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熄灭的青春火焰 记“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李成文 [复制链接]

第4版()
专栏：

永不熄灭的青春火焰
记“董存瑞式的战斗英雄”李成文
二月十七日，我边防部队奋起还击越南侵略军的第一天，李成文的名字就象一声雄壮的号角，响遍了红河两岸。接着，他气壮山河的战斗事迹传播到祖国的各个角落，舞台上唱起了他为国献身的颂歌。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详细地了解到，这位为国献身时年仅二十三岁的战斗英雄，在他短暂的一生里给我们留下了多么宝贵的精神财富！
一
李成文出生在云南边疆施甸县一个普通农民的家里，根植于社会主义的沃土。童年时代，他从山村小学的课堂里，从打谷场上长辈们说古道今的谈话中，就听到刘胡兰、董存瑞、黄继光、雷锋的故事。学英雄、当英雄，为人民谋利益的崇高理想，在他幼小的心灵中扎根发芽。读初中时，他曾两次跳进汹涌的激流，抢救出两个溺水的儿童。
一九七六年冬天，他成了人民解放军的一名战士。在部队里，这个体魄健壮，性格直率，爱说爱笑又爱唱的年轻战士，不时显露出他那股虎劲。比如，他和几个战士上山砍柴，遇到一棵倒下的二十来米高的大树，横跨在悬崖陡壁间。不知是谁开玩笑地说了句：“李成文，你敢在这棵树上走一趟，算你好样的！”李成文眯起眼瞄了一下，二话没说，一个箭步跨了上去。那棵树的另一端搁在岩石间长出的一棵大树的顶部，走在上面，一步一晃，一步一闪。同去的战友见他脚下是晕眼的深谷，个个都替他捏着一把汗。而李成文却轻轻松松地在树干上走了一个来回。……
事后，有的战士向李成文伸大拇指，有的却不以为然。这件事让彝族老连长知道了，他透过李成文这莽撞的性格，看出他有股勇敢的气质。老连长说：“李成文是个好兵。他象一棵树苗子，我们要好好修剪扶正，让他茁壮成长。”指导员和副指导员先后向他耐心地进行了教育：蛮干不是真正的勇敢；冒险决不是英雄行为。还启发他好好琢磨董存瑞、黄继光这些英雄人物，是怎样锻炼成长起来的。这使李成文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逞强好胜，不过是个人英雄主义；为祖国、为人民勇敢战斗，才是革命战士的高尚品德。他在一篇日记上写下了自己的誓言：“我要永远向雷锋同志学习”，“永远做一个为人民服务的光荣战士”。
二
李成文是在粉碎“四人帮”后应征入伍的。当连队深入揭批林彪、“四人帮”毒害青年一代的罪行时，李成文深切地感到，自己的青春，只有同祖国的前途和命运紧紧连在一起，才能放射出夺目的光彩。
一天夜晚，他在日记上写下了一首题为《青春颂》的诗：“人在青春美少年，好好学习别贪玩；长江没有回头浪，人老不能转少年。”从此，战友们看到，李成文一有空闲就坐在营房前的一棵松树下，学习马列著作和毛主席著作，学习文化科学知识。有时，熄灯号吹过了，他还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看书。他对一起参军的伙伴王金华说：“林彪、‘四人帮’害得我们上学时不能好好学习，初中毕业了，还不成材。从现在起，我们一定要珍惜自己的青春，不能虚度岁月。”他还写信勉励两个弟弟说：“我参军后，当工作遇到困难时，才后悔自己在学校时没有学好本领。你们一定要记住我的教训，好好学习，为实现祖国四个现代化贡献自己的力量。”
紧张的军事训练开始了。李成文在日记上写道：“我要革命加拚命，和时间赛跑，把战争准备抢在侵略者的前头，象雷锋那样，自觉地作时间的主人，天天交红卷。”
一天，连队进行跳木马训练。排长刚讲完了动作要领，战士们正在跃跃欲试，李成文已象小老虎一般冲了上去。可是跳得过猛，臀部被木马的一角刮去了寸把长的肉皮，又一头栽在沙坑里，脑门上也蹭出血来。同志们叫他到卫生所上药，他说了声“小意思”，又接着跳第二次、第三次……终于跳了过去。战友们看到他这副架式，打心眼里佩服。有的同志诙谐地说：“李成文，你可真是个‘敢死队长’呵！”
李成文开始练手榴弹时，成绩并不理想，急得他心如火燎。午休时，他找来一块木头，削了个四公斤重的“手榴弹”，一有空就“嘿呀、嘿呀”地练，胳臂都甩肿了。后来，他又把这个特制的“手榴弹”系上绳子，吊在树上，独自个儿甩来甩去，一个中午甩它上百次，把六根麻绳都甩断了。没过多久，他的投弹成绩就赶上了全连的先进水平。经过勤学苦练，他的机枪射击、刺杀、武装泅渡等军事技术的成绩，在全连都是优等。
李成文热切地关心着把连队尽快建设成先进的战斗集体。凡是对连队建设有利的事，他都抢着去干。当战士的时候，有了艰巨的任务，他总是说：“我去！”当了副班长，他又总是说：“我们班去！”有一天，连里派人上山砍竹子。李成文象往常一样，又抢先领受了任务。上了山，他一个顶俩，干得又快又猛，不小心一刀砍在手上。他一声没吭，到卫生所缝了四针。副营长叫他休息，他说：“这点伤不算什么。”仍然坚持猛干。战士们说：“他一只手砍的竹子也比别人多。”
连队进行武装泅渡训练，李成文凭着从小练就的一身好水性，耐心帮助战友们学游泳。傈僳族战士邓世页是个“旱鸭子”，李成文就用绳子系在他的救生圈上，一头拴在自己腰间，帮助他学会游。南方的春水很凉，李成文全然不顾，每天都要长时间地泡在水里，一直帮助小邓锻炼得能够横渡江河。
一位下连队蹲点的老干部，深深爱上了李成文这个富有理想而又脚踏实地的青年战士。当他翻阅李成文的日记时，看到上面端端正正地抄着毛主席给刘胡兰烈士写的“生的伟大，死的光荣”的题词，旁边特别注明“要记住”三个字。这位老干部感触很深地说：“象这样的青年战士，叫他去钻石油，他会成为王铁人；叫他去搞科学，他会成为陈景润；叫他去炸碉堡，他会成为董存瑞；叫他去干掉火力点，他会成为黄继光……”是的，象李成文这样奋发有为的青年，把他放在哪里，他就会在哪里发出光和热。
三
李成文参军之后，曾和战友们到云南边防部队某医院执勤。在这所医院里，他听到在越南抗美战争期间，我们的医护人员为越军伤员救死扶伤的许多动人故事。医护人员们怀着“同志加兄弟”的感情，精心治疗和护理每一个越军官兵，经历了多少个不眠的日日夜夜。他们使多少生命垂危的人脱离了险境，为多少人输进了中国人民献出的鲜血。一批批越军伤员，就是从这里带着健康的体魄重返战场，临走时，他们含着热泪依依不舍地对我国医护人员说：“是中国人民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我们永远不会忘记……”
可是，曾几何时，当李成文和战友们从这所医院回到云南边防前哨执勤时，展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另一番景象：在南溪河的中越友谊大桥上，一批批难侨身带伤痕，扶老携幼，发出悲愤的呼喊；在红河岸边的橡胶林里，升腾起越南侵略者炮击后的烈火硝烟……。一天，一个女拖拉机手驾驶着拖拉机，正在红河岸边我国公路上奔驰，突然，从河对岸打来的枪弹击中了她，她的鲜血洒在机座、车厢和公路上……
李成文目睹这些景象，不由得怒火填胸。他火速找到连长张宏伟，大声嚷道：“连长，快下命令吧！我再也吞不下这口气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去教训这些家伙？！”
二月十五日晚上，红河北岸的群山隐没在夜色中。李成文想着白天指导员李申告诉他：他和五班撒尼族班长曾志明的入党申请已经得到批准，兴奋得无法入睡。深夜，他把曾志明从吊床上摇醒，说：“今晚我想睡在你这儿。咱们认识快两年了，还没有好好谈谈心呢！”
这一对不同民族的战友躺在一张吊床上，心似红河浪涌。李成文庄严地说：“你我都是共产党员了。现在正是党考验我们的时候，我们在这次战斗中要真正起到先锋模范作用。”
小曾激动地回想着前几天李成文在给党支部的请战书上和给父母亲的信上表示的决心：“为革命牺牲就是死得其所。我要把青春献给祖国，献给人民。”这些感人肺腑的话语，激起曾志明对战友的深深敬意。
曾志明忽然想起他看到过李成文有一张姑娘的照片，李成文还在大家午休时，用彩笔在那张照片上涂了颜色。他知道李成文很爱这个纯朴、勤劳的农村姑娘，于是问：“听说你的女朋友来信了。写了什么？”
“她和我商量啥时候订婚。”
“你回信了吗？”
李成文流露着歉意说：“不回信啦，马上就要打仗了，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不回信？”小曾追问着。
李成文停了好一会才说：“打仗嘛，总会有流血牺牲的。如果回信把事情说定了，我一旦牺牲，不就耽误了人家！”
听着这些话，曾志明的心中掀起了波浪。多好的战友啊。
晨曦在林梢染上了一道乳白色的线条，一对战友仍在兴奋地交谈着。李成文深情地说：听说你们路南是个好地方，还有风景优美的石林、圭山，电影《阿诗玛》就是在那儿拍的。可惜我没有去过。我们家乡施甸解放后建设得也不错哩！我这个人爱看风景，我们祖国的山河多美呀！等打完这一仗，我们一起回家探亲，好好看看我们的家乡……
李成文就是这样热爱着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热爱着自己的家乡和亲人，热爱着自己的连队和战友。
当起床号吹响的时候，李成文紧紧握住曾志明的手，低声而坚定地说：“为了保卫我们的国家，我们个人的一切，没有什么不可以牺牲的！”
新华社记者 赵淮青 张维辛 赵琦
（本报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