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该怎样回答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我们该怎样回答
柯岩
在年轻战士的墓前，
我放下一束洁白的
洁白的鲜花。
我要把后方的感激、
崇敬和欢欣……
带给他——
都带给他……
陡地一阵轻风
浸透我的肺腑，
直扑我的面颊，
墓侧小树的枝丫
一起摇曳，树叶沙沙……
呵，好象在向我致意，
又象在和我说话——
“他用胸膛堵住的枪眼
——早已喑哑，
还击途中的重重碉堡
——也全部摧垮。
东方的古巴
已受到应有的惩罚，
“第三军事强国”的“勇士”们
也早已丢盔弃甲……
他尽了一个战士的最高职责，
同志，同志，你知道吗？”
哦，是的，是的，可——
我们该怎样回答？
“硝烟，炮火……
暂时都已远去，远去，
他所在连队的战友
也已整队回原地驻扎……
祖国，到处是孩子的欢笑，
边境的弹坑里，
也重新开放出
朵朵鲜艳的小花……
他是满心欢喜地长眠地下，
同志，同志，你明白吗？”
哦，是的，是的，可——
我们该怎样回答？！
“他的心还在地下跳动，
日日夜夜催我快快长大……
让我伸枝展叶直上蓝天，
让白云托住我的枝枝丫丫，
好在云端远远眺望——
祖国的高山、流水；
问候祖国的乡村、城镇，
那每一户人家……
同志，同志，你想到吗？”
哦，是的，是的，可——
我们该怎样回答？！
“他问油田又搭起多少新的井架，
他问电力又增加了多少千瓦；
他问城里的居民楼又多了几幢，
他问地里可长满丰收的庄稼？
他急着想看见——
四个现代化计算中心的蓝图，
后方的人们是怎样
在祖国的大地上描画。
同志，同志，你懂得吗？”
哦，是的，是的，可——
我们该怎样回答？！
“他问，他特别地问呵——
和他同辈的青年在干什么？
他们的学习好不好？
他们前进的步伐大不大？
那些曾被“四人帮”砍伤的心，
在积极治疗吗？
是否已结上了痊愈的伤疤？！
他说——他说——
他特别思念他们，
因为他把自己未尽的生命，
一并溶进了他们青春的年华……
因此，他问，他不停地问——
同志，同志，你听见吗？”
哦，是的，我听见了，
全——听——见——啦！
在年轻战士的墓前，
我放下一束洁白的
洁白的鲜花。
我仰望那伸枝展叶的小树，
伴着泪水和感激，
用我笨拙的笔
记下了他所有的
思念、关怀和问话——
哦，同志，我年轻的朋友，
你听见吗？你听见吗？
我亲爱的同志们哪，
我们该怎样回答？！
哦，是的，是的，我们——
该——怎——样——回答？！
一九七九年三—四月广西—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