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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于无声处》发表的时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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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8-11-18
第3版()
专栏:

写在《于无声处》发表的时候
宗福先
一九七六年那个令人难忘的清明节的第二天,我偶然地遇见了一个刚从北京来、路过上海的陌生的朋友。从他嘴里我才知道这些天在天安门广场上,首都人民为周总理举行了世界上最庄严、最圣洁的祭奠。他为我展示出一幅悲壮、雄伟的画面:花圈成山人似海,黑纱遍地泪如雨。这个消息对于我是陌生的,可这种情感、这种气氛,对于我却是熟悉的!听着听着,我热泪盈眶……
我们站在北站旅馆的大厅里。他全然不顾周围川流不息的人群,直呼其名地诅咒那几个“狗男女”,咬牙切齿地痛骂当时的《文汇报》。他说:“这次有人说我是‘跳出来了’,是的,有人反周总理我就非‘跳’不可!我是准备豁出命来干了。这是我拿自己都没办法的事。而且,看来这次是要流点血了……”当时,他和我都还不知道,由于“四人帮”的残酷镇压,这样的流血事件,在天安门广场上已经发生了……
他知道我想学习创作,临分手时说:“现在不是写东西的时候,可是你要加倍地注意观察。越是在这种时候,各种人的真实面目也就暴露得越充分,你把他们全都记下来,将来总有一天会用得着的!”
就在他离开上海以后的第二天晚上,“四人帮”把他以及千千万万在天安门广场上挥泪悼念总理,洒血讨伐奸雄的群众统统定为“反革命”、“暴徒”。
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过他的消息。
在“四人帮”制造的白色恐怖下,在上海这样一个特殊的环境里,在一片沉默之中,我怀念着远方那个连地址也没留下的朋友,反复回忆着他那几句朴实简单的话,我不由得想起了鲁迅先生的名言:“沉默呵,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终于,中国的大地上响起了十月的惊雷!
那几天,走在欢腾的游行队伍里,站在欣喜若狂的人海之中,我深切地体会到:人民不会永远沉默!人民是总归要胜利的!这就是我写《于无声处》的最初的所谓创作冲动。
我还想试着写一写我周围的、我所接触过的、我所听到过的那些人,朋友、亲戚、同学、同志,他们在“四人帮”横行时期的意志、愿望、思想、感情。
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在每个人的心里,在每一个家庭里都掀起了怎样的风暴啊!确实,它洗净了革命者的灵魂,也冲去了各类小丑脸上的油彩。生活中有那种经受了非人的折磨、被“四人帮”开除了党籍以后,仍然对党抱有坚定信念的老干部,也有为了保官、保命不惜叛卖自己亲人的败类;有一些人被迫可怕地折磨自己,用玩世不恭的态度表示自己对现实的愤懑,也有一些软弱的人从斗争中锻炼得勇敢坚强……不论是几十年的患难夫妻,还是青梅竹马的对对恋人,人们的信仰,人们的道德,人们的思想,人们的感情,一切的一切,全都经受了严峻的考验。有的人在考验中堕落,更多的人在考验中觉醒和成长。
我是多么想用自己幼稚、笨拙的笔把这一切统统写出来啊!
粉碎了“四人帮”的文化专制主义以后,我这个青年工人才有机会读到许许多多老前辈们优秀的文学作品,从中汲取营养。特别是学习了曹禺同志的剧作之后,我一直向往着能不能象小学生写描红簿一样,试着学学他的创作手法:利用人物、时间、地点的凝练和集中来细致、深入地刻划人物的内心世界和冲突,通过家庭矛盾这个侧面来反映丰富、深刻的社会矛盾。
于是,我写出了这篇习作《于无声处》。
从初稿出来一直到排练、演出、再修改,得到了各方面领导、老师和同志们的关怀、扶持、鼓励、帮助。可以说,这个戏是集体力量的结晶。我想,只有在英明领袖华主席领导下,象我这样一个普通的工人业余作者,才能得到如此众多而巨大的“外援”。这一切,我将永远铭记在心。
剧本现在还有许多毛病。例如:有的人物形象还不够鲜明,准确,甚至还有较大的矛盾;概念化的、带有帮腔帮味的东西还时有出现;结构上没有做到有张有弛,该松的地方松不下来,该紧的地方就紧不上去,平了;有些地方人物上下场太多太碎、且不合理;第四幕戏散了、乱了……这些都还有待于在各方面老师、同志们的帮助下,在实践中认真修改。发表这个很不成熟的演出本的目的,也就是为了更广泛地征求意见,努力把这把投向“四人帮”的匕首磨得更快更亮!这是我的心愿。
最后,我要特别感谢那些严肃地给我“敲木鱼”、“泼冷水”,要我力戒骄傲的同志们。确实,在我初学步的时候,不仅需要有老师们在艺术上的搀扶,更需要政治思想上的关怀、爱护。今后的路还长,我一定不辜负党和同志们的期望,踏踏实实地往前走,永远记住毛主席的教导:我们总要努力,我们总要拚命向前!
    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四日
〔编者附记:《于无声处》演出本,即将由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此文是该书的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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