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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话剧:《不是蝉》 铁路工人魏连珍作,石家庄市文工团演出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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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50-05-07
第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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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好话剧:《不是蝉》
铁路工人魏连珍作,石家庄市文工团演出
丁克辛
这个剧写的是一个落后工人被教育改造的故事。真实的生活,确切的语言,有思想,有血肉。由于我自己在机器工厂工作过两年多,(虽然大半是在根据地的工厂),就感受得更深切。像白师傅那样的工人,工厂里多得很。我说多得很,不是说多数工人都像白师傅一样;而是说多数工人都有像白师傅那样高贵的阶级品质,不过表现方式有所不同,和程度有深有浅而已。而在“不是蝉”里,白师傅无愧的可作为优秀工人的代表!——作者写出了优秀工人的典型,这是最大的成功。我当时想:该让对共产党有成见的人,对工人不了解或存心轻视的人,都来看看这个工人共产党员白师傅。因此,我体认到:如果一个工人在政治上提高了,发挥了他的创作才能,他将有极大可能胜过知识分子出身的作者,特别是在写工人方面。
不仅是写白师傅写得好;就说那个落后工人马顺保吧,就说和马顺保一碰就吵架的那个青年工人张志斌吧,就说马顺保的媳妇吧,也都是十分亲切,全是活的。
在结构方面,也显示了他优秀的创作才能,全剧互相呼应关照得很好,由于马顺保的落后,不学正经,老婆生气住娘家去了,父亲也把乡下送来的粮食背走了,最后家中被偷了,而另一方面,则是工厂中对他的积极关心和帮助,白师傅想尽一切办法去改造他,使他最终被说服被感动,因而出现了第四幕“搬家”那一场(十二场),所表现的新的生活,使这一艰巨的思想斗争,获得了喜剧的效果。全剧每一个人物、每一个事件都有合理的交待。
思想性方面,这个剧也达到相当的深度:首先他写的是一个落后工人的转变;更重要的,他指出了落后工人的转变只有在解放区,在共产党领导、教育、帮助下才是可能的,而且是必然的。从故事中的具体事例来说:白师傅说他解放后努力工作就是在报仇;新提拔的段长劝马顺保说,过去工人吃喝玩乐是消极反抗压迫者,不是本心甘愿如此;马顺保落后时装伤歇工,夫妇关系不好,父子之间冷淡,工人弟兄不和,觉悟后因加工受伤也不休息,夫妇、父子、同志间的关系也都改好了,完全变了一个样子。——这个新样子不仅是他父亲和妻子所渴望,尤其是生产工作的迫切要求。作者说,他写这个剧本的动机只有一个,写的是想把生产搞好。那末,这个好的动机产生了应有的积极的结果。
表现思想性的另一个事例,我还要提出作者借用了马顺保的父亲(农会主任)到工厂来探望他儿子的事,暗示了工人和农民间的关心和团结。当马顺保不好好工作的时候,他父亲也表示了极端愤慨,而当马顺保转变后努力生产时,老头子也跟着高兴起来。这种工农之间的纯真的感情,给人以亲切的印象。也许作者在执笔的时候,并未有意识的注意到此点,但由于作者原是生长在农村,而又工作在工厂,这善良的情绪,便被自然的带进这一剧作中来,这一点,应是这一剧作在主题思想上的另一收获。
这个剧也还存在一些问题和缺点。首先:我认为马顺保这个人物找得不太合适。为什么偏要找这样一个死落后的典型呢?据我在工厂的经验,像这样的人物在工人中是极少数的,个别的;因为是“极少数”,在某一意义上来说,这人物就不太“典型”。而真正的落后工人的典型是一些中间形态的和比中间形态再固执一点的工人,这种人的数目字比马顺保多得多,也具备更多的容易被改造的政治基础;而马顺保本人被改造的政治基础,剧本里却是说得不明白的。到底马顺保为什么这样落后呢?作者为什么找了这样一个典型呢?不能不令人发生这样的疑问。
其次,剧本里没有中间人物。除了马顺保,都是跟着白师傅走的积极分子(即使有也很不明显),这是不符合实际的。而工厂中真正改造落后工人的方法和经验,却总是(也不能不是)先改造中间分子以后而才把落后的带起来的。要是连中间分子也没有争取过来,而倒先把最落后的改造了,这也是与实际不符的。在这里,我决不是套用“依靠积极分子,团结中间分子,争取落后分子”的公式来加以指摘,而是工厂对工人的改造教育工作的实际经验多少次证明是如此。
再其次,是表现党的领导问题。一开头我说,剧本的语言是确切的。是丰富生动的工人的语言。但其中也有缺憾,最显著的是工会主任的台辞。这台辞一来是满口说教,空洞无力;二来是知识分子气太重,和全篇太不调和,听了叫人厌倦。由于新的人物正在成长,工厂工会主任这样的形象,不论剧作者和演员都对之比较难于捉摸和把握。因此这个角色的演出显得软弱无力,一副空架子。似乎很有政治理论,很有修养。似乎老干部就是这样子。岂不知恰恰不是这样!尤其作为一个铁路检车段的工会主任更不应该是这样的,也决不是这样的!这不叫有修养,有理论,有干部样子,而是装腔做势,空有教条,不了解工人,脱离工人的官僚主义者!工人是不喜欢这样的人的。观众有这样的感觉:如果没有工会主任,光是白师傅他们,一样能把马顺保教育改造过来的。因此,这就指明了《不是蝉》存在的一个重大缺点,就是:党的领导力量显得弱。因为剧中的工会主任似乎是党的主要代表人物(是支部书记吧?),而这个代表人物却是很弱,很不相称。白师傅和段长虽然也代表党,但他们似乎只是个人的独立自发的活动,和工会主任和党是无关的,不是强有力的联系结合在一起,由党的领导而行动的。据说这剧本已经过两次补改,那个似乎专为工会主任说教而设的一场,是否是别人添补的?如果是,那是一个很不好的“添补”。
最后,好多同志认为这个剧有些琐碎、乱、不紧凑。这中间自然还少不了有人是拿一般大型话剧的定规看法来比照这个剧的。但个别地方确是感到零碎了些,拖沓了些,甚至勉强了些这也是事实。比如马顺保父亲这人物,好几场出现都显得生硬,父子关系也没有亲切之感;两个二流子在马顺保家里一连忽进忽出者好多次;侧面写了劳模大会,以后再无下文,令人感到多余(如果为刻划白师傅而专加这一场那是不经济的)等等。所有这些,的确还需要再加修整,以达到较高的提炼和适当的集中。因为我们不仅是要如实地反映生活和斗争,而更其重要的,则是还要把生活提高一步,把斗争和生产的热情激励得更泼辣一些!更炽烈一些!
(四月二十六日夜间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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