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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表象个样”的背后——旬邑问题的启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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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8-12-09
第2版()
专栏:

“外表象个样”的背后
——旬邑问题的启示
旬邑的问题,群众、干部早有揭发,但省、地某些赞赏旬邑的人偏听偏信,偏私护短,以致问题越来越严重。建议这些同志到旬邑人民中去,亲自听听群众的批评和呼声,对于深刻记取应有的教训,会有很大帮助。
华主席为首的党中央批转陕西省委“关于旬邑县少数干部强迫命令、违法乱纪问题的调查报告”,并作出要认真解决干部作风问题的重要批示后,旬邑的情况怎么样了?应该吸取那些教训?带着这些问题,我们到旬邑县作了一番调查了解。
在省、地工作组的帮助下,旬邑县在贯彻党中央批示精神方面,做了大量的工作。特别是县委常委集体到受害很深的职田公社和太峪公社,直接听取群众的批评,对一些县委领导同志触动很大。他们认识到,过去搞的“四人帮”那一套东西,让群众受了罪,对不起旬邑二十万人民。现在旬邑县形势开始变化。县委领导班子作了调整和加强,全县打骂群众、乱扣乱罚的歪风已经刹住。一些犯了错误的干部到群众中去作检查,赔礼道歉,作风开始转变,干群关系有了改善。瞎指挥少了,生产队有了自主权,能从实际出发,夏收进度比往年加快了七至十天;春播适时,秋苗一次出齐,秋管抓得及时,加之雨水充足,大秋作物长势很好,丰收在望。党中央的重要批示打开了旬邑县人民的“话匣子”,群众敢讲话了。对原县委书记刘书润同志的错误和旬邑的问题越揭越深,使人们进一步看清“四人帮”假左真右的修正主义路线为害之深。
我们一到陕西,就听到对刘书润的错误和旬邑问题的显然不同的两种议论。有的同志认为旬邑县的农田基本建设有较好成绩,刘书润的错误是大干中的错误;有的同志则认为,刘书润官迷心窍,弄虚作假,不顾群众死活,踩着梯田一级一级往上爬,他当县委书记这几年,把旬邑县人民整“扎”(很厉害的意思)了。旬邑县干部和群众揭发的大量事实证明,第一种议论是站不住脚的。
为什么有的同志,特别是个别领导同志,对旬邑问题的严重性认识不足呢?原因种种,这里牵涉到一个怎样看待旬邑县农田基本建设成绩的问题。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旬邑县农田基本建设是不是有成绩,要看增产了没有?给群众带来了怎样的实际利益?最有发言权的,应是当地的人民群众,旬邑县的社员群众对刘书润的大搞农田基本建设有个概括的说法:“外表象个样,缺衣又缺粮”。实际情况也正是这样:
旬邑县平整土地的面积较大,路旁植树较多,汽车所到之处,土地成方,大道端直,白杨参天,地貌变化确实不小。而在这个“外表象个样”的背后,却是生产连年下降,贷款逐年增多,社、队储备粮挖空,返销粮大幅度增加,集体经济穷了,社员家底空了,社员生活很是困难。一九七七年较之一九七五年,全县每人平均收入下降十一元,每人平均口粮下降三十八斤。以刘书润多年任职和一直在那里蹲点的职田公社为例,粮食的总产和亩产,一九七六年比一九七五年下降百分之二十,一九七七年又比一九七六年下降百分之八。由于生产下降,收入减少,今年有百分之七十的社员家庭缺粮,百分之二、三十的社员家庭没钱买返销粮。一些老红军、老贫农气愤地对记者说:旬邑过去叫“粮食屯”,是渭北高原自然条件较好的一个县,就是一九二九年遭几十年少见的大旱,一九六五年遇严重春寒,也没有象现在这样缺粮。过去旬邑县每年向国家贡献一千几百万斤商品粮,如今全县二十万人民竟成了“五保户”,一年吃了一千多万斤返销粮。
是谁给旬邑人民带来严重困难?有人说是旱灾。旬邑的广大干部和群众不这么看,他们说:是有旱灾,比起来,人祸比天灾更厉害。刘书润中“四人帮”的毒很深,吹得凶,跟得紧,推行“四人帮”假左真右的修正主义路线劲头很大。这是使旬邑人民受苦的根本原因。
迅速发展农业,要不要大搞农田基本建设?要。但刘书润不顾实际情况,不讲实效,不顾当年生产,老做表面文章。在交通方便,大路两旁的田块,为图整齐好看,精修地边田埂,搞了许多无效劳动,而在偏僻地区,又有不少沟坡地荒废。一些道路修得过宽,使良田面积大为减少。平整土地规定过高的土方指标,社员无心顾及质量,打乱了熟土层,新平整的土地一二年长不好庄稼,会战区减产。百分之七十的强劳力上了工地,大面积田间管理受影响,积肥劳力不足,肥料少了,非会战区也减产。旬邑县有山区、塬区、川地,庄稼成熟有早有晚,季节差异较大,刘书润不顾实际情况,统一规定七月十五日以前,都要把麦收搞完,抽调百分之五六十的劳力上农田基建工地,并要求领导集中,时间集中,跟着是电话会、现场会,大查大比,查出哪个大队劳力少了,动作慢了,这个大队的支书就要受责骂,甚至挂牌游街。这样一搞,强壮一点的劳力大都上了工地,家里剩下的多为老弱病残。一些社队为了上足劳力,被迫把青麦、熟麦一齐割;有的队因没有人碾场,遇上阴雨天气,麦堆生了芽,发了霉。近几年,为此损失粮食不计其数。同时,还挤掉了多种经营。前年,石门公社有一百多亩甜菜没劳力收,烂在地里。去年,湫坡头公社因缺劳力挖黄芪,只得用犁来翻,仅西洼、湫坡头两个大队就减少收入一万多元。干部、群众同我们谈起这些事,都很气愤。他们说:“这样搞,几头减产减收,那里是干社会主义,简直是不顾人民死活瞎折腾。”
刘书润对“四人帮”宣扬的“用无产阶级专政的办法改造小生产”不只紧跟照办,还有所“发挥”。他不相信农民愿意搞社会主义,更看不到蕴藏在广大农民群众中的极大的社会主义积极性,赤裸裸地讲“为什么毛驴骑着比拉着走的快?”“毛驴不过河,就欠两鞭杆!”“你连一个群众都整治不住,怎么能当干部?”在这种谬论的影响下,一些怪现象出现了:对群众打、骂、罚是“坚持斗争哲学”,是“出以公心”,不打骂不乱罚反而是“老右倾”、“绵羊式的干部”、“老好人掌权”。刘书润不仅亲自动手打人,还大搞“打而优则仕”。他于一九七五年任县委书记以来,一手提拔的七十四名公社副主任以上干部,就有二十八人犯有动手打人、违法乱纪的错误。“上梁不正下梁歪”,全县范围重扣重罚打骂成风。他们不顾群众死活,一年四季强令群众“三出勤两加班”,逼着社员天不亮下地,夜晚十一、二点才能回家。有的小学生放学回家,没人做饭,饿得哭;有的妇女把几岁的幼儿锁在屋里,或绑在炕上,出工时眼含热泪,回家来唉声叹气。
闻名全县的“反修沟”,沟深一百四十多米,沟底窄长,经雨水冲刷,有零星小块平滩,凑起来不过十几亩,两岸坡度在七、八十度以上。一九七五年夏天,刘书润等县委少数人,认为治沟是“新套套”,决定在这里作个样子。当年九月,职田公社从各大队抽调三百多人,组成专业队,带钱带粮,早出晚归,雨雪无阻,削壁填沟,干了两年零九个月,搬动了四十多万土方,才平整出六十亩地,今年只有二十多亩种上水稻、玉米和蔬菜,长得稀稀疏疏。刘书润却向人夸耀:“渭北高原产出了稻子。”一位参加专业队的六十多岁的老贫农告诉我们:“我在反修沟滚了几年,职田人吃亏就吃在这里。有的干部专出瞎点子,干这劳民伤财的蠢事,什么渭北高原出了稻子,不过是干部扬名,俺农民没半点好处。”刘书润等人还以“整村容”为名,扩马路、拆民房、平窑洞;以“过革命化春节”为名,腊月三十、大年初一搞“突击积肥”,刮墙皮,打锅台,砸土炕。有的把一家的几个炕都砸了,寒冬腊月,社员只好睡在地上。群众一年忙到头,连过年都不得安生。
旬邑问题发展得如此严重,从根本上来说,是“四人帮”的干扰破坏造成的,是刘书润追随“四人帮”大搞假左真右的恶果。但是,刘书润的错误是有一个发展过程的,为什么不能及时发现,及时解决呢?
这些年,从领导干部到群众,对旬邑、特别是对职田公社的问题,早有看法,有议论,也有揭发。刘书润的态度是权力所及,能压就压。谁要说职田一个“不”字,就被扣上“反先进”、“拔红旗”、“破坏农业学大寨”等种种罪名,就要挨批挨整。粉碎“四人帮”后,群众对职田公社的意见越来越尖锐。刘书润为压制群众批评,去年八月组织了十个人的写作班子,抛出一本长达五万多字的《来自职田的经验》,广为散发。这本帮八股十足的小册子,弄虚作假,歪曲事实真相,竭力吹捧刘书润的“功绩”,把职田公社美化为“农业学大寨百花园中傲霜斗雪的一朵鲜花”,辱骂对职田持不同意见的同志为“谣言技师”、“挑刺专家”,诬称他们是“不学大寨反大寨”、“为农业学大寨先进典型大吹冷风、大泼冷水”。刘书润还把几个给他提过意见,向上级领导反映过旬邑情况的人,诬陷为同“四人帮”有牵连,列为清查对象,进行打击报复。省、地某些负责人则是偏听偏信,对干部中的不同意见,对来自群众中的呼声和批评,充耳不闻,对群众的疾苦漠然视之,实际上支持和怂恿了刘书润。刘书润则把骗得的领导信任当作政治资本,拿来吓唬群众。他甚至得意忘形地对别人讲:“只要能得到上级领导人的信任,群众的意见顶个屁。”刘书润正是这样有恃无恐地沿着错误的路子越走越远。
旬邑问题是一面镜子。事情发生在旬邑,不是也反映出省、地领导上的一些问题吗?有哪些深刻的教训要记取?我们建议那些曾经对刘书润大为赞赏过的领导同志,走到旬邑人民中去,亲自看一看群众生产和生活的实际状况,听听群众的批评和呼声,对于深刻记取应有的教训,是会有很大帮助的。
本报记者 力文 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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