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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的路靠自己走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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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楼主 正序阅读 0 发表于: 1979-08-18
第3版()
专栏:

革命的路靠自己走
曹晓兰
在向四化进军的新长征中,革命老干部如何对待自己的子女,革命干部子女应从父辈那里继承些什么,这是当前一个十分重要的课题。它关系到我们党的作风,关系到一代接班人的成长。我想就这个问题,谈一谈自己的亲身经历和切身体会。
我爸爸曹荻秋同志,是一九二九年参加中国共产党的老党员、老干部。爸爸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奋斗不懈,在国民党白色恐怖下,坚持艰苦的斗争。他在敌人的法庭上、监狱里,表现了一个共产党员的铮铮气节,他为党为人民立下了汗马功劳。解放后,党和人民给予爸爸很高的职务和地位。这是党和人民赋予爸爸的革命重任。爸爸的革命历史,只能成为子女前进的动力,而不能成为我们骄傲的资本。我们没有任何理由躺在爸爸的功劳簿上。爸爸的革命历史不能代替我们自己的历史,自己的历史要由自己来写,革命的路要靠自己来走。干部子女如果对这一点没有正确的认识,往往容易产生优越感,产生“骄”、“娇”二气:政治上不求上进;目空一切,脱离群众;生活上贪图安逸,害怕艰苦。要做一个革命的好后代,就必须克服这种优越感。
爸爸为我们做出了榜样。爸爸从不以功臣自居,从不以此傲视旁人,而是非常平易近人,无论是对干部或是一般工作人员,从不疾言厉色,总是平等待人。有一次,我哥哥单位的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从外地出差到上海,我哥哥问他有什么要求和困难,这个同志提出想见见我爸爸。当哥哥向爸爸提起此事,爸爸高兴地说:“让他来吧。”就这样,爸爸十分亲切地会见了这位素不相识的同志。爸爸在生活上也从不搞特殊。我们姊妹多,还有亲戚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经常十三、四个人吃饭,一天两元钱菜金,爸爸和我们同桌吃饭,从不另做饭菜。爸爸也十分注意教育我们不要搞特殊。记得哥哥上高中时,有学开汽车的实习课,可是,在学校实际驾驶汽车的机会很少。回到家里,哥哥和司机同志商量好了,想用爸爸的小汽车学开车。但是,当哥哥向爸爸说起这件事的时候,爸爸十分严肃地说:“这不行。这是公家的汽车,如果损坏了将给国家造成损失,也影响工作。”
我常常想:不能由于我自己的过失,给爸爸脸上抹黑。不能让爸爸为我们操心,要让爸爸把全部精力放在党的工作上。因此,我注意严格要求自己,积极上进,克服优越感。我体会到:要克服优越感,就必须把自己置于群众之中,接近工农群众,建立工农感情。在中学时代,我就比较注意接近工农出身的同学,和他们打成一片,交知心朋友,帮助他们解决一些生活困难。在下乡工作中,我坚持和贫下中农实行“三同”,不怕脏,不怕苦,主动为贫农老大爷、老大娘拆被、洗衣、挑水,还把节省下来的津贴帮助困难户,和贫下中农建立了深厚的感情。要克服优越感,必须在劳动中锻炼改造自己。无论在学校、在部队,还是在农村,我在劳动中,总是脏活、重活抢着干,挑粪、喂猪、打扫厕所、挖河泥、拉板车……从来没有怕臭、怕脏、怕累过。要克服优越感,坚决不搞特殊化。一九六二年,我高中毕业,经学校党支部选送,报考了张家口解放军技术工程学院。录取通知下达后,有人提出并帮我联系留在上海第二军医大学。我不愿享受这种特殊照顾,毅然决定去张家口,在爸爸的亲切教育和党组织的培养下,一九六三年,我刚满二十周岁,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一个人在顺利的条件下,坚持进步,坚持革命,是比较容易做到的,在困难的条件下,特别是在政治上受到打击迫害时,能不能继续坚持进步,走革命的路,这是一个严峻的考验。
文化大革命中,爸爸从革命老干部、老党员,被打成“走资派”,并被诬陷为“叛徒”,我从革命的好后代、学雷锋标兵,一下变成了“修正主义苗子”、“叛徒子女”,甚至有人扬言要开除我的党籍。面对这沉重的打击,无辜的株连,我是消沉、颓废、不革命了呢?还是振作精神,坚持革命呢?我的答案是后者。我回顾了自己走过的道路,肯定了这条路没有错,下决心坚持走下去。“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一个共产党员要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生,勇往直前。尽管爸爸被打成“走资派”、“叛徒”,我还是坚决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去,到边疆去;尽管我被视作“叛徒子女”,不让留在部队,我还是坚决回到了农村,决心当一名农民;尽管因为爸爸的问题未解决,不能提干,甚至撤了职,我还是一心为党工作。
爸爸担任领导职务时,我不靠爸爸,靠自己,努力向上;爸爸受迫害时,我仍然坚持走革命的路。今天,爸爸平反昭雪了,我是躺在爸爸的功劳簿上,贪图舒适安逸,还是继承爸爸的遗志,勇挑革命重担呢?这又是一个新的考验。
一九七八年六月二十三日,经党中央批准,在上海为我爸爸举行了骨灰安放仪式,并将骨灰安放在北京八宝山革命公墓。爸爸的十年沉冤终于得到平反昭雪,我们这些子女也才获得了第二次解放,获得了第二次政治生命,我们打心里感谢党中央,感谢华主席。是啊,我们的命运与党和国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没有党和国家的今天,就没有我们的今天。我只有继承爸爸的遗志,更好地为党工作的义务,没有向党提出任何个人要求的权利。我们因受株连,复员退伍,现在回部队是理所当然的。部队的物质待遇要好些,工资要高些。但是我们不能光为自己着想。我们已经成家,有了孩子,到部队只会给组织上增添麻烦。况且这些年来,我们的业务已生疏,不能胜任业务工作了。我们决定不回部队。上海是我出生的地方,我的中学时代是在上海度过的,我怎能不怀念?上海的生活条件比淮北好得多。但是我考虑到:文化大革命中,无辜受株连的,何止我们一家,难道他们都能回上海吗?要是大家都想到条件好的地方去工作,那么条件艰苦地方的工作,又有谁来干呢?而且,上海本来人口就很稠密,我们回去只能给上海增加压力。我们决定不回上海。党需要我在那里,那里就是我的工作岗位。我要以爸爸的革命精神,努力做好本职工作,永远做一个爸爸所希望的人,为四化贡献出自己的一切。
(原载《文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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