拚将热血展红旗——访作家梁斌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拚将热血展红旗
——访作家梁斌
不久前，记者来到天津市民园居民区，访问了优秀长篇小说《红旗谱》的作者梁斌同志。
梁斌是人们熟悉的一位老作家。他为人民勤奋创作，付出了几十年的心血和汗水。三十年代初参加革命队伍以后，他就一边工作，一边写作，一九三四年发表了第一篇短篇小说《夜之交流》。抗战时期，他写了短篇小说《三个布尔什维克的爹爹》，中篇小说《父亲》和一些剧本。解放以后，他创作了《红旗谱》及此书的第二部《播火记》。文化大革命中，梁斌遭到了林彪、“四人帮”的残酷迫害。但是，这位不屈不挠的老作家，忍受着精神与肉体上的折磨，创作了反映土地改革斗争生活的长篇小说《翻身纪事》。
当记者来到他的书房的时候，梁斌正戴着老花眼镜，埋头桌前，全神贯注地写作《红旗谱》第三部《抗日图》。提起这部作品，他气愤地说：这部书本来在写《红旗谱》第一部时已经完成了初稿，林彪、“四人帮”横行时，底稿被抄走遗失了，现在只保存下过去发表过的章节，有许多章节必须重新补写。
从几十年革命斗争中走过来的梁斌，谈起前几年的遭遇时，抑制不住感情的激动，有时落下泪来。
《红旗谱》和《播火记》，是两部现代历史小说，歌颂了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我国北方农民奋起革命的英雄事迹。凡是看过这两部小说的人，无不为书中的朱老忠等高大丰满、光彩照人的形象所感动。作品丰富的思想内容，豪放而瑰丽的艺术风格，一直受到广大读者的交口称赞。可是，这样深受人民群众欢迎的好作品，却遭到了林彪、“四人帮”的诬陷和诽谤。他们下令禁止再版，停止出售，不准借阅，炮制了连篇累牍的批判文章，对《红旗谱》、《播火记》进行围攻。诬蔑《红旗谱》“歪曲历史事实”、“为错误路线树碑立传”等等，把梁斌经过十个寒暑呕心沥血、辛勤创作的《红旗谱》打成“黑旗谱”，《播火记》说成“播毒记”，梁斌也被戴上“黑作家”的帽子，轮番揪斗，关进了“牛棚”。
残酷的政治迫害，并没有征服梁斌同志，反而把他磨练得更坚强了。面对林彪、“四人帮”的诬蔑陷害，他坚持针锋相对的斗争。一切诬蔑不实之词，一概不接受。一九六九年，他被送到干校劳动时，有人威胁他说：“你这么顶牛，将来没有好下场。”他毫不畏惧地回答：“我的作品不是毒草，怕什么？”那时，白色恐怖笼罩着干校。人们被告知，不准跟梁斌接近。但仍然有一些群众和干部对他勇于斗争的精神表示支持和同情，这更增添了他同“四人帮”一伙作斗争的勇气和力量。长期的折磨摧残，使他的高血压、心脏病又复发了，为了完成创作使命，他忍受着疾病的痛苦，坚持每天锻炼身体，同疾病进行顽强的斗争。梁斌坚信，林彪、“四人帮”的法西斯统治不会长久，冰雪必将在阳光下消融，错案一定会得到纠正。
同“四人帮”的斗争更加激发了梁斌的创作热情。作为一个文艺工作者，他怀着强烈的革命责任感，从一九七二年起在艰苦的条件下，秘密地进行着长篇小说《翻身纪事》的写作。刚刚动笔的时候，一位好心的朋友来劝告他：“放下你的笔吧，不要再招来灾祸。”但他还是勤作不息。也有人对他说，要学会“四人帮”提倡的一套创作方法，不然的话，写好后也难出版。梁斌回答，“三突出”那一套，不是创作方法，是资产阶级政客的把戏，是唯心主义的标本。他明确地说：“书写好后，我这辈子不能出版，将来死后，叫孩子们为我出版。”一九七六年，正当“四人帮”疯狂推行文化专制主义，鼓吹写所谓“与走资派作斗争”的主题的时候，梁斌却在《翻身纪事》中成功地塑造了农民出身的游击队长、土改工作队队长周大钟这一革命老干部的高大形象，描绘了他在华北农村土地改革运动中的英雄事迹，用实际行动反击了“四人帮”的反革命叫嚣。为了使这部作品早日脱稿，几年来，他废寝忘食地工作。每天都坚持写作。甚至在抗震救灾最紧张的时候也未曾辍笔。在低矮狭小的抗震棚里，他不顾酷暑蒸人，坚持写作，任凭汗珠不住地滴在稿纸上，也不休息。有时，为了解热，他就放一盆凉水在脚下，把双脚浸在水里。他常对人说：“做为一个作家，只有勤奋，才能出成果。”他就是这样，用饱蘸着激情的笔触，和着汗水，一句句一行行地完成了三十万字的《翻身纪事》的初稿。经过一年的精心修改，一九七七年底，《翻身纪事》终于与广大读者见面了。《红旗谱》经过他再次修改和润色，也在今年初重新出版，赢得了更多的读者。他决心在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新长征中，完成《红旗谱》的全部写作计划，为繁荣社会主义的文艺做出更多贡献。 新华社记者 马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