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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高的理想 坚强的毅力——记破格提拔的工程师安裕国同志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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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8-10-10
第3版()
专栏:

崇高的理想 坚强的毅力
——记破格提拔的工程师安裕国同志
贵州高原,千山万壑。一棵棵劲松挺拔于怪石嶙峋的悬崖绝壁之上,不管暴雨袭击、狂风吹打、大雪压顶、山洪冲刷,它都勃然生长、郁郁葱葱。看到这坚韧不拔的雄姿,不禁使我联想到一位中年技术人员——他,就是二十一年来经受各种严峻考验,勇猛攀登科学高峰,最近受到党中央亲切关怀,被中共贵州省委破格提拔为工程师的安裕国同志。

“苏联专家的地质理论,也不一定都是正确的。”在一九五九年,这种见解出自初中毕业仅上过半年地质短训班的青年安裕国之口,在当时不能不使许多人震惊。
安裕国一九三六年出生于手工业者家庭,一九五六年初中毕业后考进贵州省工业厅地质训练班。在半年时间里,他努力学习地质学,绘制各种精致的地质图。离校前夕,党组织教育他:我国地质工作非常年轻,你们要打开地下宝库,提供工业粮食,担子不轻呵!老地质专家叮嘱他:贵州山多矿多,你们青年人,要挥动科学的锤子,砸开它们的大门,使它们造福于祖国,造福于人类。
这殷切的话语,在安裕国心里化作灿烂的理想红云:“我一定要当个地质尖兵,为开发祖国的矿业作出贡献!”一九五七年初冬,小安,这个脸庞清秀,中等身材的小伙子,满怀豪情,来到了丹寨汞矿。
丹寨汞矿,是我国的大型汞矿之一。从宋元以来,历代都有劳动人民在这一带进行土法开采。一九五二年,国家大量投资建矿。矿区的地质工作,当时由几名苏联专家指导勘探。
苏联专家根据他们的理论,把三丹汞矿带水银厂矿区的矿床类型,划为“陡倾斜层状类型”矿床,用“岩性控矿”的观点指导找矿。结果,在广平洞一带从地表上打了四十一个钻孔,只有一个钻孔见矿,其余都成了“白钻”,耗费了大量的建设资金,最后得出了水银厂“无矿”的结论,要废弃这一矿田。
“矿田要废弃?”安裕国十分纳闷:如果这里真的没有矿,为什么我们进行坑道采掘,往往能打到不少的矿?这里到底是个有矿的“金盘子”,还是无矿的“贫矿区”?苏联专家的观点对不对?他暗暗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揭开这个谜!
紧张的调查工作开始了。小安经常攀悬崖,走绝壁,在方圆几十里的丛山峻岭中,风雨无阻,察看矿井,坑道,岩石,断裂,走访老矿工,向他们请教。对于几百年来劳动人民打出的“老硐”,不管硐里荆棘丛生,松石崩落,泥水潮湿,小蛇出没,山鼠乱窜,他都弯腰曲背钻个遍。
经过成年累月的调查,他从大量的坑道中发现:汞矿都靠近岩层的“断裂”;他从几百个老硐里发现:每个老硐都是靠着岩层的“断裂”打的;他还从老矿工口里得知:打矿就得打“断裂”。
这些共同的现象,宛如一阵清凉的春风,吹去笼罩在他心头的云翳:这些“断裂”,不就是通道么?如果没有这些通道,含汞矿液再多,也升不上来呀!“断裂”如同人体里的血管,没有血管,再多的血液也通不过。于是,一个极其朴素而又极为珍贵的想法从他心田升腾起来:只有靠这些“断裂”,汞液才能上升并在有利的岩层中富集起来。这里的成矿规律不象苏联专家所说的“岩性控矿”,而应该是“断裂控矿”!打矿不能沿层位打,应该沿断裂打!
一九五九年深秋的一天,另一位苏联专家来到了矿区。小安当面向这个苏联专家提出:这个矿区的控矿规律应“以断裂为主、综合控矿”。这位苏联专家听了,耸耸肩膀说:“我对你的看法很遗憾……你还年轻,你好好读读我参加写的那本地质书吧!”

嘲笑、讽刺和挖苦,没有使追求真理的安裕国屈服,他决心用科学的实践打破苏联专家对成矿理论的垄断。这年年底,苏联专家全部撤回国,但矿区仍在按他们的理论设计图纸,部署打矿。结果,很少探着矿,生产大幅度下降。最后,不得不在采过的矿井里进行回采。小安更加着急。他决心在原来调查的基础上对丹寨汞矿的成矿特征和控矿规律,进行一次理论总结。
安裕国每天起早贪黑,出没在阴凉潮湿的坑道之中。即使在营养不良,全身浮肿,关节炎严重发作,甚至半身出现偏瘫的时候,他仍然咬紧牙关,一瘸一拐地翻山越岭,到坑道矿井中继续收集大量的现场资料。晚上,他在灯光下翻阅国内外各种地质书籍,对着桌上一张张图纸,左照右看,对着矿石标本,仔细琢磨。
在那些战斗的日子里,小安思想的翅膀,无时无刻不在“岩层的断裂世界”里飞翔。长期的废寝忘食,呕心沥血,一九六一年,一篇具有独特见解的论文《贵州丹寨水银厂汞矿区地质论评》终于写成了。论文以大量的资料,充分的依据,明确提出和论证了丹寨汞矿是“以断裂为主,综合类型”的正确见解。论文主张改变过去打“岩性为主”的作法,代之以打“断裂为主,进行综合勘察”,以便“准确地控制矿带和矿带中的矿体分布位置”。论文展望矿区远景,认为是“储量极大”,“为大型汞矿”。
安裕国三次请求矿长把论文寄到地质部审定,但均遭拒绝。恰在这时,省主管局生产科长运俭同志来矿检查工作,小安向他谈了把论文寄给地质部的想法,还谈了“以断裂为主”设计图纸的设想。运俭同志给予了热情的支持。小安兴高采烈,借来钢板、蜡纸,精心刻印论文,装订成册,寄给地质部。同时,他昼夜不舍,设计了这个矿区第一张以断裂为主的f118断裂图纸。图纸经上级批准,开始施工。
然而就在小安这棵树苗伸枝吐叶,茁壮成长的时候,某些专横、无知而又握有实权的人物,以种种残暴手段,猛烈地向他袭来。就在他写完第一篇论文后不久的一天,矿里某些领导人查抄了小安的办公室和住宅,封存了剩余的论文油印本,理由是安裕国“目无组织纪律”,“私自寄送材料”,“严重泄密”。他们在大小会上点名批评,在地测科里开会批判。他们还解除了安裕国综合组长的职务,收掉了他负责保管地测科地质图纸的钥匙,搬走了他的办公桌,并逼迫他停止工作,指令他写出检查。三 劲松,在急风暴雨中承受袭击;安裕国,在严峻的困难中经受考验。
一天,正在遭批判的小安,面对矿山生产继续下降的局面,步履沉重地来到一车间,说服这个车间的干部和工人把他按断裂设计的、最近被勒令停止施工的f118断裂继续打下去。同志们说:“我们不是不相信你的理论和设计,我们是怕万一打不到矿,你会受更严重的处分呵!”小安忙说:“不!不!我个人事小,找矿事大,如果万一打不到矿,一切后果由我负责,决不连累你们。”同志们听了很感动,忙说:“好吧!我们打!如果真的打错了,我们为你负责。”于是,工人们悄悄地打起来,小安蹲在现场指导。掘进尺按照设计,沿着断裂一米又一米地向前推进。到三十米时,突然,在一阵剧烈的爆破中,一个富集的汞矿体果然出现了!那大块大块的朱红色的矿石,纷纷滚落下来,晶莹夺目、灿烂无比的矿层,镶嵌在坑道的掌子面上。大家欢呼呵,跳跃呵,它,证明了安裕国理论的正确,宣告了那几位苏联专家观点的破产!
就在这时候,矿里有的领导竟然说:安裕国即使打出了矿,也不行,不能再按他的方法打!
但是,我国毕竟是社会主义国家,几个专横无知的当权者终究禁锢、埋没不了人才。过了不久,地质部给安裕国回了一封热情洋溢的信,对他的论文给予了高度的评价。同年十一月,地质部在北京召开了“解决贵州省汞矿汞矿带成矿控矿规律会议”,特邀来京的安裕国向会议作了详细汇报。地质部又一次肯定了安裕国的新论点。会上还决定一九六四年五月在丹寨召开“全国汞矿地质现场会议”,并指定安裕国准备材料,在大会发言,以便推广他的理论见解。
会一开完,小安就风尘仆仆,回到丹寨。在整个冬天,他白天披风背雪,在坑道继续收集材料,晚上,坐在离家六十米远的办公室,埋头写到深夜,很少回家睡觉。有时,他实在太累,一头栽在桌上睡着了,醒来后用凉水冲冲头继续又写;有时,他写到深夜肚子饿得难忍,就跑回家,门关了,他就轻轻从窗子跳进去,吃点冷饭,又回办公室写作。就这样,他全力以赴,主笔写成了第二篇论文《贵州三丹汞矿带及水银厂矿田地质构造和成矿控制因素的初步看法》。这篇论文在全国汞矿大会上宣读后,受到了专家们的高度评价。

“学习科学技术,难道还犯罪不成?我坚信:无产阶级需要文化!社会主义需要科学!”这是安裕国在林彪、“四人帮”严重干扰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中,小安一面积极参加运动,一面抓紧业务学习,始终保持这股子“读书劲”:矿里每来个大学生,他就向他们打听在大学里开了些什么课?带来了哪些书?并把书借来攻读。有的书如果买不到,不管多厚,就一本一本地全文抄下来,几年间他抄过四十万字的书。矿里有人出差,他经常开列书单请人家帮忙买。家里的箱子,好的装书,破的装衣物,真是爱书如爱命!有一次,他从一位同志那里得到了一本李四光的《地质力学概论》,如获珍宝,废寝忘食地读呵读呵,越读,越觉得思想活跃,眼界开阔!他决心要学好这门学科,把研究工作推向新的阶段。
一九六八年,在林彪、“四人帮”反革命修正主义路线的迫害下,安裕国被下放到几十里外的一个分厂劳动。他白天深入矿井坑道,和同志们一道打眼放炮,在实践中研究地质力学。晚上,他挟着书,带着笔,独自坐在房里,读到深夜。
安裕国一九七五年初研究分析了大量的地质资料,用地质力学的观点又主笔写了第三篇论文:《运用地质力学探索贵州三丹汞矿带成矿条件和控矿规律的初步总结》。这篇论文在四川省一个地质力学学习班宣读后,受到了与会者的好评。紧接着,他又应邀到成都地质学院讲课,受到热烈赞扬,他讲的材料被编入了教材。这时,春节已经临近,安裕国就要离开。可是,就在他参观这所学校的图书馆、实验室和陈列室时,又被琳琅满目的书林、矿石标本和试验仪器深深吸引住了:我如果能在这儿多学些地质力学,做些丹寨矿的模拟试验,多好呵!学校党委知道他这种心情,便招呼图书馆、实验室优先为他开放。安裕国就利用这个春节,白天晚上都钻到图书馆、实验室勤奋学习。
安裕国回到矿里,吸收同志们的宝贵经验,运用地质力学的观点,在被苏联专家认为“无矿”的新发厂、广平厂,设计图纸,探获了一个大矿,使这个矿的勘测工作推向了一个新的阶段。
一九七七年元月,他应邀参加了贵州省的地质力学学习班,作了如何运用地质力学探索、开采三丹汞矿的长篇发言,同样受到了好评。紧接着又撰写了第四篇《贵州省三丹汞矿带构造控矿特征》的论文。

“华主席、党中央给了我科学的春天,它来之不易,我要珍惜它,为四个现代化献出一切!”这是安裕国以无比激动的心情,发出的战斗誓言。
的确,丹寨矿的广大群众从来就认为:安裕国二十一年来,热爱党,热爱社会主义,在工作上兢兢业业,埋头苦干,不计较个人得失,敢于坚持真理;在业务上,勤奋好学,刻苦钻研,有创新,有贡献,有为社会主义科学事业献身精神,是个德才兼备,又红又专的科技人员。可是,矿里的原党委书记刘廷良等,却采取林彪、“四人帮”那一套手法,用“个人主义表现”、“白专道路的典型”、“脱离政治、脱离党的领导”等等大帽子,对他不断进行种种的压制和打击。
一九七七年,安裕国应贵州省地质局之约,撰写了第四篇论文准备刊出,又被刘廷良等人扣压,而且被训斥为“不突出党的领导”。
一九七七年十月,上级决定安裕国出席贵州省科教工作会议,刘廷良一再抗拒,撤换了安裕国的名单。年底,在调级提薪时,群众同意给安裕国提级,刘廷良等人最后又以“六二年泄密”为理由加以否决。
一九七八年六月,贵州省委决定安裕国参加全省科学大会,并列入主席团名单,刘廷良等人横加阻挠,最后威胁安裕国:“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不代表矿”,“政治上你自己负责。”
雨打苍松翠,雪后腊梅红。安裕国,这个用伟大毛泽东思想哺育起来的技术人员,不怕政治上受压,学术上遭贬,家庭被破坏,精神受折磨,始终如一,在科学道路上顽强攀登,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今天,在以英明领袖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的亲切关怀下,压制者受到了处理,安裕国重新回到了科学的春天。我们相信,这棵经受过暴风骤雨考验的劲松,将沐浴着春风、阳光、雨露,更加郁郁葱葱地生长。
本报记者 何黄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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