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士的心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战士的心
北京师范学院 赵世坚
“工农子弟兵，请你们聆耳听，……”四月五号上午，大会堂东台阶上有人在宣读《告子弟兵书》。读完一遍，群众一阵高呼：“再来一遍！”是群众还想听吗？当然也想。这里有对周总理的怀念，有对那“帮”人的痛恨；不过，重要的还是对战士们的期望。台阶上的战士们何尝不想再听呢？可他们正在被迫执行命令，当着带队人的面是不好提出这样的要求的。群众显然体谅到了他们的心情。听，又念第二遍了：“一旦中国变修，你们就对不起死难的烈士和今天的群众……。”
我深深理解战士们这时心里不会好受的，他们也热爱周总理啊！可是，他们是在广场附近执勤，不能来到纪念碑下，和群众同呼吸，共落泪，只能站在自己的警卫点上，望着从他们身旁走过的痛苦而悲愤的人群；望着英雄碑下无数的花圈。他们是把眼泪咽到肚子里。我曾经听见有个战士说：我真想卸下武装，摘下军帽，汇入人流，可是我是军令在身啊！偶尔有群众用愤怒或不解的眼光看我一下，我就会痛苦半天。我想分辩：我的心是和群众连在一起的，可向谁去说呢？
今天好了，群众来到战士面前，送来人民的声音。这里饱含着多少信任与期望，战士们真是在听。我发现有的战士听着听着，低下了头。
这天中午，群众向民兵指挥部的小楼冲去时，我看到在一队战士的身后有一个人用嘶哑嗓音在喊：“顶住，顶住！”有的群众见冲不过去，一着急就去拉战士。被拉的一个小战士忍不住了：“你们拉吧，你们打吧！我心里也在怀念周总理啊！可是……，你们心里有痛有恨，那就在我身上出吧！”说着，小战士的眼圈红了。这真诚的话感动了人们，立刻有人喊：“不要拉战士，他们是在执行命令，他们也热爱总理，他们的心是向着人民的……”群众立即松开了手。
当群众代表要通过战士组成的人墙向指挥部冲时，那个战士便说：“从我们身上、脑袋上翻过去吧，没关系。”代表们深深领会到战士们的心意，不得不踩着战士的肩和头通过。战士们用手扶着代表们的脚，连声说：“小心，要小心！”就这样，用自己的身体为群众代表架了一座“桥”，并用目光送着代表上了楼。
在楼上，群众代表和那帮人谈判时，有几个战士也在场。他们听着代表们责问那帮人：为什么不让悼念周总理？花圈藏到哪去了？你们有没有人民的感情的时候，有的战士很想插话。几次想开口，都被他们的“官长”瞪了回去。过了一会儿，有个战士端来了开水，一碗一碗送到代表们手里。啊，这不是普通的开水，分明是战士的心啊！这位战士仍没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代表们喝干了这不寻常的开水，顿感他们的心和战士的心融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