谅解、支援和友谊——空军航空兵一师党委纪事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谅解、支援和友谊——空军航空兵一师党委纪事
本报记者　金凤　张万来　蔡善武
当“班长”不当“霸王”
空一师党委班子十几个人，经历不同，特点各异。作为党委书记，怎样把大家团结在一起，把每个同志的积极性都调动起来，为了一个共同的革命目标努力奋斗呢？这是师政治委员、党委书记赵永焕经常思虑的问题。他曾经在一个会议上，谈到党委书记的思想作风和领导方法。他说：“一把手是总调度，要经常调整班子里的矛盾，司令再强，当成光杆的也打不了胜仗。党委是集体领导，分工负责，不是个人专断。书记要当‘班长’，不能当‘霸王’。书记和委员之间，不能有思想隔阂，友谊和谅解十分重要。人越多，越要讲团结。要充分发挥一班人的作用，让大家各得其所，各尽其才。”
今年五月份，部队要进行尊干爱兵的传统教育。赵永焕对副师长向志成说，你是老红军，请你去讲讲红军时期的官兵关系；他对副政委张殿选说，你是“三八”式，讲讲抗日战争时期的尊干爱民故事；张言训副师长是新四军的老战士，让他讲解放战争时期官兵一致的好传统；陈荣光副政委当年在朝鲜战场上做过政治思想工作，让他讲抗美援朝时期官兵团结奋勇作战的事迹。每人讲半个小时，最后，赵永焕综述一下，就结束了。部队反映，老同志这样讲传统，忆当年，重温战斗历程，亲切生动，给大伙增添了继续革命的力量和勇气。
作为一个“班长”，赵永焕对党委分工的工作，既不包揽，也不是撒手不管。他总是一个时期集中精力抓紧中心工作，又围绕中心工作同时开展其他方面的工作。那个单位、那项工作要促进，他就去加上一鞭；那个单位、那项工作、那个同志创造了经验，他就指示业务部门或亲自去总结。而在这复杂纷纭的工作中，他紧抓不舍的是一班人的使用和调配。往往是这样，一个同志因病住进医院，等他病治好了，工作也早给他安排好了。一个新调来的同志，放下背包，就知道该干什么。副政委陈荣光，深入群众，不怕苦，不怕累，让他分工管组织和飞行训练中的思想政治工作。副政委刘锋身体好，工作有魄力，让他管干部和保卫工作，得罪人的事，他不怕。副政委武舟是个老宣传干部，身体不大好，还是让他负责老本行，管宣传、管文化。张言训副师长是原基地主任，工作泼辣，敢讲敢管，抓后勤井井有条。还有童祖根、向志成等几位副师长，根据他们的特长和身体条件，分别负责机务和行政管理工作……
这样的调配安排，真正做到了各得其所，各尽其责。一班人心情舒畅，分工合作，各项工作有节奏地谋划、运筹、发展，一项一项达到预期的效果。
谈起党委书记的民主作风，副政委陈荣光说：“有的一把手说句话，就象板上丁丁，没有讨论的余地，别人有点不同的看法，就好象损害了他们的尊严。这样决然达不到团结。我们赵政委不是这样。他总是让大家充分说话，善于听取不同的意见，也善于集中正确的意见。我们党委会开得生动活泼。有时意见不统一，也不强求一致，多议几次，逐渐统一思想。书记敢亮自己的观点，也肯修正自己的观点，放弃不合适的意见。在我们这里，书记的一票和别人一票一样，从来不是第一书记说了算。”
老　同　志　的　责　任
一九七七年十二月中旬，一列由上海开往沈阳的快车厢里，坐着一位两鬓斑白、年过半百的空军老战士。他就是空一师的副师长张言训。一年多以前，他经上级批准回南方治病。前不久，他在医院里接到党小组长寄给他的一封关于华主席表彰空一师的报喜信。读了信，他的心情振奋，立即向医生请求出院回部队参加工作。他不顾医生的劝告，买了票就上了火车。
车轮滚滚向前，张言训的思潮随车轮一起翻滚。三十一年前，著名的孟良崮战役前夜。当时，他正在陈毅同志指挥的华东野战军一个步兵连当指导员。一天夜间，上级指挥员向他传达了陈毅同志的战斗命令。他和连长带领全连战士跟随大军飞兵前进，一夜走了一百多里，第二天太阳刚刚出头，他们就赶到孟良崮。十路纵队合围，歼灭了蒋介石的所谓王牌七十四师，击毙了敌师长张灵甫。现在，党中央、华主席发出新的战斗号召，他多年工作过的空一师走在抓纲治军的前列，他这名老战士怎能不飞车归队，分挑师党委的重担呢？
火车到了沈阳车站，张言训顾不上去看望一下在这里工作、几年没见的儿子，立即换乘到空一师驻地的火车。下车后，他自己提着行李，乘电车回到部队。见到师长、政委，就要求赶快给他分配工作。他们商量一下，张副师长是个“老后勤”，还是让他分管后勤工作。
一天，师长张怀连请他想办法改装几台飞机发动机的地面双发启动电源车，他毫不犹豫接受了任务，说干就干。
张言训在空一师当师的副参谋长的时候，张怀连还是飞行员。现在，当年的飞行员走上师长的岗位。他觉得正是革命事业兴旺的标志，自己一定要当好师长的助手。接受任务后，他立即发动群众，自力更生，改装地面双发启动电源车。他还亲自解决器材问题，到现场和同志们一起攻克技术难关。结果，两个月的时间就改装了四台。
在航空兵一师的领导班子里，不少同志的革命经历和在一师任职的时间，都比师长和政委长。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想法：年纪轻的同志，陆续走上主要领导岗位，这是革命事业发展的需要。老同志的责任，就是要满腔热忱地欢迎他们挑起革命的重担，积极地配合他们一起分挑重担，主动地为他们创造做好工作的条件。
飞行副师长王荣森走上师的领导岗位的时间比师长早，副师长贺毓本在飞行团领导岗位上的时间也比张怀连长而且早，他们指挥和组织全师飞行训练的经验比较丰富。当张怀连由团长提升为师长时，他们都诚心诚意地支持他的工作，主动协助他抓好全师的飞行训练。几年来，他们共同协作，出色地完成了战备训练任务。
一次，政委赵永焕外出开会，党委确定政治工作由副政委陈荣光负责。陈荣光把政治工作计划送请张怀连审定。张怀连说：“老首长，你尽管办就行了。”陈荣光严肃地说：“你是副书记，按照党的原则，你应该过问全师的政治工作。”张怀连深深懂得，这是老同志在支持党的工作。
大事讲原则　小事讲风格
一个领导班子，象一切事物一样，总是存在这样那样一些矛盾，通过不断调整和正确处理，可以达到班子内部的团结一致，这是毛主席常常教导我们这样做的。林彪、“四人帮”出于篡党夺权阴谋，动辄突出一个“斗”字，七斗八斗，往往把局面弄得不可收拾。空一师的同志们说：我们不能乱“斗”一气。我们提倡大事讲原则，小事讲风格，而且要有话当面讲，背后不搞小动作。这是正确处理班子内部关系很重要的原则。
一九七六年调整家属宿舍，师党委从群众的利益和部队建设的大局出发，决定了一个方案：将条件比较好的住房分给机关干部，师党委同志的住房一律不搬、不增加。他们的住房也是有困难的。有的儿大女大，有的是祖孙三代，有的人口比较多，都住得很挤。可是，党委的决定就是原则。十多名师党委成员无一例外地坚决维护党的原则，以身作则执行党的决定。
后来，全师又自力更生修了五栋地震损坏的宿舍楼，并且加装了暖气。这些楼房大部分给了飞行员，只有一位年老体弱的师副政委和一位家中无人照料的副师长，搬了进去。其余的领导同志仍然住在原来烧火墙的宿舍里。对于这种个别的照顾，大家都不计较。提起这些事，副师长童祖根总是说：“小事情不能计较，计较起来没个完。比资历、比年龄、比身体、比家庭困难，总有说的，能行吗？还是要小事讲风格。”
有话当面讲，不在背后搞小动作，这是师党委对一班人的要求，也是每个党委成员的行动准则。有一次，陈荣光带领一批干部到大庆参观学习。一路上，他顺便征求同志们对师党委的意见，一条一条写在小本本上。回到部队，他把自己的记录向党委书记作了汇报，赵永焕要他在党委会上念念，提醒大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赤诚相待　肝胆相照
空一师党委一个季度或者半年，召开一次党委成员的交心会。这象是党委的一页窗扉，通过这里，可以窥见党委生活的一斑。
翻开党委交心会的记录，这里有尖锐的思想交锋，有诚恳的自我批评，有殷切的期望，有善意的提醒。同志们赤诚相待，肝胆相照，革命的友谊溢于言表。
今年一月七日，经华主席批准，中央军委表彰空一师以后，他们召开一次党委交心会。赵永焕先讲了党委面临的逼人形势，要求大家不仅进行自我批评，而且开展互相批评，克服与形势发展不相适应的东西。张怀连即刻请大家给他提意见。陈荣光接着讲了自己的思想和工作情况，讲了对党委和部队问题的看法。这位出了名的“老原则”，就是有点倔。说话有时不大讲究方式，让人接受不了。他请副书记给他提意见。张怀连说：“你以后得改一改，别老倔头，说话太梗了不好。”张怀连讲到自己，作了自我批评，说是一个飞行员飞行出了点差错，他没调查清楚原因就作了错误的批评，是个教训。他说，听到表扬，心中高兴，也要心中有愧。党中央表扬我们，不是我们多么了不起，我们一定要有自知之明。他希望党委开交心会，在大的问题上进行交谈讨论，互相帮助。
交心会整整开了一天半。大家开怀相见，畅所欲言，得到的是友谊、温暖、力量，失去的是缺点、错误和盲目性。
这是空一师党委成员之间革命友谊的一个侧影。这种在革命目标一致的基础上的诚挚友情，这种披肝沥胆的谅解、支援和关照，每日每时都在展开，在进行。特别是在那“四人帮”横行、令人感到压力重重的日子里，这种谅解、支援和关照是多么可贵啊！赵永焕的记忆是难以忘却的。在那极不平凡的一九七六年，他和师党委的同志顶着风浪抓整顿、抓训练、抓营建、抓思想政治工作。许多话大家当时不便公开讲，而战友们的一个眼色、几句暗示，就增添了他斗争的力量；党委一致通过的决议，就是对他最好的支持。张怀连的记忆也是深刻的。一九七四年十一月，他刚到师长职位几天，部队就出了一次严重事故。他的心里是什么滋味呢？正是这个时候，党委的同志们都站出来共同承担责任。一九七五年，向志成副师长来了。这位一九三六年参加革命的老同志，顶住了林彪、“四人帮”的迫害，更加朝气蓬勃，更加珍视革命队伍的友谊和团结。他和师长见了面。张怀连说：“我的资历浅，到师里工作时间不长，缺乏经验，希望你今后多帮助。”向志成说：“飞行部队事情比较复杂，你不能什么事都自己去抓；小事抓多了，就会丢掉大的，时间一长，工作就会失去重点。你是师长，又是候补中央委员，还要注意挤时间多多学习，当然，我们都要注意学习，不断提高理论水平。我在飞行部队工作过几年，对飞行部队的事还了解一些，今后有什么事，你就交给我去做。”
张怀连听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在遇到困难的时候，或是在遇到困难难以下台的时候，同志们过来接他一把，这不是最大的支援吗？而年长的同志又这样注意在政治上、思想上帮助他，这不是最好的革命友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