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标语 [复制链接]

第3版()
专栏：

战斗的标语
南京长途汽车站 武桂才
三月的南京，本该是风和日丽，杨柳吐青。然而一九七六年的三月，却是格外寒冷。石头城上，乌云密布；南京人民的心中，忧虑重重。
三月二十九日夜，我睡在总值班室里。突然，一阵敲门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出什么事了？我连忙拉灯，穿好衣服，看了看表：十一点四十五分。我把门打开，候车室的服务员进来说：“有六名南京大学的学生，他们要进来在汽车上刷标语。”“刷什么标语？”“他们说《文汇报》反总理，要揪《文汇报》的黑后台。要把标语写在长途汽车上，带到各地，让更多的人看到。”
“揪《文汇报》的黑后台”，这不就是揪张春桥、姚文元一伙吗？
在周总理逝世的悲痛日子里，人民心痛欲碎。可是，“四人帮”及其在江苏的代理人却妄图从人民心中抹掉周总理的光辉形象，发出一道道“禁令”，不准设灵堂，不准做花圈，不准戴黑纱，不准开追悼会……。然而人民怎能答应！南京人民抵制了种种“禁令”，举行了各种形式的悼念活动。城南的雨花台，成了花的海洋；梅园新村，前去瞻仰的人群络绎不绝；那悲痛的场面又浮现在我眼前。
我披着大衣走向停车场。一个戴着南京大学校徽的学生向我走来。
“同志，你是车站负责同志吧？”
“我是总值班的。”
“有件事想和你们协商一下。同志，你知道吧，三月五日，《文汇报》在关于向雷锋同志学习的报道中，删掉了周总理对雷锋同志的四句题词。三月二十五日，《文汇报》在一篇文章中，竟胡说什么‘党内那个走资派要把被打倒的至今不肯改悔的走资派扶上台’，又一次把罪恶的矛头指向我们敬爱的周总理，我们坚决不答应，我们要和他们斗争。现在，有一部分同学正在火车上刷标语。我们六个同学到长途汽车站来刷，让讨伐《文汇报》黑后台的战斗标语带到四面八方去，让这愤怒的烈火遍地燃烧！”
他讲起话来如开闸放水，感情是那样激动，充满了对周总理的无限热爱和对万恶的
“四人帮”的深仇大恨。
这时，只见另外几个学生，有端墨水的，有写标语的。售票员同志看到他们只有一个盆子盛墨水，排笔也只有一支，不够用，就拿来剪刀替他们将排笔分开，使他们每人都有笔；然后又拿来自己的饭碗给他们盛墨水。大家立刻一起写起来了。
凌晨一点多钟，同学们把停车场上的所有车辆都写上了“谁反对周总理就打倒谁”、“揪出《文汇报》的黑后台”、“警惕赫鲁晓夫式的野心家、阴谋家篡夺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权”等标语。条条标语都是利剑，直刺“四人帮”，是烈火，在熊熊燃烧。这时，我仿佛听见，紫金山的松涛在怒吼，扬子江的浪涛在翻滚，一场革命的风暴来到了！
学生们写好标语以后，满手是墨水。我说：“天气怪冷的，你们到办公室洗洗手，喝点开水吧”。学生们谢绝了，说是马上还要到市内公共汽车上刷标语去，说着，高高兴兴地离开了汽车站。
第二天一大早，我来到停车场，想看一看、听一听群众的反应。只见驾驶员、站务员、工农兵旅客围着汽车看标语。“这标语说出了我们要说的话。”一位身穿工作服的小伙子说。“写得好，写得好，替大家出了气！”这是一位苏北口音的老大爷。
汽车开动了。它带着战斗的标语，带着刺向“四人帮”的匕首，带着愤怒的烈火，驶出了南京长途汽车站，奔向苏南、苏北、浙江、安徽的城镇和乡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