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的“爱情”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国际杞记

危险的“爱情”
黄 钧
柏林墙把柏林隔成东西两半。腓特烈大街这个豁口是供东德人和西德人过境出入的。从这里的边境检查站里走出一群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几个英俊的小伙子特别令人刮目。人群自东向西走去。他们到达西柏林后，搭乘飞机，分赴波恩等地定居。
每当夜幕降临或工休假日，这些来自东方的小伙子就活跃在咖啡馆里、游乐场所和休养胜地。他们华丽的服饰、堂堂的仪表、和蔼的谈吐，使许多西德姑娘为之倾倒。那些在西德的机要部门供职的秘书小姐，即使是上了点年岁的女士，都会得到这些美男子的青睐。他们或者允以结婚，或者马上结婚。然后他们选择一个适当时机，吐露真情，说明自己是“东方间谍”的身份，并苦苦哀求这些软心肠的秘书小姐为“爱情”作出牺牲。
这时，曾经被“爱情”所陶醉的西德秘书小姐已经身不由己，只好答应丈夫或情人的要求。她们把接触到的机密文件偷拍偷抄下来，夹在眼镜盒里，塞进手纸卷里，悄悄地拿了出来。这些极为重要的情报经过苏联集团的某个国家，最终出现在莫斯科克格勃头目的办公桌上。
这段描述并非摘自外国的反特小说，而是今天活生生的现实，是许多西德姑娘的可悲经历。近一年的时间里，已有六名女秘书牵连在这类间谍案中。有的被依法逮捕，有的则逃之夭夭，这也是她们可能期待的两种结局。
三月五日，在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总部任职十二年的乌泽尔·洛伦岑夫人叛逃了。她近来担任总部作战办公室主任的秘书，因此带走了几十件政治、军事方面的机密文件，迫使北约立即改变某些计划。据报道，她几年前结识了一个以旅馆经理的职务为掩护的“东方间谍”迪特尔·维尔，并受他指挥。这个间谍案被西德保安官员称为“近几年来最严重的一次间谍案”。
在这之后不久，在反对党基督教民主联盟波恩总部任秘书的乌尔苏拉·赫夫斯夫人同她的丈夫维利·赫夫斯（一名推销员）一道被捕。维利·赫夫斯的真实姓名是西格弗里德·格布勒，一九六五年被派到西德，一九七三年同乌尔苏拉结婚，并利用她秘书工作之便窃取情报。
接着，基督教民主联盟又有两个秘书相继失踪。一个是为该党外交事务发言人维尔纳·马克思当了十年秘书的英格·戈利亚特夫人，另一个是为联邦议院经济委员会主席库特·比登科普夫当秘书的克里斯特尔·布罗塞小姐。她们分别同丈夫和情人一起突然离开了波恩。
人们还记得一九七四年轰动一时的纪尧姆间谍案吧！纪尧姆这个东方集团的间谍多年来是前总理勃兰特的私人秘书。勃兰特正因此事而被迫辞职。自那以后，西德保安部门破获了数百起间谍案，逮捕了成百名间谍，奇怪的是，每破获一个间谍集团，几乎总有女秘书牵连在内。这种情况不能不引起西德政府的重视。最近在波恩街头张贴一张招贴画，标题是：《打开保险箱的密码——爱情》，提醒当秘书的女郎，特别是三十岁开外急于找丈夫的女士，要对那些过分多情的英俊青年加以提防，免得失足成为间谍。
可是，利用青年男子勾引西德女秘书，开展间谍活动这老一套手法为什么如此奏效？是“东方间谍”才能过众吗？是西德保安部门过于无能吗？大概都不是。西德成为苏联集团间谍活动中心的一个重要原因是，克格勃利用了统一的德意志民族今天的分裂状态。英国《经济学家》周刊指出，“在双方都说同一种语言的一个分裂的国家里，进行间谍活动最容易不过了”。另一个原因是克里姆林宫利用了西德政界中存在的和平麻痹情绪。莫斯科念的缓和经弄得一些人晕头转向，以为真的欧洲“这个大陆今天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了。
可是，严酷的现实并不使人那样乐观。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和华沙条约组织两个军事集团尖锐的对峙状态、飞速的军备竞赛、频繁的军事演习，这些暂且不谈，仅仅是派遣间谍这条无形战线上的情况就没有给人们多少“安全”的感觉。莫斯科通过那些被“爱情”迷住了心窍的秘书小姐已经打进了西德政府的国防部、外交部，以及各个政党的总部、核能等研究中心和电子等工业公司，最后还有北约总部。它们感兴趣的情报，从西德的先进技术起，到各政党的策略，特别是西德和北约的防务计划，可以说是无所不包。
因此“东方间谍”的“爱情”对三十岁开外的西德女秘书固然特别危险，而如果西德和北约各国陶醉于莫斯科的“缓和”的话，那么这种“爱情”对它们的安全似乎是更大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