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的危机和颓废 [复制链接]

第5版()
专栏：外论摘要

越南的危机和颓废
日本《苏联问题》月刊十月一期刊登该刊编辑部采访东京大学副教授菊地昌典的谈话记录，标题是《越南的危机和颓废》，摘译如下：
据一位从解放阵线当时起在越南住了二十几年的人说，越南离不开外援的情况已达到惊人的程度。认为接受援助是理所当然的。
由于连续两年歉收，越南不得不进口大米。据说，我们在饭店吃的大米不是越南产的大米。这种大米难吃，实在是难吃。那么越南人怎么样呢？他们是掺进很多杂粮吃的。路边的小摊上到处都卖木薯。把木薯晒干、切细掺进饭里吃。我认为粮食危机相当严重。
南方没有组织任何集体化。据说，才刚刚建立初级合作社。不过，湄公河三角洲的农民几乎都是个体经营农民。所以，那儿的农民对国家的低廉统一价格不满意，结果，产品流进黑市。明确地说，因为越南想搞苏联式的以重工业为主的五年计划而轻视加强农业基础、修建水利灌溉的设施，所以陷入缺粮。因此，政策的失败和自然灾害交织在一起，造成了粮食危机。现在，南方首要的问题是粮食问题。不仅是粮食，而且黑市的范围也日益扩大。那么，北方稳定了吗？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北方有北方的问题，虽然已经有了二十年建设社会主义的经验，但是，黑市猖獗。
我感到非常吃惊。南方在三年前才刚刚解放，所以，混乱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到北方去一看，国营市场等也是冷冷清清。
同一个屋子，一半是国营市场，一半是自由市场。有屋顶的自由市场里容纳不下，黑市市场就在外面排成长队。
北方还处于高级合作社的阶段，人们占有很多自留地，在自留地收获的东西也流进黑市。
大米、汽油等统销物资是偷偷卖的。但是，由于自由市场迅猛发展，所以，统销也就马马虎虎了。
据说，（北方）现在的平均工资是六十元，在黑市上买一盒二十支装的香烟要两元钱。这样一来，一个月的工资只能买三十盒香烟。据说，大学毕业生大体上是七十五元至八十元，能买香烟四十盒。
现在成问题的是，地道的党员一从北方来到南方就都腐化了，变得腐化堕落了。什么贪污、受贿，尽干坏事。闻名的北方干部蓄妾，还有种种受贿、贪污，还有花多少钱就能见到南方的干部等等。所以，越南的问题决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据说，在北方人突然大量涌进南方的时候，都抢购南方的收音机和电视机回去。我也觉得是那样。北方的生活非常贫穷，好不容易取得战争的胜利。来到南方，当然就争先恐后，抢购这些东西。我看干这种事的是党员干部。
在百货商店，看见人们排着长队。进去一看，是买火柴。原来是配售火柴。于是小孩都混杂在队伍中，买了两盒后又到后面排队购买，这样买了很多盒，随后，立刻拿到黑市上去进行交易。在黑市上出售的价格比买价贵二至三倍。孩子们都是受父母亲的指使而干的。可是这也是一种收入来源。所以，只要到黑市上去，什么都有卖的。
苏联显然已插进手来了。我们在河内住的一家饭店是外国人专用的饭店。但几乎都是苏联人、古巴人和东欧人。
经济危机四起。贸易赤字逐渐增加。外汇因进口大米等花光了，而出口货却是什么也没有。到出口物品展览会去看了一下，但都是些用竹子做的工艺品和纺织品之类的东西。其次是象在第三世界也不容易销售的机械之类的东西。
归根结蒂只靠外援。这次制定了吸收外资法，开始不断地吸收外资。但是，将吸收到什么程度呢？越南根本就没有石油，想拚命开采石油，也动用了外资。石油是全部都必须购买的。大部分是从苏联和中东购买。为此，希望得到钱，哪怕是一分钱也好。所以，盯上了我们的美元，只把我们带到美元商店去。但是在美元商店也没有可买的东西。
有好几个条件使农民丧失劳动热情。一是收购大米的价格非常低，其次是国家对兴修水利设施的投资也非常少，而且，卖给农民的物资也少。听说，湄公河三角洲这地方如果很好地耕耘的话，一年可以收三季。但是，现在只能收两季。
我看，越南还没有进入社会主义阶段，是发展中国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完全是一个落后的不发达国家。我感到越南不懂得一个发展中国家应该干些什么，需要什么。所以不能自力更生。目前，为了同美国实现邦交正常化，什么都肯干，也就是希望获得一九七三年尼克松许诺的向越南提供三十二亿五千万美元战后复兴资金。
中国停止了援助，越南加入了经互会。但坦率地说，苏联和东欧也做不出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来。在某种意义上说，可能只是感到背上了沉重的包袱。
在北方，战争仍是一个严重的负担。因此，为了取得战争的胜利，必须全力以赴。所以，十分缺乏如何建设社会主义的指导思想。而且，这次又有了南方。在某种意义上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且，南方生活水平远远高于北方。美国撤退后，出现了很多失业者。工厂也没有几个，原料等的供应已全部停止。因此，工厂的工人无处劳动，只好到新经济区。
胡志明市有很多扒手、小偷和乞丐。人们告诉我，手表等物品要放在口袋里。否则，就会被抢走。治安也决不是好的，夜里十二点以后，禁止外出。我看胡志明市的腐败是难以清除的。
据说政府方面禁止了小摊贩。因此，被盗的情况少了。但是，人们说
“尽管表面上禁止了，但是，街上比比皆是，警察来了，就一哄而散。”
对越南抱有幻想的人最后也都持有相当程度的批判态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