作者的死敌。叛徒江青同卖国贼林彪、反共老手陈伯达、特务张春桥一伙互相勾结，炮制了“文艺黑线专政”论，在文艺界大搞法西斯统治，把大量优秀作品打成“毒草”，把大批文艺工作干部和文艺工作者打成“黑线人物”，许多久经考验的老战士和朝气蓬勃的新战士受到他们的政治陷害和残酷打击，许多成就卓著的作家艺术家被他们整病了，整成残废了，甚至被他们迫害致死了。出席会议的作家艺术家们，同仇敌忾，义愤填膺，在大会发言、小组讨论和个别交谈中，联系文艺界的斗争实际，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愤怒揭发、批判和声讨“四人帮”的滔天罪行，人人心头怒火燃烧！
原中国文联副主席、人民艺术家老舍同志，离开我们已经十二年了。他是在“四人帮”挥舞的“文艺黑线专政”论的大棒下，最早倒下的一个。人们深深地怀念着他。老舍的夫人、画家胡絜青在大会发言中悲愤地说：我要控诉林彪、江青对老舍的迫害。我想，如果老舍能够出席这次会议，这也是他首先要说的话。文化大革命一开始，老舍就怀着满腔热忱，带病参加运动，并且深情地写信给毛主席，表示对这场大革命的热切拥护。但是，林彪、江青一伙的疯狂迫害，很快就降临到他的头上。围攻，凌辱，毒打，百般折磨，令人发指。老舍已经奄奄一息了，但他始终没有说一句违心的、有损于党和人民的话！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是：“我相信，毛主席、周总理是理解我的，人民是理解我的。”老舍，就是怀着这样的信念，带着遍身的斑斑伤痕，含恨而死。在他的身旁，放着一本他工笔手书和亲自装订的、直到生命最后一刻还在吟咏的毛主席诗词。在老舍去世三年后，叛徒江青又公然恶毒地授意，在北京公开批判老舍，对他极尽诬蔑诽谤之能事。
继老舍同志之后，又有著名作家赵树理，电影剧作家海默，电影导演郑君里，杰出的京剧表演艺术家周信芳、盖叫天等许多好同志，屈死在“四人帮”的魔爪之下。还有多少人，以种种莫须有的罪名，被隔离，被关押，被投进了黑牢！著名电影工作者于伶，仅仅因为三十年代在上海见过江青，知道她的一些情况，就被非法关押了九年。优秀的越剧演员袁雪芬，刚生下她最小的孩子不久，就被国民党特务张春桥指使其亲信强行隔离。当她历经磨难，再见到自己的孩子时，孩子已经到了入学的年龄了。在革命队伍里成长起来的诗人张志民，也在“四人帮”的监押中度过了四年的漫长岁月。
“文物民权一扫光，四凶真比法西狂。”这是长期从事民间文学研究工作的钟敬文同志，在会议期间创作并在发言中朗诵的诗中的两句。罪恶累累的“四人帮”，比虐人害物、勾爪巨牙的豺狼还要凶狠，他们就是要把广大革命文艺工作者斩尽杀绝！同志们在批判中指出，“四人帮”这些倒行逆施的法西斯暴行，都是为他们篡党夺权的反动目的服务的。他们害怕真理，害怕群众，唯其虚弱，所以残暴。
参加这次会议的，有一位维吾尔族著名舞蹈家康巴尔汗。她从遥远的新疆赶来，有多少爱、多少恨、多少心里话要倾吐啊！大会发言讲到身受“四人帮”迫害的惨痛遭遇，她时而泪流满面，时而攥紧双拳。在“四人帮”横行的日子里，康巴尔汗也被打成“牛鬼蛇神”，受尽了折磨和屈辱。在一间只有半个屋顶的库房里，她被关了四个寒暑。数九隆冬，新疆的气温降到零下三十多度，风雪灌满了残破的库房，雪花飘落在她的木板床上。在这严寒的日子里，康巴尔汗在想些什么？她日夜想念毛主席，想念周总理。她想起，一九五六年，她亲手把一顶精美的维吾尔族花帽献给毛主席，毛主席紧握着她的手，亲切地说：“我认识你，康巴尔汗。”她想起，一九六三年，敬爱的周总理接见她时，发现她有些气喘，立即亲自关照，把她送进医院检查、治疗，还派人带着食品前来看望……。她的心里热呼呼的，坚信寒冬终将过去，春天就会到来。待到春天到来的时候，她还要为党为人民跳起优美的舞蹈！
康巴尔汗的倾诉，激起了多少人的共鸣啊！因为他们与她有着一样的遭遇，共同的情感。袁雪芬在隔离室中，不是还时时吟唱毛主席诗词，考虑着越剧的发展和改革吗？作家陈登科在黑囚牢中，不是还在苦心构思长篇小说吗？“四人帮”对革命文艺工作者，在政治上迫害，在肉体上折磨，却摧不垮他们的意志和信念，扑不灭他们心中光明的火焰！
回顾文艺界在这场大革命中的收获，中国文联副主席周扬说得好：“四人帮”以为可以把革命文艺斩尽杀绝。但是，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尤其不以反动派的主观愿望为转移。我们并没有白白度过这段时光。我们在某些业务方面荒疏了一些；但是，在学习中国革命，学习中国社会方面，我们却获得了丰收。我们的队伍在新的基础上达到了新的团结，产生了新的同志的感情。正如作家方纪在书面发言中所说：“我自豪地感到，我们这支经过毛主席亲自培育的革命文艺队伍，是经得起疾风暴雨的考验的，是百折不挠的。我们并没有在林彪、‘四人帮’的淫威面前屈服、倒下。今天这样一个盛会就是有力的证明。”
方纪同志身受叛徒江青的诬陷和迫害，已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他的心里有多少话要说啊！让我们听听他在书面发言中所表达的强有力的心声吧：“尽管我已得了残疾，但我人还在，心不老。我愿拿出最大的毅力战胜疾病，在这百花盛开的春天，在党的新时期总任务的鼓舞下，我相信，我终将能够和同志们一起放声歌唱；我更相信，我们这支创作队伍会更加巩固，更加壮大，我们将接过许多已经去世的同志们的生花之笔，努力为我们党的新长征谱写出壮丽辉煌的新篇章！”
这也正是与会全体作家艺术家的共同的心声。对“四人帮”的仇恨，化作了无穷的力量。大家壮志满怀，决心象文联主席郭沫若所衷心祝愿的那样，解放思想，大胆创造，做文学艺术的闯将，深刻地、光彩夺目地反映我们的伟大时代，为新时期的总任务放声歌唱！
“满目阳光，前程似锦。现在正是我们大显身手的好时光！”作家徐迟在大会发言中豪迈地说：在中国文联的这个讲坛上，社会主义现代化文艺应当发出山呼海啸一样的嘹亮的磅礴于世界的声响！我们要努力实现文艺的现代化，为实现四个现代化服务！出席会议的作家艺术家们，人人意气昂扬，精神振奋，纷纷表决心，订规划，要用百倍成绩回击“四人帮”的野蛮破坏，把丰硕的创作成果献给社会主义文艺的春天。年逾古稀的于伶同志，准备在今后五年内，创作出四部革命历史题材的剧作。中年作家李准、梁信等都制定了自己的创作规划，决心用艰苦的创造性劳动，为人民提供更多的精神食粮。儿童文学作家金近满怀信心地表示，要在做好《儿童文学》编辑工作的同时，争朝夕，惜寸阴，为孩子们创作出更多更好的童话、诗歌和小说。受到“四人帮”迫害而身患重病的画家黄胄、石鲁和许多美术工作者，都表示要以最大的干劲和热情，研朱墨，作春山，描绘最新最美的画图。曾惊秋肃临天下，又遣春温上笔端。新老文艺工作者们青春焕发，朝气蓬勃。在会上，可以听到他们激昂慷慨的发言；会下，可以听到他们发自内心的歌声与欢笑。在大会举办的晚会上，素负盛名的艺术家关肃霜、李和曾、杜近芳、李世济等同台演出了京剧优秀传统剧目折子戏；常香玉引吭高歌，康巴尔汗翩然起舞；七十三岁高龄的舞蹈艺术家吴晓邦，也为大家表演了矫健清新的舞蹈《游击队》……。
大力培养文学艺术的新生力量，这也是大家在会上反复讨论的一个重要议题。中国文联副主席、文坛老将茅盾在大会闭幕式上，专门就这个问题作了语重心长的发言。老作家周立波同志呼吁，大家都来做识别骏马的伯乐，培育新花的园丁，承担起培养青年一代的责任，使我们的文学艺术队伍后继有人，在斗争中不断发展壮大！
“创作要上去，作家要下去！”老作家巴金提出的这个响亮的口号，得到了大家热烈的响应。夏衍、傅钟也都热情洋溢提倡作家艺术家们到广大的群众中去，到火热的生活中去，到文学艺术的泉源中去！
六月五日，中国文联全委会扩大会议胜利闭幕了。春雷般的掌声和欢呼声四起，广大作家艺术家评论家满怀信心地去迎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文苑之春。在八亿人民伟大的新长征中，文学艺术这个重要的方面军，正以雄壮的阵容，整齐的步伐，团结一心，高歌猛进！
新华社记者　朱述新　徐民和　李德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