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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祖国献青春——记“孤胆英雄”、傣族战士岩龙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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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9-04-09
第4版()
专栏:

他为祖国献青春
——记“孤胆英雄”、傣族战士岩龙
我们面前是一张照片:一位青年战士卧在一丛茅草边,手扣机枪扳机,正准备向画面上看不到的敌人射击。他紧盯着前方,眉宇间透露机警和果敢,是一个英俊的小伙子。
这就是在自卫还击战中只身闯入敌阵,连毙敌军数十名,被云南边防部队领导机关授予
“孤胆英雄”称号的傣族战士岩龙。
我们访问了岩龙生前所在的云南边防部队某部五连。岩龙的战友们对这位来自西双版纳的十九岁青年的回忆,向我们展示了一代青年英雄成长的道路:我们看到了新一代闪放火花的壮丽青春。
一九七八年三月,英雄树红花怒放的时候,五连迎来了一个新战士。他中等身材,圆圆的脸,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流露出聪慧和机灵。他笑眯眯的,不回答人们的问话。翻开花名册,上面写着:
“岩龙,一九六一年生,景洪县勐龙公社曼井烈大队人,傣族。”
原来,他不懂得汉语。岩龙高高兴兴跟着班长温舒利来到二排四班。这个班,九名战士九个民族,但只有岩龙一个不懂汉语。小伙子满机灵哩:开饭了,班长一个手势,他拿上碗就跟着;集合了,班长做个手势,他提上枪就走。只有上课没办法,得班长专门辅导;操作要领也得手把手地教。还特地为他“聘请”了一位懂得傣语的战士当翻译。岩龙平时话不多,见到谁都是笑眯眯的,可学得认真,全神贯注地看人家怎么做,他也怎么做。
象四班战士说的,在人民解放军这座革命大熔炉里,岩龙“飞快地进步”,“简直一天一个样”。这个小战士的惊人毅力和勤奋好学精神,使老战士也佩服了。不懂汉语,他一来就学,战士杨昌隆、石忠祥自愿当了他的“老师”。学生自己拿津贴费买了小学课本、作业本,一有空就捧起来嘟嘟囔囔地念,歪歪扭扭地写。“岩龙”会写了,“保卫祖国”会写了,《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会念了,虽然发音不那么准。后来,可以写简单的决心书了。
岩龙特别喜欢听故事,人家在讲,他悄悄地坐拢去,睁着圆圆的眼睛,那么认真、专心。他从连里借来《董存瑞》、《黄继光》、《雷锋》、《陈代富》等连环画,请老师们讲给他听。十八岁的傣族青年啊!使出全身的力气理解着、记忆着、思索着,如饥似渴地从中吸取着政治营养,挑选着学习的榜样,慢慢地成熟起来。
要象董存瑞、雷锋那样,把青春献给祖国和人民;要象董存瑞、雷锋那样,苦学斗争本领。岩龙,把整个身心投入到军事训练去,那股刻苦、勤奋的劲头,惊动了全班、全连。步枪射击训练,做完规定的课目,许多人已经汗流浃背了,岩龙还要加码,休息时间又提枪出去了,在南方夏天的太阳下,在滚烫的泥地上一卧就是几小时。苦练结出了成果:步枪实弹射击,九发九中:八十七环,“优秀”;间歇隐蔽靶射击,九发八中,“优秀”。连、营、团举行的七次步枪实弹射击,他七次优秀,全班战士都说:“小伙子,真有两下子!”
副班长何朝德是投弹能手,岩龙摽上他了。胳膊甩肿了,关节痛得弯不转。班长温舒利问他:“累坏了吧?”十八岁的傣族青年不会说谎:“有点累,不怕!”班长端来热水为他敷肿,劝他慢慢来,岩龙笑了:“不行,掉队。”就这样,副班长投五十米,他追到四十六;副班长投五十八,他追到五十六,硬是步步紧逼,咬住不放。
一向笑眯眯的岩龙,只有一次眼睛里滴下泪来。他学机枪射击,第一次实弹打靶,一扣扳机,“哒哒哒”,子弹不知飞到哪里去了,报靶员举起信号:“光头!”这一天,岩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低着头,眼睛都不敢看人。班里的同志安慰他,他只费力地说了几个字:“华主席抓纲治国,我打‘光头’……”眼泪簌簌地流下来。从这天起,机枪简直离不开岩龙的手了。他握着机枪,几小时、几小时地卧在地上不动,胳膊肘红肿了,后来又生起厚厚的老茧。白天练,夜晚还要抱着机枪瞄星星、瞄远方的灯火。夜间两三点钟了,哨兵听到草堆后有拉枪栓的声音,问:“谁?”“龙仔!”班里同志这才发现,小伙子夜间苦练已经不止一晚了。第二次机枪实弹射击,岩龙的成绩是“优秀”。小伙子又笑眯眯了。
岩龙干什么都是那么热心、认真、积极,劳动、学习、训练、整理内务,啥都用不着催;跟班里、连
里的同志,都是乐呵呵的。有人会说:“总不会没有缺
点吧?斗争性怎么样?”年轻的岩龙,来部队不到一年,学的那点汉语还不能表达复杂的思想。常见他张嘴要
说,可眼睛转了半天吐不出个字来,只好呵呵地冲你
笑笑,把话咽回去了。但他也批评别人。有的战士在训练中不认真,他就说:“稀稀拉拉,吊(儿郎当)兵,不好。”然后冲你笑笑。
在新中国干净土地上生长起来的岩龙,象露水中的青苗一样清新蓬勃,在朝霞中吸收着一切有用的养分。他在家受的是什么教育呢?爸爸是共产党员,妈妈是翻身的长工,哥哥是复员军人,象他填写的入团志愿书上说的:“以上亲人热爱党、毛主席、华主席,积极参加社会主义建设。”这株幼苗移栽到了人民军队有着光荣传统的沃土上,迅速健康、茁壮地成长起来了。岩龙在短短一年里变化多大!他四次获得连、营的嘉奖,全连都爱上了他。干部、战士们按照傣族的习惯,亲切地喊他“龙仔”,岩龙也高高兴兴地回答:
“斯(是)!”
岩龙年轻的脸上出现了乌云,他欢乐的眼睛里射出了愤怒的火星。他关心着祖国的安危,人民的疾苦。他请好朋友阿伐念报纸给他听,消息揪心哪:越南侵略者侵占我国领土,杀害我国边民。人民的血在流——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就在几座大山的南面。
营房旁边的公路上,开过一辆又一辆汽车,载着那么多人,一问,是被越南当局驱赶出境的难侨。这些衣衫褴褛的同胞,脸上挂着泪水,身上带着伤痕。怎么能这样虐待我们的侨民?班里、连里的战士们愤愤地议论着。岩龙听着,眉头皱得紧紧的。
连队路过与越南一河之隔的河口。两副担架抬过来两个死者,他们是河口镇的公社社员,在我国土地上劳动时遭到了越南侵略者的残害……。发生在中越边界上的事件一桩桩传来,有的就发生在他们眼皮底下。战士们胸间燃烧着怒火,拳头攥得紧紧的:我们的枪是保护人民的!岩龙严肃而又庄重地说:“欺负人,真坏,狠狠地揍它!”这是他用来表达愤怒仅有的几句汉语了。岩龙的妈妈、哥哥也来信了。他向班长讲了妈妈的叮咛:你当解放军为人民站岗,是光荣的,要保护人民的好日子,谁来侵略我们,你要狠狠打,不要给我们丢脸!
就在这个时刻,岩龙光荣地走进了共青团的行列。他朴实地向党、向团、向战友们发出了庄严的誓言:“只要祖国需要,我愿献出自己的生命!”
勐龙来的山鹰实践了自己的誓言。
自卫还击越南侵略者的炮声响了。满怀愤怒的战士扑向敌人。跨过南溪河的岩龙,机警而大胆。但是,第一仗,他最好的朋友,他的汉语“教师”杨昌隆牺牲了,就在他的身边,一座高地的战壕里。人们不知道年轻的傣族战士在想什么,只知道他一句话不说,脸上是严肃、愤怒的表情。
我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向敌人的纵深发展,一个个敌军盘踞的高地、城镇被攻克下来;一批一批曾在边界猖獗的敌人,被击毙在战壕、暗堡里。二月二十一日,五连奉命向南征急进。二排是全连的尖兵,四班又是全排的刀尖,岩龙在刀尖的顶端。部队沿一条公路急进,沿途搜索着两侧的山头。在离南征不太远的地方,他们与敌军遭遇了。据守着军用地图上标为七十八号高地的敌军,以猛烈的火力阻挡着他们前进。
“六班抢占左侧的山头掩护,四班跟我来!”排长一声命令,部队哗地冲上去,迅速占领了高地前面的一个小山包。
这里的地形对我军很不利。七十八号高地是一个高高的山岗,四班占领的是它前面的山峰,比七十八号高地低。狡猾的敌人把这座山的竹林、树木横七竖八地统统砍倒在山坡上,战士们卧倒、匍匐前进都很困难。山岗的左侧是一道山谷,六班战士隔着山谷与敌人对射;山岗的右侧也是一道山谷,一道公路弯个弯儿向前伸去。
二排长潘昆华,带着十一个人冲上这座低岗,战士们散开来,各选地形向敌人还击。战斗非常激烈。暴露在低岗上的战士,遭到敌人四个火力点强烈火力的射击,子弹打得树叶、竹片横飞。排长刚把冲锋枪架在一个树桩上就负伤了。战士高光锡把他抢救到岗坡下边,潘昆华说:“小高,我不行了,快告诉四班长,代替我指挥!”四班长温舒利果断地决定:避开不利地形,全体向山岗右侧的小树林靠拢。战士们互相掩护着,转移到右侧与敌人对阵。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卧在排长左侧几米远的岩龙不见了。派一个组去找,找不着。又派一个组去找,还是没有。温舒利急得心都跳起来:牺牲了?负伤了?这么个不大的山岗,总该能找到。又派第三个组去找,战士们回来报告:还是没有。
这是一次力量悬殊的战斗。占据着有利地形的敌军,远不止三、五十人。他们已经暴露的火力,就有重机枪、轻机枪、用来平射的高射机枪,还有六○炮、八二迫击炮。而我们的后续部队一时赶不来,山岗上的战士边射击边筑工事,死死地钉在这里,准备迎击敌人的反扑。
战场上出现了奇怪的事情。高地上敌军向山岗射击的密集火力,突然减弱了。一挺叫得最凶的重机枪,“咯噔”一声不响了;环形工事里曾经嚎叫的敌军,冲锋枪也有点稀疏下来;同六班对射的机枪也不响了。
过了好一阵,敌人的轻重火器突然向着左侧那道山谷猛扫起来,打得石头迸出火星,树枝扑簌簌地掉落。环形工事里的敌军也转了方向,放过四班阵地,紧一阵松一阵地向山谷开火。只是在敌人火力间隙的时刻,战士们才听到山谷里有“扑、扑”闷声闷响的步枪声,随后敌军又枪声大作。
我军阵地上战士们纳闷起来。有的高兴地说:“准是兄弟部队抄到敌人侧面去了!”温舒利向连里报告,连里回答:附近没有我军的另一支部队,你们抓紧构筑工事,准备坚守。
后来,敌人的火器又转向右后侧,把那个山沟打得烟腾火起。单调的、闷声闷气的步枪声,又在“扑、扑”地响着。
部队冲上低岗已经有四个小时。敌军阵地上此刻几乎已经停止射击,“扑、扑”的步枪声也听不到了。温舒利接到命令:撤下山岗,立刻向另一个方向转移,待机消灭这里的敌人。
温舒利带着战士们撤下岗来,咦!真奇怪,岩龙出现了。他满头大汗,正忙着给伤员们包扎、喂水。这个失踪的家伙,找得你好苦!温舒利来了火气:“你哪里去了,几次找不见你?”岩龙笑嘻嘻的,他是那么兴奋、激动:“我刚到。打着了,打着了。你们没听见?我打死好多。”他指着敌人的阵地。
一切都明白了。班长爱惜地看着这个可爱的战士:“打倒多少?”“这边,二十个少不了。”他指着敌人阵地的正面。没有时间多讲,部队就紧急转移。此刻的岩龙,又是那样笑眯眯地,他那高兴的劲儿,从背后都看得出来:脚步是那么轻快。战士们问他,他只说:“打着了,打着了。打了好多!”
到了新的阵地上,他才用简单的汉语加上手势,回答战友们的询问。他在排长牺牲后,就从左侧的陡坡滚了下去。他沿着山沟向前摸,摸到敌人阵地的侧面。那里的草好高,敌人看不见他,他却看得清敌人。“打两枪,换个地方;打两枪,换个地方!”岩龙说。后来,敌人发现了,向他那个地方集中火力射击。他又摸回来了,想找部队。部队在山岗上,他却沿着山岗下摸到敌人的右后侧。那里的敌人一点也没想到,在这里会碰到枪弹。他一枪一个,一枪一个,敌人只见人倒下,却找不见子弹飞来的方向。敌人向右侧射击的时候,他又摸转来。事情就这么简单。
岩龙讲了那一个个敌人被击倒的丑态,还模仿敌人的样子,向后一仰,翻倒地上,逗得战士们哈哈大笑起来。
这就是岩龙向战友们讲的几件事:
他悄悄摸向敌人的重机枪阵地,几乎摸到跟前,敌人的嘴巴、眼睛都看清了。他举起枪来,照准机枪射手的脑袋就是一枪,那个家伙向后一仰,倒了。副射手把头缩回去,一会儿又冒出来,岩龙又一枪,把他也放倒了。威胁四班最凶的火力点哑了!另一个机枪火力点,也被他这样敲掉了。环形工事里的敌人,露着半个脑袋向我方射击,一点也没想到侧面有一支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他们:一个倒了,一个伏在枪上不动了。在密集的枪声中,敌人那里分得清子弹从何处飞来?他们过了好久才想着转过方向向山沟里射击——但那里并没有人,岩龙正隐蔽在他们鼻子尖下。
岩龙转到敌人右后侧去了。那里的敌人一点也不防备,有的坐在战壕上,有的在擦枪,还有的露着半个身子。岩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瞄准着。一枪过去,坐在战壕上的敌人四脚朝天滚了下去;岩龙连忙转到另一个地方,又一枪,擦枪的敌人也倒下了;一个来拖尸的,也趴倒不动了。露在战壕外的脑袋,一下子都不见了。岩龙换个地方等着,敌人只要一冒头,他就当成活靶打。
岩龙要返回班里去了,真巧,这时山坡上走下来两个敌人,一个浑身挂满水壶,一个端着冲锋枪。岩龙放他们过去,隐蔽在草丛里等他们打水回来时从背后打。这两个家伙回来了,岩龙一枪先放倒那个带冲锋枪的。岩龙比划着说,另一个把水壶一扔,“四脚”向山上爬,岩龙又一扣扳机,他咕噜噜滚下了山坡。
岩龙一个就这样东边打、西边打,战斗了足有三个多小时,他带的一百五十发子弹只剩下二十五发。打死打伤多少敌人?连里命令他一个一个算清楚,难为得他在阵地上几乎一夜没睡,拨弄着手指头嘟哝着,最后报告:五十六个。
五十六个,足有半个连哩!但是,战士们相信,优等射手岩龙,是没有把握不开枪的,何况他离敌人只有几十米远;战友们相信:敌人射向二排的火力突然减弱了,最后几乎沉寂了,他们不是亲耳听见那
“扑、扑”闷声闷气的步枪声吗?战士们相信:西双版纳来的诚实的小伙子,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瞎话……
事情也巧。当我军另一支部队占领七十八号高地的时候,从山下一个桥洞里发现了六十多具敌军尸体。这里有多少是岩龙打死的呢?还有多少被岩龙打伤后,又给敌人抢运走了?
四班的战士说,这一仗以后,岩龙一直处在兴奋、欢乐、高昂的情绪中:五十六个,好朋友杨昌隆可以安息了,他们夺取你一条可爱的生命,岩龙要他们付出五十六条,受灾祸的边民,你们安心吧,岩龙用子弹狠狠惩罚了挑衅者;在西双版纳的玉嫩妈妈,岩龙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亲爱的共青团组织,岩龙的誓言正在实现……
攻势继续向前发展。岩龙以高昂的热情战斗着、冲击着。
二月二十五日下午六点钟,部队向铺镂北面的一个敌军据点进发。又是二排当尖兵,岩龙和他的好朋友石忠祥在尖刀的尖上。小伙子胸前挂着新缴获来的望远镜,沿着一条刚开出来的、有着新鲜泥土的公路前进。刚刚拐过一个山嘴,一丛树林中射出一梭罪恶的子弹,其中两颗穿过岩龙的胸膛。在他后面的班长看见他倒下来,又慢慢地抬起头,向着北方——祖国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不动了。
战士们愤怒地冲上山头,用复仇的火焰,扫荡着敌人。副班长何朝德抢上去,把岩龙抱下来。
但是,西双版纳来的山鹰,已经收起他的翅膀。在暮色苍茫中,他平静地躺在担架上。何朝德轻轻擦掉岩龙脸上的战尘,把五星军帽给他戴正。攻击的命令下来了,全连战士们脚步艰难地移动着,流着泪,向可爱的英雄告别。
人们再也看不到笑眯眯的岩龙了。年轻的战士、共青团员岩龙,没有能看到云南边防部队领导机关给他记一等功的命令——这只差几个小时,就传到他所在的连队了。
我们到五连去,和岩龙的战友们一道查看英雄的遗物。一个打得整整齐齐的背包打开来,一件件军衣洗得干干净净,叠得整整齐齐,破损的地方,是他自己缝补的,针脚是那么细密;一双裂缝的旧胶鞋,补着补钉,看得出已经修理过不止一次了。这里还有一支钢笔,几封傣文写的家信……
战士们满怀深情,回忆着他们年轻、可爱的战友。
现在,他安详地躺在河口镇附近一座绿草如茵的山岗上。从这里南望,就是中国神圣的边界线。他的血就是为了保卫她而流的。人民会牢记着他,后代不会忘记他,他牺牲在祖国新长征的斗争中。
新华社记者 李耐因 张立
岩龙生前所在班的战友们,共同回忆岩龙只身入敌后消灭敌人的英雄事迹。 新华社记者 张立摄(传真照片)(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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