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时期的陈望道 [复制链接]

第2版()
专栏：

“五四”时期的陈望道
邓明以
五四运动离开今天已经六十年了。我怀着崇敬的心情，追忆我国共产主义运动的先驱者之一、已故复旦大学校长陈望道同志在“五四”时期的一些革命活动。
一九一九年夏天，陈望道自日本留学回到杭州以后，即受第一师范学校进步校长经亨颐的聘请，任该校语文教员。后来，陈望道与一师其他三位进步教员决定进行语文教育的革新，他们主张“语文课要教文言文，也要教白话文，而无论教文言文或白话文都要注意它的思想性和艺术性。教员对于教材要负责任，不能不置可否，更不能颠倒黑白。”这些改革引起了封建顽固派的惊恐，不久就有人在背后攻击陈望道等四人为“四大金刚”，甚至扬言要开枪打死陈望道。陈望道等对反动派的恐吓与威胁嗤之以鼻。
后来，一师有个学生在《浙江新潮》第三期上发表了一篇题为《非孝》的文章，在整个浙江文化教育界引起了轩然大波，围绕这篇文章，浙江教育界、思想界的左右两派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反动派制造了当时闻名全国的浙江“一师风潮”。在这场风潮中，陈望道始终站在斗争的最前列，英勇机智地带领学生与反动派展开了面对面的斗争。鲁迅热情赞赏和支持一师师生的斗争，曾说：“……看来经子渊（注：即经亨颐）、陈望道他们在杭州的这碗饭是难吃了……不过这一仗，总算打胜了。”
陈望道早在“五四”之前就接受了进步文化的熏陶，接触了马克思主义。在经历一师那场风潮以后，他回到故乡浙江义乌分水塘村去自行进修，翻译了《共产党宣言》。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是我国第一个中文全译本，于一九二○年四月作为社会主义研究小丛书第一种，由上海社会主义研究社正式出版，使中国人民第一次看到了这个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纲领性文件的全貌。毛泽东同志曾说：“有三本书在我的思想上影响特别大，建立起我对马克思主义的信仰，我一经接受了马克思主义是历史的最正确的解释之后，我便从没有动摇过。一本书是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这是第一本用中文印行的马克思主义的书。”毛泽东同志还说：“记得我在一九二○年，第一次看了考茨基著的《阶级斗争》，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和一个《社会主义史》，我才知道人类有史以来，就是阶级斗争史，阶级斗争是社会发展的原动力，初步地得到认识问题的方法论。”我国文化革命的先驱者鲁迅当时对陈望道翻译的《共产党宣言》倍加赞扬。鲁迅说：“望道在杭州大闹了一阵之后，这次埋头苦干，把这本书译出来，对中国做了一件好事。”
陈望道还在一九一九至一九二一年间，翻译了《空想的和科学的社会主义》一书，以及《马克思底唯物史观》、《唯物史观底解释》、《劳动运动通论》、《劳农俄国底劳动联合》、《劳工问题的由来》等文章，在传播马克思主义方面起了重要的作用。
一九二○年初，陈望道应陈独秀的邀请，从家乡来到上海担任《新青年》的编辑（这时《新青年》已自北京迁到上海出版）。它从第八卷第一期起正式改组成为
“中国共产党上海发起组”的机关刊物，每期设《俄罗斯研究》专栏，译载列宁的著作，介绍社会主义俄国的成就和各项政策，并同反马克思主义的反动思潮进行斗争。
《新青年》的改组和迁址，以及它的明显的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引起了买办文人胡适的疯狂反对。这时陈独秀已赴广东，
《新青年》的编辑工作由陈望道负责。胡适在给陈独秀的信中，特别表示对陈望道的不信任，甚至还傲慢地给陈望道寄了一张明信片，说什么：“我不是反对你编辑《新青年》，而是反对你把《新青年》作宣传共产主义之用”。陈望道在给鲁迅的信中表示，“办《新青年》不能靠胡适，要靠你（指鲁迅）”。陈望道在一九五九年写的《五四运动和文化运动》一文中回忆当时的斗争说：“胡适在‘五四’那年的七月就感到谈主义‘是很危险的’，就叫嚷‘多研究些问题，少谈些主义’，来反对马克思主义的传播。到了五四运动的第二年，他又竭力反对《新青年》杂志移到上海出版作为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刊物。”陈望道对胡适的反动思想作斗争是十分坚决的。
陈望道在编辑《新青年》杂志的同时，与陈独秀、李达、李汉俊、沈雁冰等人一起着手筹建共产主义小组——马克思主义研究会。一九二○年五月，上海的共产主义小组在共产国际的帮助下成立。同年十一月，陈望道参加了组织Ｃ．Ｙ．（共产主义青年团）的工作。接着，各地共产主义小组相继成立，为中国共产党的建立在组织上作了准备。陈望道在共产主义小组中曾担任劳动部长，经常深入到沪西工人群众中，和其他同志一起创办了职工补习夜校、平民女校，并为这些学校上课、演讲，积极开展马列主义的宣传活动。
一九二○年，陈望道还参加了组织纺织、印刷、邮电三个工会的工作，这是第一批在马克思主义指导下成立的中国工人组织。此外，他还协助出版通俗的工人小报《劳动界》，为该报写了《平安》、《真理底神》和《女子问题和劳动问题》等文，在工人群众中产生了强烈的影响。
为了扩大上海共产主义小组的宣传阵地，陈望道还进行了争取《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主编邵力子的工作。后来《觉悟》上就增加了介绍苏联和宣传马克思主义的内容，开辟了一个很重要的宣传斗争阵地。陈望道自一九二○年四月起，在《民国日报》副刊《觉悟》上用“望道”署名，连续发表了讨论社会改革、语文革新、妇女问题，以及文法、修辞等文章近两百篇，有力地推动了当时的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不久，陈望道又在党的领导下创办了上海大学和中华艺术大学，为党和革命培养了大批干部。
（原载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出版的《百科知识》第一辑，本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