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者无罪”还算不算数 [复制链接]

第6版()
专栏：

“言者无罪”还算不算数
胡椒
官僚主义还存在，被领导者向领导者提意见实在不容易。在林彪、“四人帮”横行的时候，那不必说了，有些地方，向领导提了意见仅仅不管用还算好，往往是提了就受到打击报复，轻则穿小鞋，重则革职、开除党籍……。因为写了一张批评的大字报而招致大祸的事难道还少见吗？
粉碎“四人帮”快三年了，特别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党的民主传统逐渐得到恢复，压抑民主的事是减少了。但是，在有些地方、有些单位问题也还不少，有的人还变着法儿搞打击报复。举例来说，某机关领导人住房占的平方米太多，群众有意见。可是在提意见中间，对所占平方米的数字没有说得十分准确，也就是多说了一点。这位领导人听了，不是首先检查自己，作自我批评，而是抓住了平方米讲得不够准确这一点大做文章，竟然在大会上咆哮如雷，说什么向领导提意见不准确就是诬告，诬告是有罪的，这是新公布的刑法上写着的，云云。幸而刑法还有几个月才生效，而且没有规定对领导提意见有不准确之处就是诬告。否则，提意见的同志倒要承担法律的责任了。好家伙，竟然借刑法来作为他搞特权、压制民主的保护伞了。谁说话能没有一点错呢？那能要求群众的批评百分之百准确呢？偶然说错了一句话就算“诬告”，请问“言者无罪”的党法党规还要不要？批评和自我批评还要不要？
企图曲解刑法来堵群众批评领导的口，来压抑民主，这也算是官僚主义的新发明。对这种卑劣的手法一定要及时予以揭露，否则群众都变成哑巴，如何能为四个现代化去努力奋斗？
领导人要虚心听取来自下边群众的意见，这是我们党多年来的优良传统。可是有些官僚主义习气严重的领导人，就是不能听批评意见。象这样的领导干部，我看比某些开明的封建帝王还不如。唐太宗虚心纳谏的故事传颂很广。我还想到曹操勇于作自我批评的一个故事。
曹操准备起兵去攻打乌桓，召开了一次军事会议。参加会议的将领差不多都反对，曹操坚持己见，不改变计划。会后就进军去攻打，结果取得胜利。曹操得胜归来，他又去把那些反对打仗的将领找来开会。这些人因为反对错了，怕得要命，但是又不敢违命，只得战战兢兢去见曹操。真是大出意料之外，曹操不但没有责备他们，而且还表扬他们当时反对他是对的。曹操说，因为按天时地利来讲，这个仗不该打，虽然获胜，是靠侥幸，下不为例。说完，他下令发给每人一份奖品（战袍金银之类）。
一个封建统治者有这样的雅量，能这么虚心对待部下提出的不同意见，实在难得。对曹操如何作全面评价，这不是本文的任务，但就事论事，这总比那些听不得半点批评意见的领导人要高明一点吧！他们听了这故事不知会不会脸红，如果能脸红一下，还有点希望，如果连红都不红，那就可悲了。