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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曲舞台塑造领袖形象的有益探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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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倒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9-04-24
第3版()
专栏:

戏曲舞台塑造领袖形象的有益探索
林涵表
在戏曲舞台上,再现革命领袖和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的形象,是一项严肃而有意义的新课题,是正在为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而奋斗的亿万人民的迫切要求。话剧塑造了毛泽东、周恩来、朱德、贺龙、陈毅等同志的光辉艺术形象,促进了戏曲在这方面的尝试。秦腔《西安事变》和越剧《三月春潮》、《报童之歌》,分别塑造了周恩来同志在不同革命历史时期的艺术形象,受到了群众的欢迎,证明了无论古老的剧种和较为擅长于表现现代题材的剧种,都能够在不同条件的基础上,真实可信地塑造革命领袖的艺术形象。这是非常可喜的事情。他们的艺术实践扩大了戏曲表现领域,又提出了戏曲如何更加完美地塑造领袖形象的新要求。
建国以来,在毛泽东思想指引下,戏曲改革的一个重大收获,是运用戏曲艺术的形式表现现代题材和革命历史题材,塑造各种各样的现代人物典型,包括英雄人物和我党我军领导干部的典型,积累了丰富的艺术经验,也为当前戏曲塑造领袖人物形象创造了条件。戏曲表现我党我军领导干部的形象,与塑造革命领袖人物形象,并没有思想上和艺术上不可逾越的鸿沟,当然后者要求更高,同时也有不少新的问题需要进一步探讨。解放思想,写好剧本,真实地表现革命领袖的形象,这是前提。本文不拟在这方面探讨,而是准备在艺术形式方面略加评述。例如,我党我军领导干部的形象,是可以运用戏曲唱念做打的艺术手段加以表现的,戏曲塑造领袖形象同样可以这样做,但又必须进一步解决好戏曲中领袖形象的唱念做打的处理问题,使内容和形式达到协调,更加完美。秦腔和越剧在这个方面的尝试是具有现实意义的。
戏曲的唱念,是戏曲独特的语言,是戏曲塑造人物形象的重要艺术手段。戏曲的唱段安排,不是外加的,不是为唱而唱,更不是“话剧加唱”,而是整部戏曲作品中浑为一体的艺术形式。唱,更多的是用以抒发人物的思想感情,唱和念都紧密地联结着戏曲虚实结合的程式化表演,达到写意和写实兼有的艺术意境。唱,根据情节发展的需要和人物表现的需要,要有合理的安排。戏曲塑造革命领袖形象,自然不应丢掉唱这一重要艺术手段,关键在于处理好继承与革新的关系,从生活出发,在传统基础上创造出适合表现领袖人物的新腔、新调,找到完美的音乐语言。领袖形象的唱腔和唱法,又必须服从于整部剧作舞台演出的总的艺术风格,既有特色而又不可特殊,特殊只会令人感觉别扭,破坏艺术的整体美,也会破坏形象本身的美。不能象“四人帮”的“三突出”那样,去“突出主要英雄人物成套的唱腔”,去搞“唱腔让路”,去搞“造神”的音乐语言,损害甚至丑化领袖形象。唱腔和唱法要有剧种的特色,不应变成向某一个剧种统一靠拢的四不象,那样就违背了“百花齐放”的方针。秦腔和越剧运用音乐手段塑造领袖人物形象时,解放了思想,进行了拨乱反正。
越剧《报童之歌》对周恩来同志的艺术形象,主要安排念白,兼用合唱。秦腔《西安事变》和越剧《三月春潮》则主要安排念白,穿插重点的唱段。《三月春潮》从周恩来同志和群众一起先唱民歌,然后引发出人物的越剧唱段;《西安事变》则先安排其它角色的大段唱段,然后让周恩来同志单独地在思绪万千的场景中唱大段的秦腔。用意都是为了取其艺术上的合理和自然,照顾全局,充分估量到艺术效果。严肃认真和慎重地处理,是应该的,但也略嫌创作思想上过于拘谨,形象不够丰满。既然安排了领袖形象的唱念,就应认真发挥,充分安排艺术铺垫。考虑领袖形象何时起唱才不突然,是完全必要的,但更重要的是应考虑唱腔和唱法如何更加切合领袖形象的身份,适时而又充分地唱,达到完美的艺术效果。看来,思想还可以再解放一点,以利于创造。尽管如此,秦腔和越剧通过探索,解决了下列问题,对各个剧种塑造领袖形象还是有普遍参考价值的:
第一,无论唱或念,都应该使用本剧种的语言,而不必使用领袖人物习惯讲的家乡语言,不必单在方言上求“似”。戏曲中的周恩来同志的形象,无论使用秦腔的陕西关中话,或使用越剧的语言,而不使用江淮语音,都没有妨碍其“神似”,关键在于唱法和念法上。
第二,在唱法念法上要下苦功,虽语音“不似”而要达到形象的“神似”,这不比单纯学会淮安话更省事些。主要应从生活依据出发,使领袖形象唱念的语调、口吻、神态尽量传神。如《三月春潮》中的表演,极力体现周恩来同志平常谈吐的音调高亢、铿锵有节、平易近人、露字短促、吐字有力等特点;在唱腔设计中又进行音调改革,使音调上行和跳进,运腔上少用滑音,吐字力求明快。《西安事变》中的演员,在念法上以陕西关中话为主,辅以普通话的戏曲语言,清音较多而浊音少,收音短促,口劲强,口吻恳切、轩昂坚定、持重爽快,力图抓住周恩来同志日常讲话那种特殊的神韵。“不象不是艺,全象不算艺”,这个道理是讲得很深刻的。
第三,念白和唱腔的设计,可借助或借鉴于传统唱腔板式规律及行当流派特点,但必须脱出旧韵味与行当唱念的套子,加以创新。音乐节奏的变化必须吻合人物思想感情,表现人物的气质,变化自然、不随意甩腔拿调。《西安事变》唱腔设计按秦腔板式规律结构,唱腔旋律在须生传统唱腔基础上结合秦腔特有的悲壮、浑厚、激越的音调,用哭音和花音交替使用的手法,借助于行当风格而又脱出行当基本路子,着重于表现人物感情神貌。不可能设想,周恩来同志的形象,完全套用老生、武生或花脸的唱念手法而不受损害,因此,只能借助于行当而又脱出行当。唱法取其粗犷,豁达,流畅,吐字清晰,节奏自然,放得开,勒得紧,转得圆,顿得稳。越剧一般念法较为婉转纤弱,改变节奏可使色泽有所变化。在语言节奏处理上,两出戏都做得比较好。
关于表演程式化的戏曲规律,在塑造领袖形象时,不可不遵循,不遵循则不成其为戏曲形象,使这一形象独异于其他形象,产生不协调感,影响领袖形象的完整和优美;但也不可以被旧的戏曲程式表演所套住,淹没了领袖形象的性格光泽。演程式而不演人物,即使在老戏中也是忌讳的。戏曲的旧的表演程式,是艺术地反映旧时代旧人物的生活规律的各种表演规范,包括各种行当的眼法、手法、身法和步法等,虚拟与写实并重,善于以意传神。运用表演程式是有助于表现领袖形象的。越剧的表演有接近于生活的传统,古老剧种秦腔则程式规范较严,各自利用其特点加以创造,都会产生好的艺术效果。秦腔塑造周恩来同志的形象,在运用戏曲表演程式上有不少创造,如周恩来同志艺术形象的几次亮相出场,都十分自然朴实,神态相当准确。他同蒋介石见面那一场,坐在沙发上,眼神平视而很少注视蒋介石,手式简洁有力,谈笑自若,胸怀豁达,正气凛然。他在第十场那段独唱的戏中,先是侧身缓步斜背着观众擦眼中泪水,然后节奏缓慢地转身面向观众,双眉稍蹙,眼神深邃,神情肃穆激愤,唱出尖板转倒板,身型动作以静见动,只有几个有力的手式,便显示出千钧力量,与唱腔的奔腾急泻互相映衬,使周恩来同志的神貌栩栩如生。这都是表演的新程式。不足之处在于,个别场面不敢适当使用较大幅度的舞台调度,人物常常局限于狭小的表演区域,有时略感拘束,这是有加工余地的。
从几出塑造领袖形象的戏曲,可以看出创作思想上有一种共同的着眼点,即为了表现领袖与群众的亲密关系,又怕扮演领袖形象的演员功力不足,所以常常只能在群戏中表现领袖。但从发展的观点看,表现领袖与群众的亲密关系,固然需要有群众的场面,但也并非只此一途。话剧《西安事变》有“延安窑洞”及周恩来同志访问群众家庭的情节,秦腔也有周恩来同志独唱一场,台上并无太多群众,但却深刻地表现了领袖与群众的血肉关系。我们在塑造戏曲舞台领袖形象的探索中,是否可进一步考虑构思各种各样的生动情节,抓住某些有典型意义的细节,多给领袖形象以特写的机会,不必过多倚重于群戏?至于扮演领袖的演员,则应不断加深对领袖形象的理解,丰富表演手段,大胆表现。我认为,在戏曲舞台上塑造领袖形象,不但要求“似”,而且还要把人物演活,要形神兼备,栩栩如生。求“似”是起步,但决不是终点。我相信,经过不断实践,今后戏曲舞台上塑造领袖形象,将会取得更大的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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